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矢之的（12）

如果雪山能看見，如果命運能預知，如果時光能倒退，如果歲月能重來，如果…

過去，已經成為既定發生的事實，我們只有把握好當下，滿懷熱衷，一無所知的世界走下去，才會有驚喜。

…

「回顧過去，我的一生都充滿了你的影子，這就是最幸福的時刻。」

著名「陳書瑤」。

布萊恩熟練的從房間里拿出一封封舊時代的書信，翻出泛黃的信紙，一張張簡單的紙張輕如鴻毛，卻承載著男人的一生。

那隨著時間的流逝，日漸模糊的字跡無一不在又一次的告誡男人，昨日的星辰已經墜落。

…

「該死。」

真司站在建築的屋頂，注視著一切。

「警察來了，那小子，有麻煩了。」

諾大的校園大門，擠滿了人群，圍在圈中心的男人賣力的給失主解釋道，仗著這麼多人起鬨與圍觀，失主明顯有點得理不饒人的感覺。

微風吹拂，金黃的落葉伴隨著風聲颯颯作響，銀杏樹葉散落在街道兩旁，抓住秋日尾巴的浪漫，準備迎接盛大的冬季盛宴。

「又是一年銀杏黃。」

坐在警車後排的男人悠哉悠哉的開口，開車的司機笑了笑默不作聲。

「真懷念我們四個之前在一起的日子啊。」

這次報警地在校園，後排的男人難得的觸景生情，翻開手機，簡訊上寫著一段文字，上面寫著三個月前發出的簡訊。

「張瑞江，你在哪，做什麼呢，好歹偶爾也聯繫一下我們啊。」

下面附帶了一張彩色的圖片，背景上光鮮亮麗的幾個大字「中央警視廳警察學院」，四個人從左到右，擺出各不相同的姿勢看著鏡頭。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句訓誡在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被朗誦。

他合上了手機，再次透過車窗看著窗外，半邊手有些許被灼燒的痕迹。

半月前的那場災難，在盧克水晶的作用下，周圍的生物被拖進了異空間，方圓幾里的建築接連爆炸，在巨大的爆破聲下，這位精通爆炸藝術的專家奉命趕到現場，而那場大火，覆蓋了整個大樓，這是霍峰第一次見到規模如此龐大的犯罪，他奮力挽救了一位火中女孩的生命，當然這也給他的左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

「這次為什麼叫我？」

「你已經很拚命了，你的命自己留著，組織把你調離一線，是為了你好。」

司機回答了霍峰的問題。

「你。」

「行了，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你，瑞江死了。」

「…」

到站了，司機停下了車，諾大的校門口擠滿了人，霍峰沒有說話，繼續看著窗外，閉上了眼睛。

「零一通過密報告訴我，瑞江他之前一直隱秘於潛伏任務，據說這個城市的最高大廈，他們在做著某種生化研究，他讓我瞞著你，之前他和你最要好了。」

霍峰深呼吸一口，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好，我知道了。」

「陳璐，下車吧。」

…

「讓一讓，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都讓開，警察來了。」

擁擠的校園門口，一下子讓出了一條通道，像是審判官拿著鐮刀，一步步走向高台，而鐮刀下的羔羊，就是被眾人團團圍住的安樹。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他沒有偷東西！」

這個時候，

有一位小胖墩兒，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攔在霍峰的面前。

「你是？」

霍峰問道，他作為一個拆彈專家，在爆破與炸彈上有著極高的造詣，小胖墩兒的所作所為，讓他想到了一位故人，對於抓小偷審問犯人這一說，他確實無從下手，他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陳璐。

可陳璐最大的造詣，就是做飯，他能做一大堆美食，熱情招待他為數不多的三位朋友。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這讓他不驚想到了那位已逝去的心理學專家，如果是他在這裡的話，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吧。

「我是他的朋友！」

烏義頭一次這麼有底氣，因為他確定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安樹的身邊，他們大老遠跑去隔壁城市的小酒館，雖然烏義很是生氣，但這一碼歸一碼。

「有人偷東西，人贓並獲，有監控有錄像，他還死不承認，小偷就是他！」

「多大人了，還學人偷東西，這下好了，父母知道估計都沒臉見人了…」

「聽說他從小是個孤兒。」

「原來是孤兒啊，怪不得，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

周圍人的話語越來越刻薄，那一句句刺眼的字眼灌入安樹的腦海，他則是坦然自若地走在了烏義的身前，對著霍峰說了一句，

「我沒有偷東西。」

陳璐摸著下巴，仔細端倪著安樹與烏義的每個動作，這不像是串通好的。

「好了，不用說了，人贓並獲，跟我們走一趟吧。」

霍峰開口。

安樹聽見很是無奈，他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等一下，霍峰。」

陳璐這時候突然開口，霍峰充滿了疑惑，兩人湊近嘴巴耳朵聊了一番。最後決定把烏義和安樹一起帶走，到了警察局裡，已經是快要晚上八點。

…

聽聞瑞江的死訊后，霍峰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明顯頹廢了不少，審訊的事宜交給了陳璐和其他同事來做，從一線的拆彈專家，變成了社會秩序保障部門，這多餘的時間讓霍峰整個人黯然傷神起來。

他回到家洗了個澡，振作精神，打開了筆記本電腦，輸入一串串代碼，電腦屏幕上彈出一條條滿金市那座宏偉建築的信息，從建立起出，到現在，法人變更，公司控股，負責項目，經營範圍，與外界合作關係，霍峰全身貫注的注視著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這能讓他獲得些許欣慰。

「零一，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華智集團的一切發給我。」

「你又想搞什麼幺蛾子，向不同部門的同事泄漏機密，這可是要被停職審問的。」

嗶嗶嗶～

霍峰看著零一發來的簡訊，笑了笑，急忙回復。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們的狙擊手。」

「好，注意安全，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說。」

霍峰沒有回復，他注視著牆壁上警視廳四人的合照，他的眼裡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瑞江，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窗外，小城秋日的夜晚，目光所及，夜色卷圍城市，人間燈火絢爛，一切是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

真司貼著霍峰家的牆壁，聽完了他們的談話，真司的父母也是警察。但隨後竟然讓他奇怪的想起了佐伯那個男人，詩怡來了以後，都說他有了女兒，酒館里大小的事物也更多的交由真司來做，不過他毫無怨言。

真司抬頭凝望著夜空，光與影的交織描繪著這座城市，這座曾經被他父母守護的城市，那是一段悠長痛苦裡蘊含著幾縷幸福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