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佬腔的決鬥

這一夜哈利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夢裡夢到了很多不詳的東西。天亮之後，胳膊還有一點疼，不過活動起來沒有一點問題。

「長得不錯。」龐弗雷夫人捏捏他新長出來的骨頭，讚歎著，「吃完早飯你就可以走了。」哈利笨拙的左手用著勺子，右手僵硬的端著碗。

哈利儘可能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後飛快地跑回了宿舍。他想找到羅恩三人說說科林的事。不過一路上都沒看見三人。

「昨天掃帚騎得真好，哈利！」珀西看起來神態悠然，見他回來開始稱讚他，「你知道你昨天給學院贏了五十分嗎？」

哈利點點頭，「珀西你見到羅恩了嗎？」

「沒有，我沒看見，」珀西搖搖頭，似乎笑容已經消失了，只說到：「希望他沒有再鑽進女盥洗室里……」

哈利勉強笑了笑，他已經知道三人在哪了。珀西走後哈利來到三樓女盥洗室，這裡一般很少人會來。哈利徑直走入，果然聽到了羅恩和赫敏的聲音，他倆在一間小隔間里。

「噓，有人來了。」亞瑟居然也在。三個人蹲在一個坑？

「是我。」哈利開口，三人那個小單間叮叮噹噹不知道碰翻了什麼東西。哈利反手關上女盥洗室的門，赫敏推開小單間的門，她正在馬桶上擺著一隻坩爐，在馬桶里升了一堆防水的火，坩爐里咕嘟嘟地響個不停。

哈利把昨晚的事告訴了三人，三人已經知道了科林的事，並不顯得驚奇。

「你是說，密室以前就被打開過？」赫敏坐在地上，她把坩爐挪到地上，一點一點往坩爐里投放著什麼奇奇怪怪的藥材，哈利朝爐子里看去，裡面黑黢黢什麼也看不見。

「肯定是德拉科.馬爾福的老爹盧修斯.馬爾福還在上學的時候打開的。然後現在又教馬爾福怎麼打開，石化了洛麗斯太太和科林。」羅恩推測道，這一家子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概是吧，今晚復方藥劑就可以煉製好，到時候你們兩個去探探馬爾福的底細。」赫敏又往坩爐里丟了一條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尾巴。哈利和羅恩覺得不妙，這玩意兒就是他們要喝下去的，羅恩突然覺得去偷斯內普的藥劑好像也還有點靠譜。

「最好趕緊讓馬爾福坦白交代，越快越好。說到底，密室里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呢？」羅恩環抱著胳膊。

「為什麼我們必須在這裡煉製藥水？」哈利環顧周圍，這裡雖然沒有什麼味道，但是總會覺得不太乾淨。

「這裡沒人會來。」赫敏笑著說。

「為什麼？」羅恩不懂，雖然都在這裡待了將近一個月，但是確實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來過。

「哭泣的桃金娘。」赫敏解釋道。

「誰？」羅恩沒聽過是個名字。哈利看見羅恩身後的小單間里冒出來一隻英魂。

「哭泣的桃金娘。」赫敏看著那個鬼混說道，她也是第一次見到。羅恩感覺自己背後冰涼的，一回頭看見一隻女鬼趴在他的身上，差點嚇得背過氣去。

「我就是哭泣的桃金娘。」桃金娘捲曲自己的辮子哭泣著，她飛到高處俯視四人，「我不指望你們聽說過我，誰會願意說起那個又丑、又悲慘、又痛苦的桃金娘？」她的聲音凄涼，尖銳的同時還帶著強烈的悲哀。

說罷，桃金娘尖嘯著穿過眾人身體，一頭栽進那個單間的馬桶里，再也不肯出來，濺出大片水花。四人一陣顫抖，被靈魂穿過的滋味並不好受。

「她應該是有點多愁善感。

」赫敏這樣認為。羅恩劇烈地喘息著。

「你膽子這麼小，是怎麼進格蘭芬多的。」亞瑟打趣道。羅恩無語。

到了晚飯的時候，赫敏又將坩堝重新放在馬桶上，又在馬桶水裡弄出來一團息不滅的火，這樣就算他們今晚沒人來看著，復方湯劑也能自己熬好。

幾人去吃過晚飯之後，看見大公告牌上有人釘了一張羊皮紙，很多人正圍在那裡興奮地說個不停。西蒙看見他們來了，興奮地說：「他們要開決鬥俱樂部！今晚是第一次聚會，雖然是洛哈特辦的，不過能學一學決鬥的技巧，有朝一日可能會用的上。」

「我們去嗎？」亞瑟問道，「雖然我們對洛哈特沒有什麼好印象。」

「去吧，並不是沖著他才要學黑魔法，不是嗎？」赫敏笑著，亞瑟又看見了她眼睛里的落寞。

「那就去唄，去玩一下再去看看復方湯劑。」哈利提議道，羅恩也只好跟著三人一起去了。

幾人來到大堂，這裡吃飯的桌子全都消失不見，一個長長的華麗舞台取而代之。他們頭上依然是幾百根魔法蠟燭照耀著每個角落。全校的學生們都緊緊擠到了舞台下邊，每個人手上都拿著自己的魔杖，所有人滿臉興奮。

這次洛哈特並沒有把自己的肖像們擺到這裡，也許是鄧布利多不許，不過他依然十分快活的跳到了舞台上邊，露出自己的兩排黃牙不停笑著。

洛哈特身著紫紅色長袍，與往常一樣光鮮亮麗，他揮手叫大家安靜，然後大聲說：「每個人都能看得見我嗎？都能聽得到我說話嗎？嗯，真不錯。」他又笑了，台下鴉雀無聲。

「是這樣，鑒於近幾周發生的黑暗事件，鄧布利多教授允許我開辦這個決鬥俱樂部，藉機訓練大家，讓你們有一天能像我一樣，從容的保護好自己。完整細節相見我的書。」洛哈特在舞台上走來走去，說完拆下自己的斗篷，向台下女觀眾們扔去，頓時三名女學生爭來搶去，洛哈特得意極了。

亞瑟捅了捅赫敏，「他的書呢？拿出來看看都講了些什麼。」赫敏反手打了他一記重拳，低聲說：「扔了。」亞瑟詫異。

「讓我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斯內普教授。」洛哈特叉腰站在舞台的右端，斯內普禁步從左邊上來。眾人紛紛探頭望去，斯內普目不斜視，徑直來到洛哈特身邊。

「他慷慨地同意幫我做個示範，年輕人們不要擔心，示範過後我會把你們的魔葯課老師完好的還給你們的，別害怕。」洛哈特對台下的學生們露出憐憫的神色，女學生們眼睛里全都閃著星星。

洛哈特抽出魔杖，與斯內普站到了對立面。兩人先行巫師禮：一手放置身側，另一手持著魔杖立於眼前，然後又鞠半身躬。行過禮之後，兩人迅速轉身，走至舞台兩端。

「一，二，三。」洛哈特擺好姿勢，以一種不太標準的拼刺刀的樣式舉著魔杖。

等著洛哈特數完，斯內普魔杖一揮，「除你武器！」斯內普聲音清晰而明朗，一反往常低沉模糊的聲調。

「啊——哦~」

洛哈特只來得及看見一束白光，然後就被擊飛在地，手裡的魔杖也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底下女生們又是一通爭搶。

「哈哈哈哈……」男生們開心的笑個不停，連帶著斯內普萬年不變的醜臉此刻也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女生們紛紛仇視過來，赫敏則瞪了回去。

「示範的好！」洛哈特勉強從舞台上爬了起來，手腳並不太利落，「斯內普教授，但是恕我直言，你的意圖其實十分明顯。如果我要阻止你，是絕對不會廢吹灰之力的。」洛哈特笑著走到斯內普面前。

「我看最好還是先教學生們怎麼阻擋惡意的咒語吧，教授。」斯內普聲音重新陰沉著，他已經不想再說話了，希望對面這個傢伙能夠聽得出來。

「這個提議太好了，斯內普教授。」洛哈特做作地讚揚著斯內普，目光看向台下，「請兩位同學上來。」哈利頓感不妙慌忙低頭躲避。

「啊哈，波特，韋斯萊。就你們兩個吧。」洛哈特總算找到了哈利，哈利抬頭正好看見洛哈特那張大臉，只好點頭上台。

「韋斯萊的魔杖就連施展最簡單的咒語都會出問題，沒準我們得把波特裝在火柴盒裡送到醫院去。」斯內普開口說道，羅恩與亞瑟相覷。

「我能從我的學院里找人嗎？」斯內普擺開手，看著洛哈特問道，「馬爾福可以嗎？」沒等洛哈特說話，斯內普轉身指著馬爾福勾了勾手，馬爾福上台。兩位教授朝決鬥台兩端走去。

「祝你好運，波特。」洛哈特經過哈利時說道。

「謝謝你，先生。」哈利點頭回道，然後直面馬爾福。

兩人越走越近，洛哈特喊到：「魔杖就位！」哈利與馬爾福把魔杖舉到眼前。

「怕了嗎，波特？」馬爾福挑釁道。

哈利嘴角一勾，「你做夢吧。」台下眾人等著好戲開演。兩人放下魔杖，走到兩位教授身前轉身。

「倒數三下！」洛哈特充當裁判，「施咒解除對方的武器。注意，只是解除武器！我們不希望出任何事故。」

「一！」兩人擺好進攻姿勢。

「二！」馬爾福彷彿聽見信號槍一樣，大叫一聲：「幻想出擊！」

所有人都沒想到馬爾福竟然無恥偷襲，這和比賽搶跑有什麼區別。馬爾福滿意的笑了，他擊敗了哈利.波特。斯內普的嘴角也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哈利被強大的魔力撞飛，他憤怒起身，體內的魔力抑制不住的澎湃著。他用力揮動魔杖，「咧嘴呼啦啦！」

一束強光從哈利的魔杖里冒了出來。馬爾福還沒從得意中清醒過來，就被哈利的「呼啦啦」給拉回到現實中來。馬爾福在空中旋轉了五周，接著一個結實的屁股蹲兒摔在了舞台上。馬爾福抬頭，正好看見斯內普嫌棄的眼神，這種目光他見過太多次了，他越發討厭哈利.波特，也越發的討厭了自己。

斯內普一把拽起馬爾福，把他重新丟到哈利面前。馬爾福揮著魔杖大叫道：「我不會再敗給你了波特！烏龍出洞！」

「我說了，只能使用解除武器！」洛哈特大喊，但是沒有一個人鳥他。

一條五尺長的褐色眼鏡蛇被馬爾福召喚出來，嘶嘶地吐著芯子朝哈利游去。

「別動，波特。我來把它弄走。」斯內普推開馬爾福，走向那條眼鏡蛇。

「請讓我來吧，斯內普教授。他可是我的學生。」洛哈特從哈利身後站了出來，揮舞著魔杖說道，「插翅升天！」

眼鏡蛇「嘭」地一聲從舞台上消失，只不過洛哈特並沒有給它弄走，他只是給它擊飛到了天上。眼鏡蛇「啪」的掉在了地上，它憤怒地露出兩根長長的毒牙，周圍的學生紛紛後退。

哈利緩步走上前，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語言。哈利的聲音好像蛇吐芯子，和他平時的說話聲音完全不用，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令人毛骨悚然。斯內普略帶震驚地看著他。

「哇哦！」一位拉文克勞的學生慌忙後退，眼鏡蛇竟然向他爬過來，他看了一眼哈利，哈利還在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停下，快讓這條蛇停下！」這個學生大喊，哈利並未停下，眼鏡蛇也在漸漸逼近。

哈利提高音調，那條眼鏡蛇終於作出反應，朝哈利看去，哈利也盯著那條蛇，總算是讓它消停了。

「蛇影無蹤。」斯內普盯著哈利，一揮魔杖，眼鏡蛇開始從中段燃燒，幾秒鐘便化作一撮灰。

「你在搞什麼把戲？」拉文克勞的那名學生質問哈利，眾人全都捏著一把汗，奇怪的看著哈利，這人竟然還會說蛇語！

哈利皺眉，此刻他還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回頭看去，就連洛哈特嚴重也出現了少有的慎重，好像他剛剛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哈利看向斯內普，奇怪的是斯內普的慎重更多。哈利心臟砰砰直跳，羅恩赫敏竟然也是這樣盯著他，只有亞瑟低頭思索沒在看他。

哈利再也受不了人們的那種目光，這不禁讓他想到他和達力一年前去過的那個動物園，不過他現在變成了動物，人們過來參觀他一樣。哈利跳下決鬥台，周圍人立刻散開一圈，他頓了一下然後向外邊跑去。

亞瑟拉起身邊兩人追了上去，四人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你是個蛇佬腔，你怎麼不告訴我們？」羅恩拉住哈利，幾人上氣不接下氣。

「我是個什麼？」哈利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你能和蛇說話。」赫敏說。

「我知道啊，有一次無意間我把一條巨蟒放出來攻擊我的表哥達力。」哈利說著，羅恩震驚。

「就一次，那又怎樣？」哈利奇怪問道，「我打賭這裡很多人都能做得到。」

「不不不，這裡沒人能做到。」三人搖頭，赫敏說，「這種天賦很不同尋常，哈利，這很不好。」赫敏接著說。

「這有什麼不好的？我不過是和蛇說了說話。」哈利不解，他還有些生氣，「要不是我讓那條蛇別攻擊賈斯汀。」

「原來你是和它在說這個。」羅恩說。

「你就在旁邊，你也聽見了。」哈利氣憤地說。

「我聽見你說的是蛇佬腔，那是蛇的語言。」羅恩解釋道。

哈利默然，有些難以置信，「我說了另外一種語言？可是我並不知道。」三人點頭。

「我怎麼可能會說一種語言但是自己卻不知道呢？」哈利再次無解，他只是不想那條蛇咬人，沒想到發現自己還會蛇語。

「我不知道哈利，不過聽起來像是你在慫恿那條蛇去攻擊賈斯汀。」赫敏盯著哈利告誡他說，「聽著哈利，斯萊特林的象徵是一條蛇這是有原因的。」

「薩拉查.斯萊特林就是個蛇佬腔。」亞瑟說道，「他也能和蛇說話。」

「沒錯，現在整個學校都要認為你是他的曾曾曾孫子還是什麼了。」羅恩也開始有些害怕了，那密室……

「我可不是！不可能是我。」哈利再次氣憤起來，他最好的幾個朋友都不相信他了。

「他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人了，現在據我們所知，你很有可能就是。」赫敏放心了很多，若是哈利打開密室不可能會放出怪物吃掉她，這樣她和亞瑟就安全了。可是其他人呢？赫敏又開始緊張起來。

「不會，我們對哈利的了解足夠多了，就算他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那也不可能會打開密室，不可能會放出怪物來害人。」亞瑟神色輕鬆，讓三人都安定許多。

……

哈利是蛇佬腔的事一個下午就傳開了，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著他，其中甚者更是認定他打開了密室。不過四人總是走在一起，也沒人敢來找哈利的麻煩。

四人在學習室里寫著麥格教授的作業。哈利倍感不自在，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好像下午時候的事一直影響著別人對他的看法。-

亞瑟看見哈利總是頻頻回頭，這才發現周圍已經全是馬爾福的跟班，他們故意在這裡盯著哈利，一動不動地看了一個晚上。真不知道馬爾福給了他們多少錢，頸椎不累嗎。

哈利並不知道這些，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對三人說：「回頭公共休息室見。」三人點頭。

哈利走過，所有人全都抬起目光，哈利竟然在他們的眼睛里都找到了那種像蛇一樣的陰冷。

哈利在樓梯口碰到了海格，他正拿著一隻雞從樓梯上走下來。離近了哈利才看清原來是死掉的。

「海格你在這做什麼？」哈利問到，海格這時候平常都是待在他的小屋的，今天還拎著一隻死物出現在這裡。

「學校里的肥雞被什麼東西咬死了很多隻，既不是狐狸也不是黃鼠狼……不過我是在鄧布利多教授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在雞籠附近施展魔法。」海格笑道，隨即注意到哈利有些不高興，「你還好吧，怎麼感覺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沒事。」哈利勉強一笑，「看來我得先走了，我還有很多作業沒做。」哈利跑遠，海格奇怪地看著哈利，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在困惑著他。

剛出走廊，哈利便有一次聽見了那個令人顫慄的邪惡聲音，它又一次出來活動了。

「……我要血……」

哈利趴在牆壁上聆聽，這次他聽到的格外清晰。

「……他們……都要死……殺了你……殺了你……是時候了……」

哈利沿著樓梯向上追去，那裡是聲音跑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