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沒一個好東西
——潘塔羅涅睜開眼睛。
首先被感知到的部分是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放鬆舒適的四肢,他仍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身側是被被褥環繞包裹住的適宜溫度,緊跟著是嗅覺——屬於須彌風格的典雅香薰,教令院的學者擅長的方向千奇百怪,這份熏香也是專門為遠道而來的貴客特別調製的。
最後,才是花了一點時間才得以聚焦清醒的視覺。
潘塔羅涅盯著頭頂仍稍顯陌生的天花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花了一點時間才重新坐起來,感受著被褥溫度從肌膚表面緩慢溜走的感覺。
衣服松垮一些也可以,不用太需要顧及保溫的問題,招待至冬執行官的行館是很清幽雅緻的環境,窗外只有鳥鳴和風聲,並不是凜冬常駐的至冬早已習以為常的徹骨寒風。
正如先前所說,他在此之前的確是在一個夢境之中。
很可惜的一點,夢中約定的東西一定程度上不能在現實中得到印證,這讓習慣了公平交易、更喜歡用契約穩定一段關係的第九席有那麼一絲不可言說的遺憾。
那麼重要的話題居然沒有第三者見證,這多少有些可惜了。
夢中的交談其實並未持續太久,須彌的大賢者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多一些,而她其實也算是點頭答應了至冬方面的要求,若是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工作大概也就是具體價格的問題了吧。
當然,前提是接下來不出意外。
且不說某種方面越過他已經達成共識的那兩位,在二代虛空的問題上有沒有一點清楚的認知這東西到底要花多少錢才算合適,總歸他們偉大的女皇不會在乎需要花多少摩拉;至少須彌的大賢者是很清楚的,但是她畢竟是須彌這邊的,卻也絕對不會心疼北國銀行的錢。
潘塔羅涅換了一套更適合須彌天氣的常服,他在庭院中坐著整理思路,只是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所以為什麼不能答應直接聯姻呢?這樣須彌和至冬就是穩固的聯盟——也許還稱不上牢不可破的程度,但也絕對是七國之間最緊密的關係,到時候無論是大賢者想要至冬方面的幫助還是至冬需要二代虛空的技術,那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兩國聯盟后左手換右手的區別。
而出於私人角度,他甚至也可以幫忙用一點特別手段替她解決一些不適合大賢者出面的問題。
「要不然還是繼續試試求婚……」潘塔羅涅的喃喃自語還未說完,一陣強風便險些卷掉了他手中的茶盞,很精準,甚至不曾吹動一旁灌木柔細幼嫩的新枝。
那是警告,也是提醒。
好吧,潘塔羅涅重新穩了穩自己的手腕,安靜擦了擦手背上剛剛濺出來的茶水。
看起來短期內是沒有辦法去和那位大賢者見面了……怕是某種程度上,自己已經被這位人偶少年軟禁在了這裡也說不定。
只是自己不能出門,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潘塔羅涅稍顯惆悵的嘆了口氣,哀悼了幾秒自己明明是接了個看起來還算清閑的工作結果也不算真的能清閑起來。
他出門找來一名愚人眾問了點別的事情:「須彌的大賢者可有說過什麼?」
「抱歉,潘塔羅涅大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指示,倒是須彌的小吉祥草王親自吩咐過,那位表示這不是什麼幾天就能說完的事情,涉及二代虛空和兩國邦交,想必我們兩邊都需要一段時間來做最後的決定。」
潘塔羅涅轉了轉指間戒指,輕飄飄地笑了笑。
「我明白了。」
這段傳話內容話里話外暗示的都是希望自己和那位大賢者在正事之外
拉開距離,看起來嚴防死守盯著自己不過去的可不止這一位人偶,就是不知道大賢者本人在想些什麼呢?
就單單她先前那個態度,總不會是和自己站在一邊的,指望她來找自己大概也不太可能。
「須彌方面的態度我已經知道了,以他們為主,不要貿然打擾……除此之外,我們的末席呢?」他剛剛在附近晃了一圈,還以為自己會被那位年輕的末席氣勢洶洶地過來盤問一圈,畢竟他都已經猜到了年輕人的情竇初開對象近在咫尺,但是當面被自己橫攔一刀,憑那位末席的脾氣,不過來和自己打一架反而有點說不過去。
這名愚人眾清了清嗓子,聲音也有點發虛:「達達利亞大人……之前說想試著再和須彌的那位大賢者聊聊交易的事,所以他今早就出去了。」
潘塔羅涅沉默下來。
「達達利亞?」他發出一點疑問的語氣,臉上也顯出了幾分奇怪的謹慎,他抿平嘴角,討論末席的時候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吝嗇說完,「去談交易?」
就憑那個在璃月忙活一圈最後被女士耍得團團轉的腦子?
就憑之前求婚的時候壓都壓不住的殺氣和不顧場合意圖背刺自己的敵意?
……如果自己被攔著是因為先前的求婚,那看著他的人偶為什麼只攔著他不攔著他們的末席???
***
「……至冬執行官的末席在須彌城閑逛?」我有點奇怪,看著表情嚴肅的教令官,不解問道:「這本就是人家的自由,倒也不需要特意來告訴我一聲吧?」
「因為他說要給您買東西……?」
「?」
我呆了一下。
「在須彌,給須彌的大賢者,」我指指自己,很謹慎的再確定一遍:「買禮物。」
教令官很唏噓的點點頭,表示我沒說錯。
我:「……」
「讓他隨便走走吧。」
面對其他人的不安疑問,除了感慨一下達達利亞當真是腦迴路不太一樣以外,我倒是覺得還好。
之前潘塔羅涅的突然一句話把納西妲都驚到了,這兩天的流浪者也沒空過來找我盯著那位第九席盯得比眼珠子都認真,畢竟如果按著談判進程來看,我的確需要和他多次見面,但是納西妲咬死雙方要更加慎重行事,不需要見面太頻繁,好像生怕他又能提出來什麼奇奇怪怪的誘人條件讓我上鉤。
至於另外一位執行官嘛……
真抱歉,我現在想到達達利亞滿腦子都是流浪者那句連冷笑都懶得敷衍嘲諷一下的「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甚發達」,比起對於其他幾位執行官的評價,他對達達利亞的嫌棄真的是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比如現在,達達利亞為什麼能在潘塔羅涅被納西妲都緊密盯人的前提下優哉游哉地出來在外面逛?
……因為流浪者甚至都懶得盯著他。
就算是散兵那個萬物皆可罵的爛脾氣……被嫌棄成這樣我還是忍不住想說:太慘了,太慘了啊阿賈克斯先生!
「但是那畢竟是至冬的貴客……」傳話的人表情有些訕訕,還有些不敢就這樣離開,之前小吉祥草王對著至冬的兩位吩咐了很多事情,大部分安排都和大賢者最初的計劃不太一樣,只不過大賢者本人一貫無理由無條件順著小吉祥草王,所以也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繼續下去了。
可現在按著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心態來看,就算這位客人這麼走來走去小吉祥草王也不太在意,但也不好就這麼把一位至冬的執行官扔著不管吧?
「短期內怕是需要你們忍耐一下了。」潘塔羅涅這段時間走不過來,而只是在夢中和他
承諾的大賢者也不可能直接把進度拉到最後一步,多托雷的腦袋很誘人但是很可惜不太值錢,從須彌的立場考慮,還是摩拉之類的比較合心意。
至於聯姻——想都不要想,就算退一萬步來講我真的願意點頭結婚,這場婚姻真正需要交換的部分反而會因為婚姻關係而轉換立場。
說白了,本質就是詭計多端的資本家以所謂的婚姻為籌碼玩了一次偷梁換柱,結婚之後從北國銀行拿出來到了我兜里的錢那還算我的錢嗎!
那是夫妻共同財產!
北國銀行甚至還是婚前財產!
離婚後說不定還得被拿回去一多半!我還得倒貼一套二代虛空的技術支持給至冬!
……至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所以您不打算親自看看情況嗎?」負責傳話的教令官期期艾艾地看著我,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我有點奇怪,「達達利亞又不是一個人來的,更何況這場談判的主導者是潘塔羅涅,達達利亞明顯根本沒有發言權,他又不是真的笨蛋會因為談判失敗就砸了須彌城,我去找他做什麼?」
「哎呀,潘塔羅涅閣下我們倒是不太擔心……」教令官有點急切,還有點奇怪的害怕,「可是那位旅行者現在還在須彌城誒?您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根據二代虛空的內部消息來看,這兩位之前在璃月的時候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呃,不愉快。」
所以他們兩位如果不盯著的話真的不會在什麼地方打起來嗎,打起來出事的話真的不會是須彌的鍋嗎?
——這位教令官的臉上寫滿了這樣的暗示,並拚命試圖用眼神傳遞給我。
我:「……」
空我不擔心。
但是達達利亞真的很值得擔心。
我:「我有沒有說過至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教令官明顯一哽,但還是搖搖頭順著我的話說道:「……沒有。」
「好的。」
我很矜持的點點頭,做了一次緩慢地深呼吸。
「那我現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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