第173章 推人下井
上文說到，王嘯夜行遇見了仙學院三個金丹修士，被迫吟詩一首。
某人當即吟誦了一首「靜夜思」，除了「靜夜思」不會別的。
他極力鎮定，學古人一樣邊踱步邊吟哦，努力做到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去向當然是相反的，隨時開溜。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親娘……」
這時，王嘯雖已背對三人，仍能感受到殺意。眼角餘光所及，雙足亂蹬，向水中漫步。
實則是給御物道法控制了。心下一陣苦笑。
詩的結尾稍加改動忽又興起，遂繼續道，「親娘今何在？靜夜思故鄉。今霄恐夢醒，無緣見泠江。」
說到泠江，正是在北地的大夏國境內。
「老巷夜已深，椿樹正發芽。忽聞扣門聲，卻問是兒郎？哪知秘境中，兒郎正遭秧……」
「額！王嘯可是大夏國人？」
朱師尊打斷道，若不然吟到天亮去了。
這給某人嚇了一跳，從詩情畫意中迴轉，遂回頭恭敬道，「正是！」
他原本走出三丈外，給人又了攝了回來。與三人面對面，不出四步。有一股熏衣草的香味兒，從朱師尊腰間香囊飄出。
「嗯！王嘯你且過來一敘。」
柳師尊笑容可掬招手道。後者不明所以，傻乎乎到了近前。
朱師尊話鋒一轉道，「既然你已知曉八百銅人的秘密，且下井一趟，將銅人尋來，念在爾是孝子的份兒上，不殺你……」
「此話當真？」
「當真！」
朱師尊道，雖天色尚黑，仍見其笑裡藏刀的表情。
另二位師尊不置可否。
然後，王嘯帶著一些疑惑，被人推落入井……
「唉！至情至性，孝子感人呢！」
朱師尊道，言外有惋惜之意。
「唔！非我中人，其心必異，卻殺之可惜……」甄長老道。
甄長老確有惜才之心，但仙學院門規森嚴，錄入門檻較高。即留之不得，便殺之。
以王嘯的條件，自然無法入仙學院就讀。不然是另一番機遇了。
「好詩……」
李師尊道。
話雖短，讚歎由衷，隱隱觸動了他的心事……
這邊再說王嘯，一頭扎進古井猝不及防之下，「我擦」二字只能吐在井水裡。
接著「咕嚕咕嚕」冒泡下沉，再掙紮上浮。
因驚懼，撲騰了好一陣子。
他腦海中，金蟾子忍不住說話了，「王嘯小子，既來之則安之，稍安勿躁……」
「站著說話不腰疼！咕嚕嚕……」
這時才想到有「避水珠」，遂取出含在舌下。立刻恢復了喘氣。
「避水珠」乃戰利品，比集市上的低階的強上好多。可支撐八個時辰。
井中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先拿出一塊夜光石照明，視力所及，四周皆光溜溜的石壁。
夜光石乃出自蛇精寶藏，相當於十盞油燈的亮度，強過三十塊熒石。
修仙者十大件的品質，作用太大了。
先將腰間葫蘆解下，馬上懸浮在水面。小黑球仍在酣睡狀態。
向下兩丈外，深不見底。
下了近兩丈后。金蟾子沒提醒他。他也感受到來自井底的波動。
遂繼續向下潛。
假如沒有避水珠的話，他只能施展「吞吐術」了，可讓他在水下停留，超過半柱香的時間。
「小心！下方有活物……」金蟾子忍不住道。
「知道了。」
下潛十幾丈后，光亮所及，一條白毛水鬼向上迎來。陸續還有。
靠近后，王嘯發現白毛水鬼，皆眼珠凸起，頭髮又長又白，身上儘是白毛。
王嘯一拳輕飄飄打去，白毛水鬼尖銳的爪尖，還未接觸他。拳風便打進水鬼頭顱，於腦後迸出一灘絮狀物。
該水鬼便不動了，向下沉去。
又接連十幾個白毛水鬼，像水中舞蹈一樣。很快將王嘯包圍。下面還有更多。
王嘯發現，白毛水鬼是通過震動，評判獵物方位的。一個個的耳朵細長寬大，乃進化所致。
反觀眼珠，像是擺設。長久不用褪化了。
像是地下河床的魚類。
於石壁上抓一把石屑，隨時彈出一顆，吸引白毛水鬼，這一招果然奏效。
不多時，王嘯擊殺了三十幾個水鬼。每迸出絮狀物，便有其他水鬼爭搶吞咽，噁心之極。
越往下，水越涼，又是一片白毛水鬼，這次的水鬼有區別，遊動更靈活了，穿梭自如。
尤其是眉心位置有凸起。
這時的熒石堪堪照到石壁，除井口下十幾丈，有人工雕鑿過，下面乃是自然形成的越往下越寬闊。
整體結構形狀，似一個錐形葫蘆體。
這次的聲東擊西，效果一般。看來這批白毛水鬼較難對付。拳風打中一個不容易。
他口咬熒石照明，左手彈射石屑，右手淬鍊拳風。
一條水鬼從身後撲來，悄無聲息。雙手扼住脖頸，指甲則陷入肉中。王嘯一吃痛，回手一拳，將水鬼頭顱擊穿。
該水鬼迸出的絮狀物，令面前的幾個水鬼分神，暫時的停滯，讓王嘯逮到機會，接連幾拳，又造成了若干絮狀物。
更多的水鬼轉向撲向了絮狀物……
王嘯明白，淬鍊拳法次要的，還是速戰速決的好。亮出尖刺形狀的三棱鏢。
趁亂急速下潛，視力所及，快到井底了。
六條綠毛水鬼從下面，三個不同的方向圍堵。毛色較淺。而眉心似開了個口子，露出白珠，像是第三隻眼。
從級別上，眉心生眼的水鬼，應該更強勁。顯然，他們具有了靈智，懂得配合攻擊。
王嘯不敢小覷。乾脆將剩下的石屑拋出。
正如他所預料的，綠毛水鬼根本無動於衷。隊形絲毫不亂。
「金蟾子前輩，可曾看出這些水鬼的來歷？」王嘯心下道。
「老夫暫時不知，不過，等你到了底，或許能猜測原因呢。」
金蟾子道。
王嘯無語。轉念一想，金蟾子的話也對。
因為修仙者的歷練，就是一個獲知與學習的過程。需要自身去發掘、感知。如果事事有人指點，有所依賴，便失去了探索的意義了。
歷練的最終目的，是讓人能獨立思考，長見識長學問，並得到相關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