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北庭柱，文丑

在這亂世，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張翼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自己成為了張飛，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索性全都收了心思。

畢竟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假若他日在戰場上技不如人，不幸身亡，那自己也算是轟轟烈烈的在這東漢末年活過一陣子。

有了這想法，張翼徳心中的慌亂便點點消去，煩惱事兒沒有了，再加上實在是累，沒片刻時間，便沉沉睡了過去。

北方，鄴城一處不大的官邸書房中，身穿青衣的劉備正在不斷踱步，愁容滿面，似乎是焦急的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不多時一名儒衫文士，急匆匆的從前門而入，穿過廊道，走進了書房。

劉備見著此人，心下大喜道：「憲和，可有我那兩位弟弟的消息？」

剛進來的儒衫文士正是簡雍，簡憲和。與劉備相交於幼時，奔走於亂世。

自打從涿郡起兵平黃巾，簡雍就一直為劉備周旋，后因為各種原因，簡雍與劉備分離，陰差陽錯下，簡雍入了袁紹帳下，任了幕賓。

劉備北投袁紹，正是因為有了簡雍在袁紹面前各種周旋，劉備才得以借袁紹之力，暫安其身。

此刻見劉備出聲相問，簡雍卻是猶豫不決，欲言又止。

劉備見他此番作態，便知事情嚴重。

「憲和，你我相交於微末，你此番作態，我一看就知道是壞消息了，可是再壞，難不成以我那兩位弟弟的本事，總不會是遭遇不測了？這不可能的。所以憲和不必諱言，還請直言無妨。」

簡憲和見劉備都這麼說了，便也沒什麼顧忌的了，「主公，吾經多方打探，終於在從許昌出來的商團中打探到了二將軍的消息。」

「真的嗎？我二弟如何，你快快道來。」劉備身處這麼困難的境地，如今聽到有關羽的消息，劉備難掩心中的喜悅。

「主公，二將軍他投靠了曹操。」

雖然簡雍與劉備分開后入了袁紹帳下，但在無人的情況下，簡雍依然是稱呼劉備為主公，在他心中，唯有劉備才值得追隨。

「他既然無恙即可，如今他在曹孟德哪裡，恐怕前些時候陣斬顏良的，恐怕就是他了。」得到了關羽的消息后，再聯想到前些時候袁紹軍中的關羽斬顏良的謠言，恐怕不是謠言，而是真實的了。

想到這，劉備有些悵然若失。

「主公，前番斬顏良的正是二將軍，據那商人說，二將軍斬了顏良，消息傳回了許昌，曹操那廝正準備上書表章天子，請封二將軍為漢壽亭侯。」簡雍有些忿忿不平。

「憲和不必如此，這對曹孟德來說，正是正常的手段而已。」

「主公，這還不止啊，聽聞許昌城中，曹操可是三日一小宴一大宴。而且曹操還把那天下第一名馬——赤兔，贈予給了二將軍。恐怕二將軍真的……」

說真的，面對這些誘惑，簡雍自己捫心自問，他真的會投靠了曹操，開什麼玩笑，亭侯爵位，那代表天下第一猛人象徵的名馬赤兔，那個男人不愛。相對於美女，赤兔更吸引男人的，「馬中赤兔」也不是浪得虛名。

聽到這裡，劉備卻是展顏一笑，絲毫沒有一絲憂慮，「不管如何，如今也算是有了雲長的消息，至於曹操嘛！我怕他是得不償失了。憲和，你自己說說，我和雲長，翼徳他們結義到現在多少年了？」

「主公與兩位將軍結義於中平184年，如今是建，即是200年，怕不是14年光景了。」簡雍也感慨良多，不曾想時間過得真快呀！

「我和雲長十幾年風風雨雨，仗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你知道嗎？我信他，亦如同我信任你一樣，你自不必多說，我和你相識幼時，微末之交，你縱然屈身於袁紹，你今日不亦一樣助我？」

劉備說著，卻是緊緊握著簡雍雙手，很是真摯。

「主公……憲和願為主公效死命。」

「哈哈，好啊！好啊！憲和，所以說雲長亦和你一樣，不會為了金錢利祿而投效於曹操的，我想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暫時屈身於曹操。」劉備輕拍著簡雍的雙手，然後又把他扶了起來。

「對了，可有翼徳的消息。」得知了雲長的消息，現在就剩下翼徳的消息了，不得不說劉備是一個合格的兄長，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妻兒都沒有下落，倒是關心著自己的手足兄弟。

「憲和無能，多方打聽，亦未有三將軍的消息。」說完，簡雍躬身向劉備賠罪。

「三弟吉人自有天相，他會沒事的。」

正在這時，府中下人卻是來了稟報。

「大人，大將軍府中來人傳了消息，大將軍邀大人到府中，共商要事。」

劉備一聽，心下警覺。「告訴來人，玄德更衣后，自當前往。」

「是，大人。」

聽得下人遠去的腳步聲，劉備不安地詢問簡雍，「憲和，此前可曾聽聞大將軍要傳我的消息不？」

「未曾聽聞……」簡雍也感到疑惑。

「莫不是袁紹已經得知雲長在曹操方，亦得知前番陣斬他愛將顏良的是雲長不成，若真如此，袁本初他這是要拿我問罪了。」

劉備思索一番，神色不安道。

「此次應該不是雲長的事，那商人告訴我消息后，我便以重金，送他出城了，袁紹他得到雲長的消息的可能性為零。再說，若是雲長的消息被得知，以袁紹的性格，他恐怕已是動用城中兵馬來擒拿了，不會派人來請的。」

劉備一聽簡雍的話，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憲和，你也自當回府，如果是議事的話，袁本初也會派人傳你的。而我也即刻前往，免得他心生懷疑！」

「是，主公，憲和告退，到時主公應見機行事。」簡雍來不及和劉備細說，他腦海中已經有了幫劉備逃出袁紹手中的計劃了，劉備再不逃，等到前線雲長的消息確認傳了回來，主公危矣。

待憲和走後，稍過片刻，劉備更換了青衣甲胄，走出書房，吩咐下人備車，就往大將軍府而去。

不多時，劉備已到大將軍府門前，正好碰到簡雍急急忙忙的從車上下來。

劉備急忙上前幫扶著，「憲和，可知此次議事為何？」

「主公勿憂，我已探知一二，乃是為了進軍伐曹一事。」

劉備一聽，心下大定。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大將軍府議事廳。只見廳中文武列將已分開兩側就坐，進了大廳，簡雍就找到了位置坐了下來，劉備卻是不知道該坐在什麼位置。

「玄德兄來了？你且坐下，稍後有事相商。」說著，手指著武將列末端的位置，示意劉備坐下。

呵，終究是外人一個，小小的劉備還引不起袁紹的重視。

不多時，袁紹見帳下的文臣武將均已到齊。環顧四周，隨後朗聲道：「此次匆忙召集各位，是因為大軍南下，進軍伐曹之事。曹操女干賊，狹天子以令諸侯，天下苦曹久矣！前番女干賊又使詐斬我愛將顏良，於公於私，我都應興兵伐曹。一恢復漢室權威，二為我愛將顏良報仇，不知在座的那位將軍可擔此重任。」

「主公，某願往。」一道聲雷平地起。

劉備朝前方看去，一個魁梧大漢從座位中抽身而起，好一個猛將。身形魁梧異於常人，雙臂孔武有力，那潛藏在其中的力量怕不是有千斤之力，雙眼直盯前方，此大漢一站出來，廳中頓時瀰漫著肅殺的氣氛。

不愧是河北四庭柱之首的猛將，文丑。

「曹操殺我兄長顏良，此仇不報，丑心中恨意難平，若得主公大軍，丑願立軍令狀，破許昌，斬曹操。」

文丑朝著袁紹拜了一拜，雷聲雷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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