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啥玩意忘了
能夠近距離第一時間觀賞到空的變臉過程,不得不說挺好玩的。
但是考慮到這背後的原因和馬上就要牽扯的對象,我壓住了心底那點不合時宜的幸災樂禍——因為被幸災樂禍的對象很有可能不止是達達利亞還有我本人——轉而用自己最真誠的眼神看著已經快要炸毛的旅行者。
「我不知道。」
我放軟聲音,用和派蒙如出一轍的疑惑看著空,他現在雙手捂臉,就連頭頂的呆毛也因為某種過分沉重的心情耷拉下來。
更多的話我不敢亂說,主要是很擔心那邊還沒回來的達達利亞會不會不小心和我說的話自相矛盾,起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反效果。
於是我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不過看起來安慰的效果並不是很好,因為被我輕輕拍打了一下的旅行者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手掌之下正流淌出一種絕望的悲鳴。
我:「……」
太誇張了,真的,戲收一收。
「我真傻,真的,」空從指縫之中發出一種頗具戲劇效果的扭曲嗚咽,這讓我有一瞬間以為我不是在往昔的恆納蘭那處理一些熱乎乎的小麻煩,而是正身處大巴扎圍觀一場還沒有達到演出水準的綵排表演,空哀哀叫著,自顧自地絮絮叨叨的念了下去:「我單知道愚人眾的執行官不靠譜,會喜歡到處亂跑,我不知道須彌也有……」
我:「來倆呢,開心嗎。」
空繼續沉浸情緒,不可自拔:「我辛辛苦苦跑了這麼久,讓我的小黛四處散散心,她是很乖的孩子,我的話句句聽,我叫,小黛!沒有應,出去一看,只見須彌的風紀官都找不到人,城裡沒有我們的小黛了。」
我:「你清醒一點,我站這兒呢。」
空不聽,捂著臉像是吶喊一樣的扭曲的尖叫起來,也不曉得他到底在和誰說話:「我急了,親自去尋,直到現在才在這兒找到了她,派蒙不懂,派蒙什麼也不知道,我卻是知道完了,遭了狼了,果然呢,她在這兒站著,那達達利亞還在不遠處閑逛呢……」
我:「也不是閑逛,打深淵法師也是很難找的。」
空終於停了下來,對我怒目而視。
「小黛!」
他聲音一抬,一貫溫柔的臉上也顯出幾分少見的疾言厲色:「你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問題是在深淵法師好不好打嗎!?
問題的關鍵之處難道不應該是為什麼達達利亞會把她歸到家人的範疇里嗎?
我張了張嘴,剛剛想說點什麼,目光卻和空同時轉向了桓那蘭那最中心的方向,深淵與烈火的氣息同時爆炸散開,並不算陌生的喑啞低語回蕩在這片尚未徹底得到重生的灰黃色土地上,那是深淵使徒的聲音,是與死域同源的真正詛咒。
還要燒盡所有的幼苗才行。
我聽見使徒不耐煩的聲音,只是比我更快的是始終不曾散去的潮濕水氣,操縱水元素的箭矢破開了乾燥熾熱的空氣,熄滅那些映照出詭譎文字的深淵業火,身側驟然爆開的風元素讓我呆了一下,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那是駕馭風元素的旅行者,而不是另一個擁有神之眼的人偶。
***
——疾風與烈火同時從天而降。
達達利亞躍躍欲試,他在深淵使徒的身後看見旅行者的劍鋒飛揚,只是與夥伴久別重逢的喜悅尚未來得及升起,他臉上的笑容就因為那道試圖把他和深淵使徒一起攔腰砍斷的風刃跟著僵在了嘴角——
夥伴?
空瞥了一眼達達利亞,一臉陰沉。
誰他媽的是你夥伴。
從對方的臉上,達達利亞辨認出這樣一句話。
他還以為經歷了陰陽寮之後,他們兩個好歹也算是能夠坐下來正常交談,日常也已經稱得上夥伴的關係,但是現在空的這副把「你在這裡死了還可以推鍋給深淵使徒」的恐怖架勢讓達達利亞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他們應該是夥伴,對吧?
空的確是想要弄死這個深淵使徒沒錯,但是同時也非常想要弄死自己。
還不等沉浸在戰鬥興奮中的達達利亞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無聲環繞在身側的草元素讓他隱隱約約理解了真正的答案。
那一縷草元素並未庇護全身,只是纏繞在他的水刃上,像是單純因為某種特殊方式的附魔,一點也不引人矚目,有點心虛,還有點偷偷摸摸的意思,就像是操縱草元素的主人很清楚他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瘋狂挨打但是還不敢直接出面攔著,只能這麼轉了十八個彎的幫忙。
達達利亞眉頭一抬,若有所思。
空不曾注意到纏繞在水刃上的草元素,但是距離更近對於某些氣息更加敏感的深淵使徒卻堪堪停了下來,這剛剛還在揚言要燒掉這裡所有新生的幼苗的入侵者此刻卻收斂掌中所有燃燒的火焰,他立在那裡,面具之下的目光似乎駐留在了達達利亞的水刃上。
「——雖然非常遺憾,但是看起來還不是時候。」
深淵使徒回頭注視著同樣不曾繼續攻擊的旅行者,聲音透出幾分奇異的遺憾:「既然深淵的火焰已經熄滅,我似乎也沒有繼續停留在此的理由……至於箇中原因,我會回去稟報的。」
「哎呀。」
達達利亞輕笑一聲,他的兵刃散成流淌在指尖的冰冷水流,那一點淺淡的草元素早就已經散去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戰士並沒有從洞口旁邊讓開的打算,他抬抬下巴,不掩挑釁之色:「不打算繼續了嗎?」
「只是些先前有些尚未完成的工作想要繼續做完罷了,」比起他先前的強調,此刻的深淵使徒的聲音甚至稱得上恭敬,「不過看起來大概沒有辦法了……至少此時此刻,吾等尚且還沒有與須彌的地脈之主正式宣戰的打算。」
比起那邊一臉輕鬆的達達利亞,空的心裡卻是驀地一沉。
「您的狀態看起來同樣不錯,令人欣喜。」深淵使徒向後退了幾步,這一次他注視的方向明明白白是朝向空的位置,漆黑的傳送點在他身後展開如同無光的扭曲漩渦,使徒手扶胸口,狀似謙卑的對著空行了一禮,低聲道:「殿下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好消息的……以及,請代我等向須彌的地脈之主問好。」
最後一絲烈火的氣息從空氣中消失,可旅行者的表情卻沒有恢復到應有的輕鬆。
深淵使徒……燃燒……毀滅……
公主殿下……
——熒。
「如果是擔心熒的問題的話,不用擔心。」
空揉了揉額頭,看著我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唇角浮現出的是一抹壓抑的苦笑:「小黛……」
但是無論如何,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順手幹掉達達利亞的熱血衝動了,明明是十幾分鐘之前的嬉笑吵鬧似乎已經成了太久之前的事情,某種更加深刻、更加不願接受的事實壓迫在他的心口上,讓他恍惚間有一種近乎窒息的疲憊。
「他沒有問題,我很有問題。」達達利亞嗔怪的聲音從旁響起,而空也只是抬了抬眉頭,很敷衍的看了一眼重新湊過來的達達利亞。
水與火的反覆碰撞讓這傢伙的身上帶著一種悶熱而潮濕的奇怪氣味,他帶著這身奇怪的味道靠近我,並在一個馬上就要讓空衝過來打人的距離上堪堪停了下來,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夥伴,我們之間有
什麼難以理解的誤會嗎?讓你上來就想殺了我?」
「可能不是誤會。」空的聲音聽起來乾巴巴,硬邦邦,「小黛身為須彌的大賢者,她能支使你這位至冬執行官干這麼多公事之外的事情,我很好奇其中原因。」
達達利亞聞言眨了眨眼睛。
那雙深藍色的眸子一如既往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在空近乎冰冷的凝視中,他的臉上緩緩揚起一抹有些苦惱的笑容。
「原來是說這個啊!」達達利亞的聲音仍然是爽朗又輕快的調子,空看著他撓了撓腦袋,有些無奈的錯開眼神,有點心虛的清了清嗓子:「這個主要是因為我們這一次來的第九席,在第一次談判的時候,為了省錢所以直接和大賢者求婚了呀……」
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為了省錢所以和人家求婚,試圖用彩禮矇混過關是嗎……」
他的聲音忽然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鳥雀,瞬間戛然而止。
哦呼,梅開二度。
我想。
空:「?」
空:「???」
「你他媽說什麼玩意!???」
「求婚啊。」達達利亞一臉無辜,「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現在須彌的那位人偶和神明對第九席可謂嚴防死守寸步不讓,但是至冬方面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這件事談下來的,沒辦法,我的同事不靠譜,就只能我親自來討好須彌的大賢者了,有什麼問題嗎?」
空喃喃道:「說起來我的確沒看到散兵那傢伙……」
他緩緩瞪大眼睛,看著我:「小黛?」
我清清嗓子,轉開目光:「……炮炮去盯著潘塔羅涅閣下了,我也好幾天都沒看到他。」
空顫抖著,倒吸一口冷氣。
「所以這他媽居然是真的。」
他喃喃自語,一臉恍惚。
第二次了,旅行者。
你有看到派蒙驚恐的目光嗎。
「雖然但是,爸爸不同意哦。」
當空把雙手壓在我肩膀上,一臉痛心疾首的提醒我的時候,我忽然有些微妙的心虛,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非常絕望,於是我只好跟著點點頭,好聲好氣地回答道:「我沒答應。」
「不過我感覺還是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問題……」空捂著臉,一臉憂心忡忡。
是什麼呢……
是啥來著???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