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出動
俗話說,想打瞌睡的時候,就有人主動送枕頭,這種事情還是讓人感到很愉快的。
然而對於韓爭來說,心情不止是愉快,更是一種輕鬆,他實在是不敢讓陸屠夫在自己預定的地盤上多拉上幾坨老鼠屎。
韓爭一直安排人盯著陸建章那邊,當聽到自己手下報告的事情之後,韓爭果斷的更改了最初關於主動攻擊,然後潑髒水的計劃,而是利用這些進城的北洋軍,在上面做些文章!
在韓爭點齊人馬之後,數百人直接走出軍營,向目的地走去,同時,其餘各部到達預定地方,準備開始接下來的行動。
不管那入城的北洋軍是否抱有其他目的,或者是僅僅真的是喝兩口酒,但是當他們送上門之後,就已經決定了他們被韓爭照單全收的命運。
躁動的徐州城裡,在陸建章一無所知的時候,暗流猛然加速流動起來!
......
徐州城的主街道南北大街,周圍的商戶們儘管他們打著膽子打開了店門做生意,但是卻也早早的收了攤子,把房門關的緊緊的。
作為商人和亂世的小民,他們這些人最怕的就是兵災,然而生逢亂世,兵災卻是如家常便飯一樣,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
當那座無名酒肆之中出現吵鬧聲和大喝聲的時候,這些人只有默默的為那位鄰居老漢祈求了,同時也是為自己明天的處境擔憂著。
他們不知道,當明天這座城市真正換主人的時候,老漢的命運是否也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在為老漢祈求的同時,何嘗又不是為自己祈求。
隔壁的動靜依然在繼續,那些北洋軍猙獰的笑聲帶著冷意,讓躲起來的人們感到擔憂、恐懼、害怕和無助。
然而就在這時候,在這條街的南頭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如雨點般響起,敲擊在街道旁那些忐忑的心房上,聲音由遠逐漸到了近前。
人們大著膽子,隔著門縫向外面看去,人們這時候才發現,在昏暗的燈光下,在街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大群的武裝士兵,那些士兵只發出整齊的腳步聲,但是卻沒有說任何話,他們的臉上殺氣瀰漫,而士兵身上的服裝卻是清楚的告訴他們,這群士兵正是皖北軍!
看到這些人,人們眼中忽然閃現出了亮光,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中逐漸出現了希望,死死的盯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希望一直還不錯的皖北軍能夠阻止災禍的發生。
因此這時候,他們對於眼前出現的皖北軍充滿敬畏的同時,也有安心!
那座無名酒肆中,聲聲囂張的大笑聲不斷的傳出來,伴隨著幾聲微弱的哀嚎與求饒聲。
韓爭走在士兵們的前面,眼中的厲色越來越明顯,他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真的這麼囂張!
韓爭旁邊剛剛轉職的周明顯然這時候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摸著腰間的盒子槍,把腰板挺得筆直,顧盼生輝間,很有一股子英氣,就連旁邊的韓強都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不過周明在得意之餘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老闆,看到總司令滿臉的殺氣與寒意,根本就不用韓爭說,主動的帶著自己的幾十名手下滿臉興奮的迅速的向那座酒肆奔去,這時候可是立功掙表現的時候!
韓強顯然慢了一步,只好撇撇嘴,不給這個明顯精力過剩的傢伙一般見識。
韓爭身後,大軍開始在後面緩緩的包圍了整個酒肆,酒肆中的幾人這時候顯然有些喝多了,竟然還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只見這時候,那位領頭者看到那個年輕人眼中的憤怒與屈辱,心中冷笑一聲,把手下幾人揮開。
「怎麼?不服氣?!」那人直接上前一步,抬起自己的皮靴,把年輕人狠狠的踩在腳下,並不斷的用腳尖碾磨著年輕人側臉。
年輕人這時候已經被對方几人用槍托狠狠的砸了幾下,再加上腳踢拳打,鼻子不斷的流出汩汩鮮血,這時候又被對方堅硬的鞋尖在青腫的臉上碾磨,如何還能受得了?!
眼角這時候已經蒙上了一層鮮血,透過微弱的光線,年輕人這時候終於看到旁邊被打倒在地的老父親已經沒有了任何聲息,不知道是生是死,心中一陣陣抽搐,屈辱狠狠的踐踏著他最卑微的尊嚴。
他自己只是想要卑微的活著而已,為什麼眼前的那些禽獸卻是一遍遍的把自己的這個夢想打碎,他恨!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無能!恨自己為什麼被對方踐踏在別人的腳下!恨自己為什麼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們這群畜生!你們不得好死!我現在恨不得生撕了你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年輕人嘶聲的回答一句,然後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如果眼睛能夠殺人,估計眼前這幾個穿著灰色軍服的畜生早就分屍了!
「吆喝?!今天大爺我還真是見到高人了,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還能夠遇到你這種二愣子,你有種!!!弟兄們,既然這位小兄弟說做鬼都不會放過我們,那咱們就來個好人做到底如何?」連長低頭看到對方眼中的恨意,和那雙血紅的眼睛,心中不知為何陡然升起一股涼意,卻也更加讓他殺意充足起來,他也算是殺過不少人的,自然知道做事做絕,殺人殺凈的道理!
雖然這人根本就不會認為對方真的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但是哪怕有一點對自己不利的可能,都要消滅的他,這時候自然不會擔心麻煩,說著這話,臉色也猙獰了起來。
周圍的士兵們這時候酒水喝多了,已經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聞聽此言,大家吆喝著附和,臉上不知道喝酒的原因,還是激動的原因,通紅一片。
「就是,這人既然有這種理想,咱們索性不如發發善心,讓他做鬼去,這樣也能找咱們報仇,哈哈哈...」周圍幾人應了一聲,不懷好意的上前幾步,把年輕人圍在中間,手中的槍托高高的舉了起來......
「我說,我都看到現在的好戲了,不如老子幫你們一把怎麼樣?!他奶奶的!全都他媽的給我把手舉起來!!!」就在年輕人認為自己要陪自己父親的時候,一個囂張的聲音從房門處陡然插了進來。
周明舉著自己的槍,看到屋內的情況,心中有些慶幸,要是自己慢一點的話,估計中間的那個小夥子今天也就嗝屁了,然後揮手讓自己的手下二十多人把對方圍了起來。
「誰?!誰他奶奶的敢管老子的事情?!也不看看我們是誰!」剛要動手的那人聞言一愣,心中大是光火,怒罵一聲,轉過頭來就要動手。
不過看到身後十幾人滿面冷笑的看著自己,幾十把槍口冰冷的頂在了自己這些人身後,表情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堆上了一層虛假的笑意,這時候酒水也有些清醒起來。
「原來是皖北軍的兄弟們,不知道兄弟們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我請大家喝兩盅如何?」這位士兵倒也是老油子,當然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眼珠子一翻,就對著對方的領頭之人說道,至於其他北洋軍士兵們,這時候卻是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的看著周圍的槍口。
這名北洋兵努力的壓制著心中的不安,畢竟今天白天的時候,雙方可是鬧出了很大的矛盾,再加上自己這些人來到這裡本來就是搶地盤的,誰遇見誰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而最不幸的就是,自己這些人竟然落單被抓了。
「誰他媽的和你們這些人渣是兄弟?!我們可不是畜生,都他媽的把槍扔下!」周明可不吃這一套,直接把槍口往前遞了一下,同時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今晚的大事可就靠這些人了!
那位北洋兵聞言心中一跳,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好,額頭的冷汗刷的一聲流了出來,不過這時候他卻仍然是幻想著大家都是北洋系的,怎麼著也不能把自己真的殺了,不過他卻是忘記了,張勳的北洋軍剛剛被眼前這些人趕走!
「兄弟...」這位北洋老兵乾咽了兩口唾沫,還想在掙扎一下,卻是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連自己的身份都來不及報出來。
「放下槍!!!」周明帶著的人齊聲冷喝一聲,伴隨著槍栓拉起的聲音,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周明就要拿人,這時候身後卻是跑來一名士兵,在周明耳邊嘀咕了一陣,周明嘿嘿的陰笑兩聲,然後不懷好意的在這些人身上掃視兩遍,點了點頭。
之後,周明在送走那人之後,重新來到被圍在中間的北洋軍前面。
「我還道是誰呢,原來是陸老總的手下,據說你們在白天的時候很是囂張了一把?」周明微微揮了揮手,讓周圍的手下向後走了幾步,這才對那位領頭的士兵說道。
那位北洋老兵心中一愣,暗叫不妙,白天時候的那場不愉快,可是自己這些人參與的,對方既然提了出來,不過他卻也從裡面似乎聽出了轉圜了餘地!
尤其是剛才,雖然不知道剛剛過來的那人在眼前這人耳邊說了什麼,不過看到對方語氣好像有轉圜的餘地,心中也是頓時一松!
「兄弟說笑了,想必是認錯了人,我們兄弟幾人也是想來喝兩杯而已,實在沒有想到對和兄弟產生誤會......」
這位老兵倒是不傻,趕緊開口說道,想要轉移話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