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法師的憤怒
看著自己的哥哥躺倒在冰冷的地上，石破雲瞬間恐懼湧向心頭。
石破雲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軒轅夜。
他竟然真的被魔法師收為徒弟了！而且還會使用魔法！
現在對於石破雲來說，這個矮他一頭的小個子忽然從一頭羊變成了一隻狼。
想到之前和哥哥一起欺負他，又看到哥哥身下那片在太陽底下紅彤彤的血液。
石破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頭皮發麻，背後冷汗直冒！
轉身跑！沒有絲毫猶豫。
石破雲的心理防線直接崩潰了。
沒有管地上哥哥冰冷的屍體，也沒有時間想著復仇，他現在只想活著！
恐懼的聲音從石破雲的喉嚨中傾瀉而出，凄厲而又顫抖。
而此時的軒轅夜，看著之前面前鮮活的生命，如今生機全無的景象。
他身體不住的發抖，並大口呼吸著空氣，努力想要平復自己身體上的不適！
雖然軒轅夜很清楚，這人是自己最厭惡的人，但看著活生生的人死亡，軒轅夜還是止不住的恐懼和害怕。
空氣中腥臭的血液氣味散發進入他鼻腔之中，軒轅夜只感覺胃裡一陣翻騰，彎腰便開始嘔吐，還沒有吃飯的他只有乾嘔，吐不出一點東西。
空中閃出一個身影，正是道溫魔法師。
剛剛，後院的道溫魔法師正在看書，忽然感覺到一股魔法波動，他記得是軒轅夜的，所以就飛身過來查看。
來到之後，入眼的是石破天的屍體和正在彎腰乾嘔軒轅夜。
看到這一幕，道溫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軒轅夜！人是你殺的？！」道溫有些憤怒。
因為一些往事，他很討厭殺人，很厭惡殺人，所以對於面前的這一幕，他很是氣憤。
軒轅夜聽到聲音抬起頭，他也看到了空中的師父，師父現在很生氣，從師父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來。
「人是不是你殺的？！」道溫又問了一遍。
氣氛瞬間變得凝滯了起來。
軒轅夜深呼了一口氣，看向師父道溫：「對！人是我殺的！」
這個時候不承認是無用的，軒轅夜直接承認了。
「為什麼要殺人？你有什麼時給我說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殺人！」
道溫在聽到軒轅夜的回答后更加的氣憤了。
「他該死，而且必須要死！」
軒轅夜沒有向師父低頭，而是勇敢的回應。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置他於死地？」
「他！找理由毆打我！」軒轅夜回答得很乾脆，很簡潔。
而道溫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更加憤怒了：「就因為他揍了你，你就要殺死他？！！」
「那您覺得，這些還不夠嗎？」軒轅夜心中一直憋著一股氣。
「可是你殺了一個人！他揍你，你告訴我，讓我來管教他不行嗎？非要取他性命嗎？」
道溫很厭惡殺戮，很討厭死亡，但他一直沒說原因，因為這是他心頭的傷疤。
他不想撕掉這塊傷疤給別人看他醜陋的傷口。
「他必須死！師父！」軒轅夜情緒很激動。
希希那次導致他心理破防之後。
他想通了很多事，也考慮了很多事。
「師父...可以聊聊嗎？」於是，軒轅夜聲音又緩了下來。
看到軒轅夜的樣子，道溫雖然很憤怒，但是也有些好奇。
出於對軒轅夜這種執著來源的好奇。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道溫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怒意，決定還是聽一下自己這個剛收的弟子要說什麼。
聽到師父同意，軒轅夜忍著身體的不適感走向一旁廚房的牆邊，靠著牆坐在了地上。
道溫依舊浮在空中，只是等待著軒轅夜開口。
「師父，我不知道您出於什麼原因這麼善良，但是您也同樣不知道我為何要開殺人。」
軒轅夜沒有看向自己的師父。
而是眼神憂鬱又低沉，在想著什麼。
「我從小就是孤兒，沒有見過父母，從我記事起，我就在孤兒院了。」
「在孤兒院，我過得很快樂，雖然有時大家之間也會有些摩擦，但是很快就會和好。」
「我在裡面上了三年學，這也是我識一些字的原因。」
「不過，我八歲那年，孤兒院遭到了一個滅絕性的災難。」
軒轅夜講到這眼睛里淚水滴落。
滴答！
道溫沒有聽到聲音，他的精神力聽到了聲音。
「商人和城主合作，很合理的佔用了我們的家...」
「院長和『爸爸』『媽媽』們去抗議，但是，我們再也沒見到他們回來。」
「其實，也許這時大家也許才真正成為了孤兒...」
軒轅夜講到這眼中露出恨意。
「大家很慌張，很害怕，很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於是，對於這個世界很正常的，事情發生了。」
「一夜之後，大家們集體消失，消失的全是哥哥姐姐們，沒人看到他們怎麼消失的。」
「但誰又猜不到呢？」
「之後，我們這些剩餘的小孩子，被分開送到不同的地方，我被送到了您發現我的那座城。」
「那時我八歲，我徘徊流浪在街頭巷尾，只能靠撿東西吃。」
「但周圍也有很多跟我一樣的流浪孩子，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跟我一樣的經歷。」
「兩年中，我們會互相爭搶食物，甚至在爭搶中死去。」
「我原以為我也會這樣死去，-但是您遇到了我，我活到了現在。」
「來到這，我第一次被欺負時，我並沒有吭聲，我害怕暴力，也害怕被暴力...」
「之後又被無理由的施暴，我去尋求希希的正義時，我明白了。」
「暴力就像是光線一樣，我借樹蔭擋住，但是樹蔭也有冬天。」
「就算光線照不到我，但它依然存在，還會照到別人。」
「您覺得，石破天會只欺負過我一個人嗎？」
「您覺得，他以後不會殺別人嗎？不會去欺辱他人嗎？」
軒轅夜彷彿失去了力氣一般，躺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但是您覺得您做的對嗎...」
道溫聽完眼睛已經有些濕潤，其實他也有一個孩子，跟軒轅夜差不多。
不過道溫出於自身原因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有此遭遇，道溫覺得自己再善良也會提起屠刀。
「孩子...，雖然我已經是中年，但是要我回答什麼善與惡，我還是無法回答。」
道溫也在思考著如何回答孩子的問題。
「聖靈魔法大陸殺人並不罕見。」
「但是我想要你答應我，殺人之前一定要理智，只殺該殺之人，不要殺紅了眼。」
軒轅夜抬起頭看向道溫。
師父這是在關心自己吧？
只見自己的師父已然轉身背對著他。
「去書房禁閉一周，好好想想...」
道溫說完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