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黃皮子精
再次走出了幾步之後,楊大膽朝著遠處大吼了幾聲,算是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為了消除心裡的那一點點恐懼和不安,他開始小聲的哼起了河南當地特有的豫劇小調。
此時,整片林子的霧氣,已經開始逐漸的濃烈起來,望著被迷霧遮擋,再也看不清的路況,楊大膽憑藉著自己以往的記憶,一刻不停的朝著自己認為準確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多時,林子裡面的瘴氣,也開始隨著霧氣的升騰,慢慢的瀰漫開來。
當楊大膽又一次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眼前所出現的景象,令他心裡瞬間一涼,他使勁兒的揉了揉雙眼,發現自己竟然再一次的回到了起初醒來的那口破棺材面前。
「鬼打牆?自己難道真的撞鬼了?」
走了兩次,兩次都回到了原點,可怕的突髮狀況,給楊大膽的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後,楊大膽不由自主的開始頭皮發麻,雙腿也彷彿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媽的,看來老子今兒個,要扔在這裡了。爹啊,您要是在天有靈,就給兒子指條明路吧,要不然咱老楊家,可真要絕了后了。」
一邊罵娘,楊大膽一邊祈求著他那死去的老爹,能保佑他趕緊走出這個鬼地方,如果心裡喊他老爹不管用,他還準備把上面的十八代老祖宗都給喊出來,說不定能喊出來一位頂用的。
這個季節,雖然是夏天,但是林子里此時的氣溫已經下降的有點離譜,凍得楊大膽不停的往回縮著脖子,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來回折騰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楊大膽估摸著自己可能出不去了,再加上又冷又渴,與其這麼白白消耗自己的體力,還不如等到天亮再說。
蹲下來緩了許久,楊大膽才慢慢的放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一動不如一靜,既然碰上了鬼打牆,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偏偏不信邪,等到了天亮的時候,他就不信自己走不出去。
心裡自我安慰了一番,楊大膽倒是比著剛才那會兒,自我從容了許多,圍繞著棺材的周圍,摸索著撿了一堆的枯枝爛葉,他準備再一次的跳進棺材里睡上一覺,因為他渾身上下,穿的實在太單薄了,如果重新躺在棺材里,再蓋上那些撿來的枯枝爛葉,應該不至於這麼冷。
可就在這時,他隱隱約約之間,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
「楊大膽……楊大膽……」
這聲音拉的很長,伴隨著有點沙啞,聽起來非常的蒼老,像是一個老太婆的喊聲,極為瘮人。
在聽到喊聲的同時,楊大膽的身體,猛然一震,如遭雷擊,渾身猛的一個激靈,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他臉色驟然間煞白,一隻快要邁進棺材的腿,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強撐著緊張的快要扭曲的嘴臉,楊大膽慢慢的抽回已經抬起的那條腿,緩緩的轉過身來。
只見,前方不到五米左右的距離,一個佝僂的身形,手裡柱著一根彷彿拐棍一樣的東西,弓著腰身,正朝著他緩緩的移動過來。
「誰……」
楊大膽壯著膽子,朝著那佝僂的身形,大喊了一聲。
然而,迷霧下的月色,顯的尤為黯淡,距離雖然很近,但是僅憑著肉眼望去,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形。
這荒郊野外的,又是烏漆嘛黑的深夜,一個分不清是什麼的東西,正在朝著他一點點的不斷靠近,要說此時楊大膽的心裡,沒有一點害怕,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楊大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早已經如同雨下,本就穿的單薄的汗衫,也已經完全濕透,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雙腿,又重新顫抖了起來,他的整個身體,彷彿失去了知覺一樣,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
三米,兩米……那佝僂的身形,越來越近,此時此刻,楊大膽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一般,他的瞳孔隨著那佝僂身形的不斷靠近,一點點的放大,雙手似乎不聽使喚的不停的打著哆嗦。
慢慢的,當楊大膽看清楚朝他走來的身形之後,嚇的他差點一口氣背了過去。
那是一個散亂著滿頭白髮的老婆子,滿臉的皺紋之下,猶如乾枯許久的樹皮,一張尖嘴猴腮的臉型,猛的看上去,像極了一隻黃皮子的臉,然而,就是這張令人頭皮發麻的醜陋嘴臉,正沖著楊大膽露出詭異的笑容。
就在楊大膽彷彿被迷了心智一般,恍惚之間,老婆子的一隻手臂在緩緩的抬起。
只見她的手掌上只有四根手指,每根手指指尖上都長著長長的尖刺,那尖刺看上去彷彿四把鋒利的尖刀,正朝著楊大膽的腹部伸來。
也許是林子里的瘴氣吸入過多,又或許是面前的這個老太婆使了什麼妖法,楊大膽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他的整個身體彷彿中了邪一般,不受控制的呆愣在原地。
然而,就在那隱約之間,正處於恍惚之中的楊大膽,似乎感受到自己的腹部正傳來一陣強烈的劇痛,也正是這強烈的劇痛感,讓楊大膽在這一剎那之間突然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楊大膽,眼瞅著自己的肚皮快要被那老婆子鋒利的爪子給撕裂,說時遲那時快,當一個人面臨危險的時候,身體本能的反應,讓楊大膽猛的抬起右手朝著那老太婆的利爪狠狠的砸去,說來也巧,就在不久之前,楊大膽圍著棺材周圍去撿枯枝爛葉的時候,右手剛好握著一根粗短的木棍。
一棍子砸過去之後,老太婆的身體僅僅只是向後退了一步,不過,也正是這後退的一步,給了楊大膽逃跑的機會。
生死面前,不敢多想,只見楊大膽的整個身體朝著左邊巧妙的一個跨步躲閃,終於避開了面前那呲牙咧嘴的老婆子。
忍著腹部的疼痛,撒開腿狂奔,沒有目標的大約奔跑了幾百米開外,楊大膽朝著身後望了望,感覺已經把那老婆子遠遠的甩開之後,這才猛喘了幾口粗氣兒,找了一顆大樹,背靠著大樹的樹根,慢慢的坐了下來。
由於剛剛奔跑的速度過快,再加上自己的腹部不停的流血,此時的楊大膽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回想起剛才經歷的恐怖一幕,楊大膽慶幸自己清醒過來的足夠及時,沒能讓老婆子把自己傷的那麼嚴重,隨便在地上來回摩挲了一番之後,他抓起一把地上的黃土面兒,朝著自己腹部的傷口抹去。
這種方法是從村裡的老一輩兒人那裡傳下來的,在河南當地,有一種土方法,但凡是身體上出現了流血的傷口,只要抓一把地面上乾燥的黃土面兒,往傷口上一抹,就能起到很好的止血效果。
說來也是奇妙,就在楊大膽把這些黃土面兒抹到流血的傷口上大約十來分鐘之後,腹部那些原本不停往外滲出的血液,竟奇迹般的凝固了起來,傷口的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這種意想不到的效果,讓楊大膽的心裡一下子舒服了很多,他怎麼也沒想到,平日里老一輩兒人留下來的土方法,竟然這麼管用。
為了防止剛剛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婆子再一次的追來,楊大膽悄眯眯的檢查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這顆大樹底下絕對安全之後,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剛剛那個長著一張黃皮子臉的老太婆,真的太嚇人了,要不是他清醒的及時,估計這會兒已經被掏空了腸子。
看來村裡的老人說的都是真的,這片林子里不光鬧鬼,而且還鬧黃皮子精,幸虧自己躲的夠快,否則小命兒就算擱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