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戰告敗
天邊的黃昏夕陽散著餘光照在古城城牆上,沒想到古代也有火燒雲的景象,可是眼前的美景,卻夾雜著城下那大軍之將的粗鄙之語,實在讓人不堪入語。
脾氣向來像張飛一樣火爆的寇獅早就按耐不住了,他早就忍不住要教訓城下那個黑鐵黑甲,提著大刀橫馬在古城前的敵軍之將了。
「城上狗官難道是縮頭烏龜嗎?汝等既不降也不戰,卻待如何?誰敢下城一戰,倘若能勝我一招半式,我倒是願率軍撤退,饒過爾等。」
城頭上的寇獅怒火都能從眼中噴出來了。
「將軍,老寇請戰!」寇獅已經忍不住性子了,雙手抱拳向著張翼德行了禮。
張翼德不為所動,事實上他現在正是在天人交戰,腦海中的那團迷糊,越是靠近戰場,越是清晰,他現在就好像兩個人格一樣,時而因為後世的人格而對戰爭感到害怕,時而又因為張飛的人格而對戰爭感到興奮。
兩種感覺,兩相交錯,實在令他難熬。
「龜縮於一方,豈是大丈夫所為,原來諸位皆是婦女之態。」
「匹夫,囂張至極!」張翼德聞聽城下之人,竟將他比作婦女,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朗朗乾坤的男人。
「寇獅聽令,替本將會一會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張翼德雖然憤怒,可是卻未失了理智,現在他的狀態去迎敵的話,可能真的會被斬於馬下,他不敢冒這個險。
至於選擇寇獅,一個是他自己請戰,一個是他真的別無選擇,在場眾人,除開自己這個張飛外,武力最高的就當數寇獅了。
「定為將軍取其首級!!!」寇獅激動道。
戰場是他的歸宿,自打安定在古城之後,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戰爭了,所以他很興奮。
「老寇,見機行事,不敵,速退!」在寇獅轉身下城時,張翼德叫住了他吩咐道。
在張翼德的記憶中,寇獅是跟隨他很久的老人,也曾是共生死的兄弟,所以他也不想讓寇獅白白沒了性命。
張翼德有些恨啊,假若自己那天下無雙的武力還在,他定能保住在場眾人的安全。
「謝謝將軍!!」寇獅咧嘴一笑,這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笑著看向張翼德,心裡很是感動。
年少行俠仗義而入獄,差點沒了性命,苟且偷生而落草為寇,成了為禍一方的強盜。得遇將軍而為卒,才有了如今的寇獅,寇校尉。
寇獅覺得,這已經很值得了!!!之前的自己沒有找到嚮往的目標和人生的價值。自打跟隨了主公,跟隨了將軍,他覺得自己嚮往的目標和人生的價值就是結束這亂世。
城外敵軍的將領叫罵得興起,忽然見古城城門開了個縫隙,一人左右的士兵列行而出,與那叫罵的將領遙遙相對。
張翼德見寇獅等人已出城,大喝道:「來人,拿鼓槌過來,本將親自為寇校尉擂鼓掠陣。」
「咚,咚…咚咚……咚咚咚」
「寇校尉,將軍親自為我們擂鼓!」城下的士兵看到城牆上的將軍,他們心中的定海神針親自為他們擂鼓,頓時士氣大漲。
「戰,戰,戰……」士兵們面對這三千人之敵,亦無所畏懼。
「呵,螻蟻之敵,安敢螳臂擋車?」那將領馭馬上前,他身後的大軍亦列陣以待。
寇獅亦輕拍馬首,胯下戰馬領會他的意思,緩步上前。
寇獅手持著鐵槍,看著對面的將領,全神戒備著,沒有身處戰場中,寇獅體會不到來自對面將領的壓力,唯有親自面對了,竟發覺對面的人殺氣比自己還重。
為給自己壯膽,寇獅大喝一聲,「匹夫,休要再口出狂言,且報上名來,寇獅槍下不殺無名之輩。」
「哈哈,笑話,你這莽漢亦想殺我?且聽好了,老子許昌氓盪山上,山寨大王,杜遠杜子烈。你城中是否無人了,竟派你這上了年紀的莽漢來受死。」
「我道是誰,不過就是黃巾餘孽,你爺爺當年殺的黃巾比你吃的米還多,還在這裡嘚瑟?」寇獅聽過杜遠這個人,但是卻不知道他的根底。
就黃巾餘黨來說,除去黑山軍那幾位領軍人物,杜遠卻是排名比較靠前的人物了。歷史上的杜遠是被廖化所殺。
「休要說那麼多廢話,看刀。」說起黃巾軍,杜遠就心中大怒,手中虎頭大刀一抖,拍馬上前,刀刃泛點寒光,一刀橫劈向寇獅,引起一道氣流。
寇獅看著杜遠這架勢,心中大驚,驚雖驚,但在寇獅的人生信條中,一往無前是他的信念。
寇獅一拍馬屁股,持槍奮力向前,面對迎面而來的大刀,手中的鐵槍卻是螺旋般刺出,目標卻是直取杜遠持刀的手腕,角度實在是刁鑽。
但他這種方法就是要麼他被杜遠劈成兩半,要麼就是他廢了杜遠的手。
以命搏命,以命賭命,瘋子。
「糙漢子,這他娘的不要命的打法!!」城牆上的張飛看著城下的戰鬥,一拍城牆,罵了句娘。
寇獅的想法很好,可是杜遠也不是吃素的。寇獅鐵槍還未刺到杜遠身前,杜遠手中大刀一轉,招式已變,由劈成砍,一刀卻是把寇獅刺來的長槍挑了起來。
寇獅力道被卸,一擊落空,鐵槍差一點脫手而出。
來不及想那麼多,杜遠的大刀又趁著寇獅未來得及收回長槍,順勢又斬向了寇獅。
寇獅慌忙擇亂間,仰躺馬背,堪堪躲過了寇獅這一擊必殺的一刀。但是他的臉又新增了一道十厘左右的刀疤。
兩人在短暫的見手后,第一次拉開了安全距離。只這短短的幾個回合間,寇獅就已知道,自己與杜遠的實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摸了摸臉上還在流血的傷疤,寇獅的信念讓它身為一名武將的驕傲,註定他無法後退的,只得一戰,哪怕沒了性命。
牙關一咬,手中韁繩一揚,寇獅怒喝一聲,「再來!!!」揚馬提槍,一往無前,傾盡全身力量,如閃電一般刺出了三十八槍,槍影頻現,槍槍搏命。
「鐺,鐺,鐺……」杜遠輪轉手中虎頭大刀,把這三十八槍一一擋下,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所謂氣勢盛極而衰,寇獅的三十八槍刺出,第三十九槍已經是後繼無力了,杜遠見此,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他已迫不及待的想把面前這個勇氣可嘉的漢子劈開成兩半了。
順著寇獅的第三十九槍,杜遠用刀背一挑寇獅手中的長槍,大喝一聲「撒手。。。」
寇獅只感到槍身一股巨力襲來,一聲悶哼,虎口處卻是鮮血淋漓。
「不好,傳令城下士兵,迅速救下寇獅撤退。」
張翼德在城牆上看到寇獅情況不對,立即下令令旗兵對城下的士兵下令。
跟隨寇獅出城的士兵看到令旗變換,立馬列陣上前,寇獅也注意到令旗變換,強打精神避開了杜遠那致命的一刀。調轉馬頭,立馬奔向自己的兵陣中。
杜遠見寇獅還有力氣,大感詫異,見寇獅想撤退,一聲不屑,「哼,敗軍之將想走?那也得問下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說完杜遠拍馬追上,對著寇獅後背就是一刀。
「寇獅,小心,城下士兵,速速救下寇校尉回城。」城牆上的張翼德,看到追了上來心中急的不行。
「嗯???」這一幕卻是令張翼德驚奇得不行,因為杜遠的刀並沒有接觸到寇獅的後背,寇獅後背卻是噴射出鮮血,怎麼回事?刀氣?傳說中的武俠,刀罡?
所幸寇獅撤退的快和兵士接應的及時,杜遠見寇獅入了兵陣中,也不再追上前了,任由寇獅和士兵進入城中。
提著鮮血還未乾的虎頭大刀在城下笑罵,「呵,就讓爾等狗頭再在頸上懸挂一日,今日天色不早了,待到明日黎明時,爾等再不開門投降,本大王,破門,屠城。」
說罷,調轉馬頭,朝著自己的軍陣走去,城外敵兵呼聲如海浪,一波接一波,所謂一人敵一軍,不過如此吧!
城內,張翼德領著孫乾和一眾人等,擠開兵士,來到寇獅面前,好傢夥,這一刀讓寇獅後背的脊肉完全露了出來。
「大夫,大夫呢?大夫咋還不來?」張翼德大喊。
這時張鐵也上前撥弄了一番,「將軍,寇校尉背上的刀傷蘊含著刀罡,罡氣已侵入臟腑,他恐怕懸了,活不活得下來,大夫是一方面,而他自己也是一方面。」
「放你娘他的狗屁,老子不讓他死,他就不能死,他這條命是我給他的,我不放手,閻王也拿不走。」張翼德聽了張鐵的話,大手一抓,把張鐵抓到身前,悲憤道。
天色漸晚,寇獅已被送去醫舍,張飛和一眾軍士回到了縣衙議事大廳,張翼德坐在上首,環顧四周,見眾人臉上一片陰霾。
「張鐵,這杜遠的武藝真的如此了得?」孫乾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張飛軍中目前武力最強的校尉,竟被傷得如此之重。
「是的,大人,通過剛剛的觀戰,,我觀此人刀法勢大力沉,刀法精湛,最後更是引動刀罡傷人。」
「軍中,可有人與此獠匹敵?」孫乾再問。
「武道能達到此境界者,軍中現唯將軍一人。」說來慚愧,他們這些校尉殺人雖不少,但所習皆是軍中殺人技,至於萬人敵的武道,他們沒有這天賦的。
說完眾人把目光都集中到張翼德身上。
「我?」張翼德指著自己,有些心虛。眾人微微點頭,唯有孫乾反對,理由是將軍病體初愈不適合出戰。
入夜,眾人都商量不出個所以然。
「將軍,將軍……」就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縣衙中的衛兵打破了這道沉默。
「什麼事,可是那股賊軍夜襲?」不容張翼德多想,自然而然的他就覺得這個時候這麼緊急的稟報,肯定是和白天那伙賊軍有關。
「不是,將軍,是百姓!!!」
「百姓?百姓咋了!」
「將軍,還是你自己出去看看吧!」衛兵也不知道怎麼表達,只得讓張翼德自己出去。
張翼德領著孫乾和張鐵走了出去,只見縣衙外,一把把火立了起來,黑夜中甚是光明,光明之下,卻是一群人站在那裡。
「你們這是作甚?」張翼德的聲音有些顫,不知道這些百姓在做啥。
這一刻他的想法有很多,或許是這些百姓想讓他棄城投降,使古城免遭戰火之災。又或許是這些百姓想把自己抓起來,獻給城外敵軍,以換取金銀財寶。
「將軍,將軍,我們想讓你………」眾人七嘴八舌,聲音嘈雜,張飛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安靜,安靜……」一白髮老者推開眾人,走到張翼德面前,用手中拐杖敲擊青石地面。
待眾人安靜下來后,白髮老者轉而對張翼德一躬說道:「將軍,老朽白阿公,因活得久而被古城的百姓推舉出來,懇求將軍擊退城外賊軍,不要扔下古城百姓。」
「老翁先請起,我們沒有說過要放棄古城啊!再說假若我們退走了,我相信城外賊軍也不會對你們有為難之處啊?」張翼德知道這時代,人命是不值錢的,他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殘酷,因為真的到了最後一刻,他真的會選擇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