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次意外
龍行雲說完,只覺得多年來鬱悶的心情似乎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老頭一邊聽龍行雲說話,一邊沉思,隨即有悟於心,龍行雲話音一落,老頭就呵呵笑道:「小夥子,我給你變個戲法怎樣?。」
龍行雲一聽,大樂。睜大雙眼看老頭變戲法,只見老頭右手平伸至龍行雲面前,掌上空無一物,他再將五指緩緩合攏,又緩緩張開,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小型水晶飾物出現在老頭的手裡,龍行雲目瞪口呆的看著老頭,嘴唇張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他看得很清楚,那飾物正是他放在家裡床上的,那上面還有他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老頭手裡?
「魔術?」。龍行雲用手指著老頭,聲音顫抖。
「是道術。」老頭呵呵答道,這個時候,在他臉上再也看不到剛才那窮困潦倒的形象,顯現的是世外高人的出塵氣質。他剛才使的只是簡單的五鬼搬運法。
「道術?」,龍行雲只覺得腦袋一陣迷糊,想想也是,如果是魔術,怎麼可能將他自己家裡的東西拿到他的手上。龍行雲頓時血液加速,心裡活動開來。想不到自己居然還可以碰到只有小說里才有的世外高人,這種緣法是可遇不可求的。要不好好的請教一番,那不白撞他了。
「這位大師,哦,不,這位前輩……,恩,可否請您幫我算一下命?嘿嘿。」龍行雲說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這種小說里的對白在現代社會說出來,顯得格外彆扭。
老頭本就有心指點,否則也不會留他下來聊天了。但也不能說得太直白,畢竟天機不可泄露,遂道:「這個,……,好的,我說一首偈語,你聽好。
無根樹,花正危,樹老將新接嫩枝。
梅寄柳,桑接梨,殘魂好似不滅天
自古神仙栽接法,人死原來有葯醫。」
聲音不急不緩,好似在龍行雲耳邊輕聲低語,直入他的心裡。
龍行雲對前兩句話沒聽懂,不過後幾個字倒是聽懂了,顫聲道:「人死原來有葯醫?您說我會死。又或者說我快死了又被救活了?」
龍行雲滿心疑問,並帶有一些恐懼。
老頭淡然一笑,道:「生如朝露,死若星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誰人能不死?」。
龍行雲想想也是,忐忑道:「那我什麼時候會死呢?」。
老頭眼中精光一閃,神色平靜的道:「這個是天機,不能說了。」。
龍行雲也不勉強,他也知道,如果泄露天機,那會遭天譴,這就是為什麼書中的人在預測的時候大都是說隱晦的偈語,而不說得太明顯的原因。不過最近在畢業體檢的時候,沒查出身體有什麼毛病,大概再活過三五十年,應該沒問題吧。想到這裡,剛才不安的心情瞬時煙消雲散。
不過還是不滿足。乾笑一聲,吶吶道:「那請您再幫我算算,我以後的事業怎麼樣?看我以後能不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老頭心裡一聲輕嘆,看著龍行雲一臉的希冀,不忍拒絕。微一沉吟,輕聲道:「
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盪去飄來不自由。
無邊無岸難泊系,常在魚龍險處游。
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要說剛才龍行雲還能聽懂一句,那這一次他可是一句都聽不懂了。瞪著眼望著老頭,希望他解釋兩句,不過看老頭的神色,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老頭似乎不想他太過失望,探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鐲,,遞給龍行雲道:「你我相見,即是有緣,這個就送給你做紀念吧。」。那手鐲造型古樸,紋理儼然。
龍行雲撓了撓頭,並不去接,不好意思的道:「這個,……,我不能要。」。
老頭眼神中露出一絲讚許,道:「這個是木頭做的,不是什麼貴重物品。留個紀念吧。記得帶在手上」。
龍行雲接過來一看,確實很輕,有木質的感覺,順手帶在手上,大小正合適,呵呵笑道:「那就謝謝了。不知道我們以後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龍行雲經過剛才的聊天,對老頭產生了一種依戀的感覺,平時少人關心,一旦有人突然對他好,那他就會覺得這個人是好人,
老頭靜靜的看著龍行雲,神情複雜,語氣輕柔的道:「一切隨緣吧,天黑了,你快回去吧。」。
龍行雲猛然驚醒,一看天色,已近黃昏,知道回去又會挨罵,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往家趕去。
龍行雲的家是在一個小山村,家裡有父母和一個哥哥,哥哥讀高中,住在學校。父親做小生意,他是超生,罰了不少錢,但家裡底子厚。所以家境在當地來說還算中等。
龍行雲剛進家門,不出意外,迎來的就是一陣痛罵:「怎麼搞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又看小說去了吧,都快初三畢業了,還不知道收斂一點。你看看你伯伯的女兒,跟你一個班的,從小到大你哪一點比得上她,她次次考試都是班上第一,你呢,每次都倒數幾名,只知道看小說,看小說能當飯吃啊,我看你以後怎麼生活,現在靠我們,你長大了靠誰啊?……。」
罵龍行雲的是一個中年婦女,身上衣服樸素,皮膚蠟黃,生活的艱辛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這個自然是龍行雲的媽媽了。
龍行雲對他媽媽的痛罵已經習慣了,前幾年還會回幾句嘴,時間長了,他深刻體會到了「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道理,採取了一聲不吭的態度。直接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
剛坐好,就聽到了他媽媽的大嗓門在喊:「你把牛牽出去放一下,它一天沒吃過東西了。」龍行雲所在的村子是山地地形,雖然現在有耕田機,但牛依然是耕地的主力。龍行雲不敢停留,順手從書包里拿出黃易的《尋秦記》,把書放到衣服里,就往牛欄走去,雖然他父母知道他經常看小說,但他也不敢明目張胆的他父母的眼皮底下看。
等龍行雲放完牛回來,父母已經坐在桌子邊,就等他一個人吃飯了。龍行雲的爸爸身材高大,龍行雲的身材跟他爸比,相差太遠。
龍行雲正盛好飯坐下來,他父親開口了:「你快搞中考了吧?」。
龍行雲一邊夾菜,一邊道:「恩,還有一周。」。
他父親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考高中有沒有把握?」。
龍行雲聞言,差點噎住,沒想到他爸會問技術含量這麼低的問題。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道:「恩,……,沒什麼把握。」。
這個答案似乎在他爸的意料之中,於是不再說話,他媽在一旁嘮叨了起來:「每天只知道看小說,不做正事,考得起高中才是怪事,你伯伯家的女兒準備考重點高中,辦酒席的請帖都準備好了。你說我怎麼去見人……。」。
一頓飯就在他媽媽的嘮嘮叨叨中草草收場。龍行雲早早的進了自己的房子,拿起小說,卻怎麼也靜不下心。想想他父母對他的態度,心裡說不出的酸楚。
第二天上學,當龍天行經過那山坡下,看到空無一人的山坡時,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龍行雲繼續一邊走路,一邊看書,當他經過馬路時,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停下來看一下,這時一輛卡車轟然而至,一下子撞到龍行雲身上,龍行雲在空中翻滾了幾下。最後落在馬路上,滿身是血,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龍行雲感到自己彷彿變輕了,慢慢的往空中飄去,異變突起,從他的手鐲上傳來一道七彩光芒,包裹著他的魂魄,往天空中的一個黑洞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