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年少的歡喜

房間里的布置屬於是沒怎麼變過的，楚喬走到書桌前面，隨手按開了電腦電源開關，他家裡的還是那種老式的電腦，是老爸在客戶那裡便宜收來的，已經用了有好幾年了，除了偶爾會卡頓一下之外，質量還是沒的說。

足足兩分鐘，電腦才逐漸開機，屏幕上展現的還是W7系統，真正的經典系統。

十分熟悉的桌面，楚喬看著邊上的文件夾突然咧嘴笑了笑，這是自己當初的幼稚，寫了有五萬字的小說，還沒有發表，但楚喬知道結果的，單機遊戲罷了。

這一次，楚喬不會去碰這個東西，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適合寫小說，這只是年少時候的幻想罷了，楚喬略加思考，便毅然將文件夾拖進了回收站。

隨即楚喬癱在椅子上，雙手抱著後腦勺，開始思考起了新的未來。

16年什麼賺錢？共享？貨幣？還是房價？楚喬沒有記錯的話，東海市區的新房房價最初才五千多一平，但從16年開始，房價就開始大幅度提升，可惜現在已經是16年末了，房價都漲到七千多了，等到了18、19年，那房價更嚇人......

楚喬記得老爸老媽還問過自己想不想買房，現在家裡的積蓄還是完全足夠首付的，好像自己說的是......自己要掙錢買，現在楚喬好想給自己兩巴掌，後來畢業上班了，自己工資一萬出頭，更加買不起了！

除此之外呢？楚喬沒有什麼特殊圈子，上班的時候除了工作、玩遊戲就是......股票！

楚喬突然想起，16年的A股......開年就摔了一跤，還出了很多黑天鵝事件，楚喬有些記不清到底出了那些妖股，但最繞不開的就是一支......茅酒。

楚喬一邊打開電腦股票軟體，今天茅酒的收盤價是228.76，已經是很高的單股價格了，但楚喬可知道，在幾年內，茅酒的股價是翻倍的漲，但這需要時間，而且楚喬現在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買股票，不過嘛......倒是可以讓老爸買，楚喬可知道家裡的錢都在老爸那裡。

說干就干，楚喬從抽屜里翻出屬於自己的手機，智能機已經出來好久了，楚喬的手機還是高二期末考試成績比較好，老媽答應自己買的，就是那個玩一會兒能當暖手袋的牌子，楚喬用手機的強度不是很大，平時里學校也不準帶手機，所以都丟在家裡的。

看了看時間，現在也不知道老爸還在不在應酬，楚喬想了想還是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現在的老爸還挺......中年帥！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對面傳來有些......輕浮的聲音，看來還清醒，老爸全名楚風，在他們那個年代也算個浪子了，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混跡在撞球室和溜冰場、電影院之間，直到相親遇見老媽，有了家庭才漸漸收了心，找了個穩定的工作，只是需要常年出差，惹得老媽有些不滿，但工資在現在其實是很高的。

「喂，兒砸？怎麼不說話？」楚風見楚喬沒搭理自己，再次問道。

楚喬剛才不小心陷入了回憶，趕緊清醒過來：「爸......」

「怎麼了？快點說，我等會兒還有應酬。」

「我們家裡還有多少存款啊？」

楚喬一上來就問這個，給楚爸整得有點懵。

「怎麼？看上哪家小姑娘了，準備彩禮呢？放心！肯定夠！」

「誒......不是！」楚喬趕緊出言制止了老爸的聯想，

眼珠子飛快轉動：「我有個網友，聽他說明年東海市的房價會漲得很快！我想著要不然我們也買來試試？就算沒有漲以後自己住也行啊。」

「這個啊......」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音，片刻后楚風才再次開口，語氣里滿是試探：「所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怕別人嫌棄咱家沒房？」

「......」不是......我這話哪裡是說有女朋友了？這不是才牽手，還沒告白呢嗎！著什麼急呢？

「真沒有！」楚喬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那個網友他是內部人員，我覺得可以相信的。」

楚喬費了老大心思，才編造出了一個「內部」網友，但老爸明顯還是有些不相信，楚喬正要繼續解釋什麼，老爸卻突然著急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們等會兒再聊，我的客戶來了，我先去吃飯，別太相信什麼網友！別以為你聰明就不會受騙，上當的更多是聰明人！知道吧？」

「我......」楚喬還沒說出口呢，就見老爸已經將電話掛了......

「唉，」楚喬握著手機無奈的嘆了口氣，或許還真得自己去創業了，去天橋賣小飾品吧，只坑......呸！只賺學生的錢。

就在這時候，柳清淺卻突然打來了企鵝語音，這不會是張姨問罪來了吧......

還好，接通才發現是自家的柳清淺。

「在幹嘛呢~」柳清淺以前也經常給楚喬打語音，但這一次......是她最緊張的！現在她都還感覺到手心在發燙。

楚喬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起來：「想你啊。」

「咦！你好噁心！」柳清淺的耳朵趕緊離手機遠了一點，生怕被楚喬噁心到！

「想你怎麼就噁心了？」想通了之後，楚喬感覺自己好像也找到了某些意義，雖然自己也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但感覺好像柳清淺比自己還不好意思。

「反正......反正你不準說了！」柳清淺此時耳根都紅了，像是楚喬的呼吸從手機聽筒里呼出來，打在了上面一樣，終究還是少女吶，臉皮還不夠厚，聽習慣了就好了。

楚喬也知道柳清淺的臉皮太薄了，別看著她和班上其他人都打成一片，其實她啊，經常和自己出去的時候，都要拉著自己的衣袖，生怕走丟了。

「行行行，不說了，找我什麼事？」楚喬樂呵呵的翹著二郎腿，緩緩抖動著腳，好奇的問道柳清淺。

柳清淺猶豫了片刻，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給楚喬打電話，反正回到家收拾完就......不自覺的拿起了手機。

「想問問你英語卷子的閱讀理解怎麼做！我不會......」

很好的借口，楚喬當然要配合她，隨手拿起桌上的課外書翻了翻，嘴上還念叨著：「等我看一下哈。」

「第一段應該是CABDA。」

「是嗎？好像和我選的不一樣誒？」

「當然不一樣了，」楚喬拿著柳清淺親手塞進自己筆袋裡的作業紙條：「因為英語這次沒有髮捲子！」

「......」柳清淺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好像確實沒有......

「楚喬！你煩死了！」

能想象到柳清淺現在的樣子，此時一定把自己埋在了她粉色的被子里，臉上紅得像高溫煅燒的鋼。

楚喬笑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聽到柳清淺的聲音。

「上樓！」

「哦？」楚喬頓時明白了過來，握著手機就往門外跑去，連房間門都沒來得及關。

楚喬哼哧哼哧的跑到頂樓，此時天色還有一些亮，樓上主要是拿來晾衣服的，還有一個公共的蔬菜棚，種了一些普通的蔬菜。

楚喬站在頂樓最邊上，小心的扶著欄杆，還算結實，去年剛重新裝修過的。

隔了一棟樓，對面就是柳清淺的家，她家住在二樓，挨著的三棟樓房高度有些許偏差，楚喬他們這棟是最高的，等柳清淺推開頂樓門，楚喬正目光如炬的看著她。

「你給我過來！」明知道不可能，但柳清淺就是囂張，微微昂著頭，伸出白皙的手指指著他。

楚喬忍不住笑了笑，除了笑柳清淺的天真可愛，還有對自己能回到現在的感激。

「不過來。」

兩人隔了有近百米，此時如同隔著欄杆相互叫嚷的哈士奇一樣，只要一見面，總有個人要慫，目前來看，多半還是柳清淺了。

相互鄙視了一番，柳清淺突然坐到了樓板上，雙手趴在欄杆上，只有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面，沖楚喬傻乎乎的笑著，頭上的單馬尾還在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楚喬突然愣住了，這一幕......

隨著手機的「咔嚓」聲，一張被楚喬當做餘生手機壁紙的相片出爐了，昏黃的落日下，身上還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柳清淺，臉上露出有些驚恐的表情，一時間來不及爬起來，乾脆用雙手擋住了小臉，手指縫裡卻又露出兩隻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楚喬，眼裡滿是年少的歡喜......

雖然現在的相片像素還有些差，但楚喬對這張照片很是滿意，準確的來說，是因為上面的少女。

「記得發給我，」兩人在頂樓待了十來分鐘，柳清淺聽見了老媽的呼喚，便對楚喬揮了揮手，匆匆忙忙的跑了下去，沒辦法，柳清淺老媽如果叫她超過三聲，她就得挨罵了。

「不行，我的珍藏，」楚喬可不願意將這麼好的照片同人分享，哪怕是柳清淺也不行！

「你拍的我誒！還沒收你錢都算好了，居然都不給我看！」柳清淺乖乖的和老媽在沙發上看著新聞，手裡卻悄咪咪的拿著手機和楚喬發著消息。

「那......以後看我手機壁紙就行了，」楚喬已經把照片設置成了手機壁紙，他十分滿意！

「咦！」柳清淺打著充滿嫌棄意味的字，但臉上卻勾起了自己都沒察覺的笑容。

這一幕被老媽張敏看在眼裡，突然她心裡警覺了起來。

「淺淺，」張敏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是一家大公司的出納，向來就對柳清淺要求比較嚴格。

「怎麼了？」柳清淺心裡一跳，悄悄的關上了和楚喬的聊天框，直接退出了企鵝聊天，隨便點了個軟體。

「你是不是耍朋友了？」張敏皺著眉死死盯著柳清淺的眼睛。

「怎麼可能，」柳清淺其實不是個怎麼安分的主，對於少女的一切憧憬都有，在老媽面前早就習慣了偽裝，說這話時自己都帶著嘲諷：「你管得這麼嚴，我還敢耍朋友？」

「你最好沒有，你要明白你現在......」張敏確實沒有在柳清淺眼裡看到躲閃，這才緩緩點點頭，仍然不厭其煩的提醒到。

「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上京都大學，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這一席話，柳清淺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不就是青春期少男少女們的真實想法嗎？才不要去京都！等我和楚喬去了大學，看你還怎麼管我！

「乖，加油，少玩點手機，過幾天就要月考了，抓緊時間多複習，」張敏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柳清淺的頭髮，這才起身緩緩出了門。

不用想，一看就是出去打麻將了，柳清淺對她的作息了解得清清楚楚，見她一走，又掏出了手機和楚喬聊起了天。-

兩人也沒聊多久，柳清淺確實也要去做作業了，還不忘催促楚喬。

另一邊，楚喬放下手機，看著已經不會的題目，自己也有些著急，但沒辦法，還是翻出課本，一邊做著題，一邊看著書上的知識。

直到十點過，楚喬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應該不是柳清淺吧？

楚喬拿起一看，居然還是老爸，看來是應酬完了。

「喂，兒砸，」楚風有些模糊，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但他心裡還真有幾分激動。

「你又喝了多少酒？」楚喬記得自己讀大學的時候，老爸就查出了酒精肝！

「害，沒事！」楚風卻感覺自己清醒得很。

「你說的買房子......買！我12月應該會回來一趟，咱們去把房子買了！」

「嗯？」楚喬有些疑惑的聽著老爸的話，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還不待楚喬問話，楚風就主動說出了口。

「你那個網友說的沒猜錯，這次和我吃飯的客戶，人家也搞房地產！我問的時候他悄悄和我透露，不止是我們東海市的房價要漲！這個啊，其實已經不是秘密了，咱們得快點，別到時候房子都買不著！」

「您這話鋒可轉得真快......」楚喬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行了行了，你給你老媽說一下這個事，我還要請客戶去洗個腳，」楚風還不待楚喬回答，就已經掛了電話。

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楚喬有些無奈，合著你們倆生的不是兒子，是傳話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