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兩敗俱傷的
林弈眼神一閃,看向龍女,慢慢伸掌間,其上雷光一閃,伴有爆裂霹靂聲。
「吟」
此時,遙遠的天邊響起了龍吟聲,歌聲躁狂招搖,似旱雷,由天邊傳蕩氣迴腸。
林弈扭頭望去,遠遠望去,天邊飛出一條赤紅火龍,朝著這裡,霸氣張揚的嗓音也傳來,「螻蟻們,你們敢做敢為,我會殺了你們。」
「叔叔。」
龍女在天邊看到火龍,凄涼的臉色頓時有了神,扭頭看著林弈,心裡再無忐忑不安惴惴的感覺,倒是有點看劇的樣子。
她期待著林弈見到他舅舅時的樣子。
林弈掃視天邊火龍,眼神閃爍,掌心悍然一落,雷光迸裂,龍女神色定格驚愕.
雷光炸裂.
血染得大地一片漆黑.
龍女玉手慢慢倒了下去,眼神里滿是驚愕,透著幾分不敢相信。
明明是他舅舅要過來,那個男人竟然會動手打他,不害怕他舅舅會害死他?
而他不也是為了幫助我?
與此同時,龍女心裡也生出了些林遺憾,要是她知道有這個後果的話,以前肯定不會這麼干。
但.
遺憾的是為時已晚呀.
......
林弈望著倒在地上的龍女,微微嘆息,一臉的遺憾,他以前也希望通過龍女把洞庭龍府改造成一個顧客,如今來看,這是沒有辦法的。
儘管龍女選擇了自己明白,但卻不寬恕。
再者,龍女見到赤龍時,目光與臉色變化雖細微,但無法瞞過林弈,也因此驅使林弈下毒手。
「螻蟻,爾敢!」
遇到龍女,雷光隕落,遠赤龍,目眥欲裂,身形突然加快,身形一掠而過,就是千百丈的距離,嘴裡傳來一聲響亮龍吟,聲音里有狂怒,有怨恨,像春雷炸響的聲音,有翻滾的雷音,向周圍碾壓,撕裂周身風雲。
彷彿感應到了赤龍們的怒火,周圍的空氣都被它攪得不安定了起來,空中還傳來了炸雷般的聲音,聲聲傳揚。
風雲際會,衣袂烈烈。
道袍受壓而來大風拂面,但林弈如風中勁松般挺立。
林弈仰頭看著俯衝過來的赤龍,一臉的莊重,這個赤龍的修為是超高的,比之而涇河龍王,強上不識幾何,怕已經成為真仙。
緊接著,
林弈唇角帶著淡淡的苦笑,難道這就是想把柳毅傳打過關卡的節奏?
涇河龍府、洞庭龍府,都是他的冒犯。
「吼!」
赤龍怒吼著從龍口噴出烈焰向林弈撞擊。
這種火焰的色彩是極深的,就是剛露面,附近空間溫度會突然升高,樹在灼熱中萎靡不振,河面還冒著火焰蒸出來的水汽,氤氳得像煙霧。
看著撲過來的火,感受一下四周突生的氣溫吧,林弈的心裡揚起了些林的警惕,腳踩了上去,法力運轉之間雷光爆於足底,身形借雷電強橫絕倫地迸發出來,頃刻後退數百丈。
火焰快要觸地時停了下來,徒勞無功地散了。
赤龍一翻身,落地化為威武的中年,容顏發須都是紅的,著紫袍,用數朵火裝飾,整體顯得異常威猛,就是配上自己這個時候的臉,看起來異常爆裂。
錢塘君?
林弈望著赤龍,眯起眼睛,表面上無動於衷,但內心暗懷戒心,憑自己目前的修為對真仙的恐力有著毫不怠惰的作用。
「三兒!」
錢塘君降落時並未先找到林弈霉頭,但卻有龍女之勢,但見已是無聲無息的龍女卻臉色一變,驚怒交加,「神魂俱散」
隨即錢塘君猛地轉過頭來,望著林弈,目光中有著極深的恨意,「螻蟻你敢.」
「竟敢如何?」
林弈的眼睛微微抬起,望著我的君。
「你可知...她是誰?洞庭龍府三公主,你一區區凡人,一個螻蟻,竟然敢...」
錢塘君的眼裡充滿了悲傷和憤怒,然後這些悲傷就變成了強烈的憤怒「你一定要死了!」
他一直都很寵愛三個外甥女,卻沒想到,今天竟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面前死去,憤怒已瀰漫在我和我君的大腦中。
「如果你做的到的話。」
林弈沖著錢塘君笑了。
「螻蟻,你膽敢如此放肆。」
錢塘君青筋暴起,臉色有些恐怖,眼睛里閃著火光。
「大人,請為我們做主啊。」
「大人,就是這人,不僅殺了三公主,還有三公主的夫婿涇陽公子,還有我們龍君啊,請大人給我們做主。」
此時,在旁涉事的幾位涇河龍府水族將領言語痛哭。
「哼!我還沒找你們涇河龍府算賬呢。」錢塘君暴呵了一聲,擺出了大袖,數團火拋出,落到了幾個人的頭上,直接把幾個水族將領變成了灰燼。
「倒是便宜了涇陽和涇河龍君這兩人。」錢塘君冷哼一聲,眼裡閃出一絲靈光,隨即扭頭看了林弈一眼,眼睛里的火光越來越大,「對您來說,我把您祭給我的三個外甥女了。」
錢塘君脾氣暴烈,現在怒髮衝冠了,身體里的呼吸也稍有波動,附近氣溫也開始升高,變得非常灼熱。
涇河河面升騰起一陣陣水汽,像白霧,也像輕紗一樣,籠罩著近處的空間。
「」
林弈看著憤怒的錢塘君眼神閃爍,覺得潮君呼吸有點虛,心裡卻微微鬆了一口氣,此君之力,雖達真仙,但也僅僅是真仙初期的事情,並且,應該是剛升職的。
否則,你自己肯定看不到什麼深淺的。
「死!」
錢塘君暴呵了一聲,身材頓時不見了。
林弈的心被拉緊了,警覺起來,感知周圍環境,忽然,林弈覺得身後熱乎乎的,心裡嚇了一跳,腳踩了上去,身形變成雷光,向前遁走。
林弈雖已竭盡全力,但仍被錢塘君追上「螻蟻們,今天你們死定了。」
林弈只是覺得一個殘影一閃而過,心裡的警鈴響了起來,法力煽動著整個身體,渾身迸發出強橫無雙、雷光爆烈的威勢,快速向前擊。
轟!
雷光只微微擋住一息,便被殘影一拍,潰散而去,勢若破竹,一掌印入林弈胸前。
嘭!
林弈頃刻暴退百丈余,身形略顯狼狽,雖臨危受命躲避手印,卻仍為余勢所擊。
「哼,螻蟻,算你運氣不錯,竟然躲過我一擊。」「是嗎?你怎麼知道的?」錢塘君眼神冷厲地冷冷地說。
「咳咳...」
林弈感覺一陣氣悶,忍不住咳幾聲,覺得身上有傷,滿臉的苦笑似乎,這個仙凡之隔真的沒有這麼好跨。
儘管他還有想嘗試真仙力量的想法,但效果不容樂觀。
就隨手一擊,你就得窮於應付了。
果然即使真仙初期也一樣,也非當下的你所能面對,道門九言,雖有力,但又不能讓其修為跨越仙梵谷門。
何況他並沒有把道門九言徹底換回來,自己先前擒獲涇河龍王時已用儘力氣。
若祭封元神符自然未嘗不可,但等於用高射炮擊蚊,一勞永逸。
如今林弈的選擇也只剩下一種。
林弈手掌一翻,一隻小瓷瓶出現在了我的手裡,其上印有圖案,非常精緻,林弈順手把瓶蓋開了,一股黑色的氣息從裡面飛散開來。
「吼!」
黑氣漸漸散去,林弈身前現出一個巨大人影,八頭尾,透著一股龐然之煞,邪魅逼人,目空一切血紅。
「吼,店主,您有什麼吩咐?」
八岐仰天長嘯,八顆頭顱顯出怡然自得的樣子,那小瓶里真是悶熱。
這一次沒被封印的他不敢破瓶了。
錢塘君臉色略有變化,看眼前八岐,眼神中閃現出幾分忌憚,他能感覺到對面八頭怪蛇有力的呼吸,並不比自己弱。
錢塘君望著林弈,眼裡泛起了些林疑惑,這樣的凶物又怎能聽他的話?
「八岐,他就是你的對手。」
「是,店主。」
八岐轉過頭,看向錢塘君,眼中似有不屑,「該死的爬蟲啊,快叫八岐大爺來完成你。」
錢塘君臉色一變,心裡升起了一絲憤怒,「但它卻是只敢於肆無忌憚的怪蟲。」
說著錢塘君跳了起來,變成了一條長達千丈的赤龍,他張開了嘴,嘴裡噴出了一股爆烈的火。
「吼!」
八岐的八顆腦袋相繼嘶鳴起來,緊接著每一顆猙獰的腦袋便發出了一襲,或是火焰、或是寒冰、或是毒素。
轟!
一陣轟鳴過去了,旁邊的樹木在強烈的振蕩中蕩平了,河水由此倒灌而過。
看到無效,赤龍口吐火焚,只是這次和上次凝練不一樣,這次火很稀,就把半個天都罩了起來。
「嘶嘶」
八岐的八頭都警覺地打量了周圍。
「吟!」
赤龍眼睛里閃著紅芒,身形逶迤,打破火幕,咬著八岐一顆頭,身子牢牢盤著八岐。
吼!
八岐吃痛一聲,頓時眼裡閃出一抹狠勁,剩下的幾顆頭顱發出嘶嘶聲,張開血盆大口,咬住錢塘君,后8條蛇尾亦高翹,蛇尾像長鞭在揮動,呼嘯而過的風聲不斷地抽向龍體。
吟!
錢塘君發出一聲悲鳴,頓時眼裡凶芒閃爍,龍脊一寸高,身體用力大,自龍尾至龍首,寸寸繃緊,如果有緊繃弓弦,龍首一探一揚,潑了一天血雨,噴了出來,有腥臭味道。
咚!
八岐腦袋掉在地上把地打了個坑。
「嘶吼!」
八岐痛苦不堪,身體顧不上赤龍,地上不停地滾動著,7個頭顱,8條蛇尾隨意撞擊著大地,大地上下輕微地顫動著,近地受八岐打擊,凹凸不平。
而且赤龍趁這個機會就是再咬八岐肚子。
「吼四腳蛇,你找死!」
八岐嘶吼著,七頭透著紅芒、閃著凶芒、七蛇頭被赤龍撕裂。
一片片紅鱗甲掉了下來,滴了一滴血,把地面烤得一個個深不見底。
這時這兩個龐然大物都顯得有點悲慘了。
八岐少了一個頭顱,肚子上現出個猙獰血口,鮮血像噴泉般噴了出來,並且赤龍全身鱗甲脫落,渾身都是撕破的傷痕,一個龍角斷了。
林弈看得傻眼了,看到的全是用法術相鬥的場面,這種肉搏的手段還算是頭一次。
「吼!」
赤龍嘶喊著,龍尾甩動,把八岐一顆頭打飛了,雙螯握住八岐身體,使身體擺脫八岐撕咬。
八岐吃到疼痛,身體無意識地放鬆,赤龍卻利用這一機會,擺脫八岐掌控,起飛。
滴滴龍血滴
「嘶!」
八岐仰天長嘯,看著赤龍在空中飛舞,眼裡滿是癲狂,渾身殺氣煽動,猶如魔神。
「吼!」
赤龍不甘落後地嘶吼著,彷彿在提醒。
緊接著,
赤龍體態委婉,卷著滿地龍女的屍體向天邊飛奔而去。
「吼」
八岐其餘七首仰天長嘯,帶有無窮的殺氣。
「八岐」
林弈眉頭緊鎖揚聲大叫。
「吼!」
八岐猛一扭頭,七副冷冷的目光落到林弈身上,有些癲狂。
林弈皺著眉默默的望著八岐。
過了林久,八岐眼裡的癲狂逐漸消去,渾身的怨氣散去,八岐的身體抖動著,似乎有些無力。
林弈搖搖頭,眉頭微微一皺,「八岐,快回來。」
「是,店主」
八岐無力地呻吟著,旋即向林弈手裡的小瓶里爬行。
林弈望著滿目瘡痍,凹凸不平的現場,以及滿地的血與鱗,搖頭晃腦,沒想到竟如此瘋狂。
「咳咳...」
林弈咳了幾聲,面帶數絲苦笑,雖只遭余勢,卻又受到幾分的傷害,或者找一個地方養傷,那就做好準備。
把四周鱗片及沉入江中的龍屍收起來,林弈搖搖頭,身形一閃,從涇河邊上走了出來。
若干時辰后,江面上現出一顆頭顱,仔細地審視戰場,然後再謹慎地沒有下來。
江底龍府。
這時涇河龍府,卻一團遭難。
以前大戰他們也見過,龍君被殺,底下自然亂成了一鍋又一鍋的人,更不要說後來八岐與錢塘君之間的鬥爭了,更把他們的心提到嗓子眼裡,差點要抱頭鼠竄了。
龍宮之正殿,一個身穿華服,面目俊美之人渡步遊盪於大殿之上,神情陰鬱,臉上寫滿了擔憂與煩惱,樣子有點迫切,他旁邊站著兩個穿著鎧甲的大個子。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大公子,前去探查的人還沒回來。」
「唉...」
年輕人嘆息著,臉上的陰鷲更加厲害.
「報」
蝦兵走了幾步來到大殿上,向來回遊盪的年輕人報告「舉報大公子的凶人已走。」
「呼...」
穿著華服的年輕人聞言如釋重負,臉上神情平靜下來,揮揮手「好的,退而求其次。」
「是。」
蝦兵恭聲退。
看到蝦兵撤退,年輕人的臉色頓時沉鬱起來,一拳砸向旁邊的玉柱,恨聲說道,「可惡的老二,竟然招惹了這等強者,連累爹爹也隕落了。」
玉柱顫動起來,在拳頭的打擊下派生了好幾道裂縫。
「此事定然不能如此干休,我要上天,稟告玉帝,定要參那錢塘君一本,為我父君討個公道,還有那凶人,屆時,面對天兵天將,我看你是否還有這等威風。」
年輕人臉色凄冷,眼裡閃出一道劍來,向殿外走去。
凌霄寶殿。
玉帝正襟危坐於九龍椅之上,兩眼微闔著,渾身透出一股隱隱的莊嚴,以下分列站立著「各位仙家如無大事散去。」兩列仙人
以下諸仙相視無語。
正準備撤退時,殿外進了一位侍衛「報載,皇上,那位涇河龍府涇惠求見。」
「涇惠?」
玉帝不解地念念有詞,對這名字沒啥印象。
「是,陛下,是涇河龍王的大兒子,他有要事相報。」
「涇河龍王?要事?那就傳他進來吧。」
「是。」
不久衛兵撤退了,身著華服的年輕人幾步走到大殿前,至今不見玉帝的影子,便趕緊拜了下去,一臉的哀戚,哭了起來,「求陛下給我涇河龍府做主,為我父君做主啊。」
「出了什麼事?」
玉帝掃視著年輕人,眉頭緊鎖,好像有點不喜歡。
「是,陛下,今日,有一道人莫名就殺了我的二弟涇陽,不僅如此,還尋到我涇河龍府,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我的父君,還有那錢塘君,與那道人一丘之貉,來到之後就先殺了我涇河龍府的家將。」
年輕人耷拉著腦袋不敢抬。
「哦?還有這等事?」
玉帝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來的興緻很高,「那錢塘君不是已經被封禁在洞庭龍府中了嗎,怎麼又放出來了?還有那道人,是何等人?」
「小龍不知,但求陛下為我涇河龍府,為我父君一個公道。」「龍......」一陣緊似一陣的號叫從河灘上傳來。年輕人五體投地,與地面緊密結合,滿臉的憂傷,聲音里還有怨恨。
玉帝若有所思,「且先把那錢塘君傳召上來,將事情詢問清楚,倘若真是如此,不可輕饒,還有那道人,先派遣五百天兵,將其帶來。」
玉帝一愣,「如果他不願意就範就斬草除根!」
「多謝陛下。」
年輕人埋頭苦幹,臉上胖乎乎地顯出幾分冰冷。
這一次,看到你還有什麼威風了,我家涇河龍府就沒這麼好欺負了。
洞庭龍府。
洞庭君在宴會上與柳毅在聊天,忽然覺得大地搖晃起來,一個巨大的身體從空中落下,墜在的龍宮之堂,整個龍宮亦是一片震動,把翩翩起舞的蚌女嚇散了,落荒而逃。
「這」
柳毅看著眼前這隻非常狼狽的赤龍,鱗片脫落一半以上,頭頂龍角還折出一個,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留下了血跡,臉色有點猶豫,眼裡滿是驚愕,這個赤龍不就是剛才威武霸道那一條么,怎麽只消失了數個時辰,成這樣?
「賢弟...」
洞庭君望著面前傷痕遍布的錢塘君,面色一變,「賢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般?難不成,涇河龍王突破了?」
思前想後,唯有這樣的原因才能讓洞庭君心服口服,涇河龍府,他依然一清二楚,能夠有一兩個煉虛合道,已是好事,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能力,敢與他洞庭龍府撕了。
除非是,那個涇河龍王衝破。
錢塘君有點弱,張開嘴「大哥、大哥不愧是您,三娘、她」
「怎麼了?」
洞庭君面色一變,轉頭看到錢塘君身下龍女屍首,一下子呆了起來,目光直豎,轉眼就到,就有點哆嗦地問「三兒,發生什麼事?」
「三公主怎麼了?」柳毅看著血跡斑斑的龍女神情凝滯而又略顯恍惚,他以前走了,龍女仍完好無損,怎麽會在這個時間消失,便已香消玉殞?
「我剛剛到涇河龍府的時候,正好,三娘就在我的眼前魂飛破散,魂飛魄散啊」
洞庭君慢慢地抱起龍女的屍體,望著臉色慘白的龍女麵皮微微一顫,似乎無法接受這一切。
「魂飛魄散...好狠辣的手段。」
「賢弟,到底是誰?」
洞庭君一臉慘氣,英俊儒雅的臉有些扭曲了,暴呵了一聲,「無論誰我會把他挫骨銷魂、碎屍萬段的。」
「是一道人」
荒野中,
在一座破敗不堪的寺廟裡,神像殘缺,屋宇殘破,布滿蛛的痕迹,灰灰覆蓋著整個廟宇和破破爛爛的門窗,舊木門有腐朽之意。
微風吹過,吱吱作響。
廟門角上,林弈盤在那裡,兩眼緊皺,雙眉微微緊鎖,渾身騰起騰騰的熱氣,彷彿雲霧繚繞,迅速把林弈罩在了裡面。
林弈的氣息慢慢張弛有度,維持在相同的頻率上,舒緩而很有節奏。
忽然,林弈臉色微變,頓時身上法力滾滾。
「呼」
林弈輕輕呼出一口氣,呼吸直射殘破的帆布上,只一瞬間,帆布觸到了呼吸的剎那就被燒著了,升騰起騰騰的火焰。
林弈微微拂了一下衣袖,火光頓消了,但只削減了幾分,不久,火就再度旺起來了,而且比以前旺了幾分。
林弈輕輕咦了一聲,臉色不一樣,伸出手來一點點,一股水憑空流出來,落到帆布上。
「嗤嗤」
水火不相容、初一碰了一下,便會有一陣陣響聲,水流不停地蒸發掉,火焰卻很少改變。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林弈的心裡升起了几絲趣味,旋即一道水流向火焰。
一炷香過後,火光星星點點,慢慢地就不見了。
不曾想過,這個高君之火,竟是這般霸氣。
「還有一部分」
林弈沉住氣,覺得身體里還有些火毒,還懶得自己去掉,「寶錄、是否有丹藥、簡介。」
「祛火丹,可以祛除火毒。」
「多少積分?」
「三萬。」
「給我來一顆。」
話說完林弈掌心一沉,手裡拿著一隻精美的小瓶,林弈開瓶了,一股很刺鼻的怪味從丹瓶里傳了出來,好像有點象硫磺。
林弈伸手將丹藥倒進去,丹藥是黃的,僅有龍眼那麼大,只捧在手心裡,林弈便覺得體內火毒正在慢慢削減。
服下丹藥后,林弈感覺到藥力慢慢從身體里蒸發出來,藥力迅速彌散到身體各處,把殘留的火氣一股腦兒地壓下來,大有破竹之勢。
林弈長長地吐了口氣,把余火全數噴了出來,面色也好了不少。
第一次也就是真正積極地面對仙人這次,卻使林弈明白凡人與仙人之間的區別,饒為林弈,乃峰迴路轉境界,彼此也不過剛涉足真仙境界而已,但林弈,在彼此面前,是那麼的軟弱,就像孩童。
似乎他還非常的弱小,僅僅是一位真仙前期擁有如此威能的玄仙而已?玄仙是什麼意思?金仙在哪裡?
林弈首次覺得自己還很弱小。
神仙
「寶錄,有沒有提供我感悟的東西?」
「有。」
「有!」
話剛說完,林弈身上便冒出了一個消息,
「悟道茶,以悟道樹之枝葉泡製,聚萬物之氣,集天地之精,合眾生之意,清雜念,定神魂,有可能進入悟道狀態,兌換積分五十萬。」
好昂貴啊!
林弈眼皮一跳,他的分數只不過是4杯茶水。
但是效果要對得起積分,這一點,還是要相信寶錄的信用。
悟道了.
不知與頓悟何異。
搖頭晃腦的,還不先下結論,看看就知道。
「菩提果,菩提樹所結果實,可助人明悟自身,進入頓悟境界,兌換積分三十萬。」
菩提果.
說曹操,曹操到啊。
菩提樹做為佛祖悟道之樹,聲名遠揚,還有悟道樹的美稱,但似乎,應不能與真正的悟道樹相比。
「黃粱枕,一枕黃粱入夢,閑度半載春秋,夜間惶惶一覺,夢中已是百年,仙器,可從中參悟一式神通,一指黃粱,兌換積分兩百萬。」
「......」
黃粱一夢傳奇,林弈亦常聞,黃粱一枕,半浮生啊,然而,其中劇情皆為虛幻,對旁人毫無用處,算是雞肋吧,但對自己來說,作用是巨大的。
特別是其中也有神通黃粱一夢。
但,
這價格.
林弈搖搖頭。不能換呀。
如果換這東西,積分怕是要觸底,然而,這枕頭卻彷彿置身於聊齋的世界,趕明明有時間,卻能找到,要是找得到就好了。
自己手裡還沒個仙器,說起來就是敗筆。
「三生鏡,三生鏡照三生,回顧三生,集前世之因,悟今生之果,仙器,兌換積分一百萬。」
「玄靈鏡,可觀人生死哀愁,墮眾生苦果......」
「入道丹,服之可觀道韻......」
......
連續掃完幾十幅,林弈只覺得一件事,好貴重。
非要說還有第二種的話,是的,好可憐。
雖知其積分少而不經花,但還只是第一次有直觀感覺,實在是力不從心,如此豐富的法寶材料,價格都是幾十上百萬,唯有排在前面的悟道茶和菩提果對比積分還算少。
但它又屬於一次性用品。
合成后的價格要高於這些物品的價格,而且也不能保證肯定是有效。
微微嘆了口氣,繼續往下看吧,這麼多的事情,總有一件是廉價的。
......
終於,看完某些內容后,林弈又重新回到悟道茶與菩提果之間的抉擇。
廉價的商品還有,但卻達不到林弈提出的標準,一眼望去,無非是這兩點。
仙器雖不錯,但價格太高,不是當下林弈,若積分存在,林弈初次下手,亦應攻伐仙器,又非如此輔助修行之仙器。
重點在於悟道茶與菩提果如何取捨?
「寶錄,我現在的積分是多少?」
「宿主,您現在的積分是二百一十一萬。」
林弈心中一定,似乎世界上的很多東西以後,這個積分漲得也快不少,但是兩三天後,積分會漲十萬左右,否則的話,選擇貴點。
「寶錄,兌換悟道茶。」
「扣除五十萬積分,已兌換,悟道茶。」
林弈眼皮跳起來,有點心疼,這是他第一次花那麼多錢,一下子就化了四分之一,五十萬的積分。
心念一動,手掌里就會浮現出一片奇異的樹葉,葉色偏藍,上有奇紋,呈現一種詭異的花紋,上有一種怪誕的味道,古樸而自然。
彷彿有一種獨特的道韻。
這是悟道茶?
林弈擺弄了一下手裡的樹葉,好像被葉子感染了一樣,林弈感覺靈台一片平靜,神魂亦靜,和身體的共識是密切而自然的。
不是有意識地外放,一瞬間抓住了外在靈氣波動與事物所蘊涵之真理。
果然很牛逼。
林弈目光閃動,眼中有一絲訝異。
這個結果多少讓林弈始料不及。
「寶錄,幫我處理一下,將這葉子泡成茶。」
「是,宿主。」
話剛說完,林弈手裡悟道茶葉不見了,緊接著一盞盞茶水呈現在林弈眼前。
林弈開啟了茶盞,就像引燃引線,一陣清香在茶盞里迸發,濃烈奇香由此迸發,氤氳著霧氣,在茶盞之上,結成一棵奇異的大樹。
枝葉扶蘇的歷史蒼涼而又久遠。
有種似乎亘古存在過的味道,保持爆炸般的姿勢向周圍放射。
「吼!」
「咕咕...」
隨即,窗外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啼哭聲,歌聲漸漸近了。
彷彿是被這茶給迷住了。
林弈雙眉微微緩過神來,看到這樣的異象,他的心也好受氣不少,端著茶杯一飲而盡。
入口無味,但有悠長的感覺。
特殊的含義。
緊接著,
林弈便覺得靈台上有了陣陣涼意,平日里被淡忘了,被拋棄在腦海中深處的記憶碎片都出現了,被排列組合著,成為新圖、新思、新情。
並且神魂產生了一種變化,可以敏銳、準確、準確地捕捉到了天地萬物,面對這神魂,天地之間萬事萬物,彷彿絞纏道韻。
清晰可見、唾手可得。
林弈狂熱地吸收了那些情報。
突然,從天地中感受到一股特殊的波動,這種起伏的歷史源遠流長、堂皇的味道,在這種意願面前,就像一螻蟻在宇宙中,發自內心的微涼。
幽冷、幽深、一望無際、深不可測。
過了林久林弈方才回神,隨手點燃一兩粒金豆,化作一兩金甲神將,與以往豆兵相比,不一樣,兩身各有金甲,全身全罩,彷彿有一兩個閃閃發光的男人。
兩個鍊氣化神頂峰豆兵應該夠用。
林弈眼神微動、凌空指畫、旁邊寫著林多玄奧的符兒。
符舒展了一下身體,彷彿是一條靈蛇在相互戲耍,嬉戲,勾連在一起構成一幅奇形怪狀,頓時光芒閃爍,消失於天際。
完成了這些,林弈慢慢閉上雙眼,走進悟道境界。
「吼」
不久以後,神廟外響起一聲野獸叫聲怒吼,像獅子又像老虎。
兩側站立著金甲神會,熠熠生輝,一尊金甲神就要從大門裡出來了,很快就到了,只是聽到了一片哀嚎,金甲神會慢慢地返回寺廟,一身金甲,猶亮如新。
......
光陰荏苒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天,林弈仍沉醉於悟道的境界。
好像沒變,但林弈身上的味道卻發生著細微的改變,林弈的呼吸逐漸帶有幾分包容萬物之意,並且,這些改變也正在得到強化。
林弈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的雙目還在平靜地感受。
......
不知從何時了,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像牛毛一樣的小雨不停地飄落下來,隨風搖曳,改變了方向。
夜,
雨過天晴.
踏踏.
雨夜裡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不久,有母女倆走到土地廟前,女人高抬包裹避雨。
若能看見,那婦人身體牢牢保護著旁邊女兒身體,替她擋了一半風雨,不會讓雨淋在她身上。
「娘,前面有個廟。」
一個帶有童稚的聲音從雨夜裡傳來。
「恩,嬌兒,我們去躲躲。」
女人望著幽暗的土地廟心裡升起幾分喜悅,趕緊把小孩帶到廟裡去。
進入寺廟,頭頂上就會出現一片遮雨之地,女人也如釋重負,摸摸頭髮,早濕了臉、身上還濕淋淋噠,被雨淋得滿身都是,衣服貼在皮膚上。
有的如果一直被雨淋著,萬一受風寒可就厲害了,這前面沒搭村、後面沒搭店,卻沒藥店、沒村子。
天寒地凍,土地廟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彷彿影子里有了什麼似的。
寒風撲鼻而來,
母女倆衣服早已經受了雨的感染,濕了,在寒風中吹著,有點涼。
忍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嬌兒,快,找點乾柴來。」
婦人急忙從裹里拿出火種,拿出薄鋪褥。
幸好這個土地廟裡有很多乾柴。是以。女孩沒走多遠便抱來了一小捆。
由於陰雨天火種不易燃起,費盡千辛萬苦,女的把火點起來,紅紅的火苗逐漸燃燒了起來,點亮的是一方小小的天地,還點亮了母女倆的容顏。
看到火苗燃燒起來的樣子,那女人頓時如釋重負。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沒有火焰,當然是凍死了,凍死不了還要落病根呢。
婦人衣著簡樸,頭上綁著粗布條,以木簪斜插,表面有點菜色,看起來不很好看,略顯枯瘦的臉龐,還有點色彩。
對女童來說,這就有點恐慌,面積約七八歲,不大,但滿臉都是傷,臉被肉翻了個天翻地覆,甚至有隻眼睛,都是這群爛肉圍著的,火光之下,它看起來非常猙獰。
「嬌兒,我們馬上就能見到你爹爹了。」
「娘親,爹爹真的在金陵嗎?」
「恩,你爹爹在金陵讀書,考了好大功名,嬌兒,我們也能過上好日子了。」一個女子來到書房,對女兒說道。女人的臉上閃著喜悅的神情說給女孩聽。
「太好了,終於爹娘能一起過日子了。」女孩高興地說,小眼睛里閃著光,憧憬著。
......
不多時火光漸漸明亮起來,驅散了陰暗,連土地廟深處都被照得明亮些。
林弈盤坐下來,影子逐漸露出。
看到女兒詫異的樣子,女人心裡一跳,趕緊扭頭一看,原來是土地廟深盤坐著林弈,更有旁邊呆站的兩件金甲驚起,把女童保護起來,臉上有些害怕,「這位公子,我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只是天氣陰寒,不得已...」
「......」
林弈默默無語,仍盤坐不動,絲毫不應。
女人大氣都怕喘氣,只拎著心看了林弈一眼。
「娘親,他是不是死了?」
女孩從身後探頭仔細地看了林弈一眼。
「休要胡說。」
女人嚴厲地盯著女孩看,馬上小心翼翼地看了林弈一眼,主要目光集中在林弈旁邊的兩個金甲上「公子,待這雨稍小,咱們走吧。」
林弈終究是容顏清俊、身形瘦弱、不像任何惡人,而且兩襲金甲、身穿盔甲、體格健壯,一眼望去便知並非善人。
「......」
再一次無語了。
女人咽下一口唾沫,依然不放戒備,謹慎地看著林弈,彷彿驚恐萬狀的兔子只要有動靜,要馬上逃過一般般。
很長一段時間林弈與金甲還是毫無動靜。
女人這才慢慢放了心,心裡難免有些惶恐,是真死了嗎?
想到這,婦人的心裡騰起了一絲涼意。
寒風吹過,女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著林弈眼神更恐懼,恨恨地立刻逃了出去。
但外面的雨太多了,出門一定會被淋出一身的病,如果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迷失方向,儘管嚇得不輕,但女人依然沒走。
儘管對林弈的死無葬身之地充滿好奇,但女人沒有敢站出來察看,但同時又減緩情緒,繼續坐火堆邊,就是謹慎警惕,不敢輕易接近。
「嬌兒,快吃吧。」
女人把乾糧烤熟后掰下來分發給女孩吃。
女孩拿起乾糧咬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林弈「娘,他們為什麼一動不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