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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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鐵飯碗丟了

許靈瑤望著面前一張張極為陌生的臉,陷入了沉思:飛機從萬米高空墜落山巔,我怎麼還活著?

這是夢,還是,我真的穿越了?

不等許靈瑤想出個所以然來,忽地被一道冰冷嗓音驚醒:「許靈瑤,你輸了。」

輸了?什麼輸了?她跟誰比試?比的是什麼?

許靈瑤循聲望過去,隨即發現出聲的是何興國,嗓音冰冷,看她的眼神更冰冷。

嘶~

許靈瑤心口沒來由地抽疼起來,被人攥著脆弱心臟的痛楚席捲而來。這突如其來的痛楚,跟這何興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許靈瑤綳著一張臉,竭力不泄漏真實的情緒。

感覺得到出聲的英俊男人對她很是不待見,許靈瑤匆匆掃過了他一眼,便將視線掃向四周。

四面白牆,牆上的水泥灰因年代久遠而脫落,牆體斑駁,巨大的黑色煙囪立在十幾米長的灶台中央,各種熟悉到骨子裡的廚具,帶給許靈瑤些許安慰。

許靈瑤的視線定格到視在掛在牆上的掛歷上,今天竟然是——1979年1月18日!

她竟然穿越了!

從2050年穿回到1979年1月18日!

養母出生於1979年6月18日,這意味著,許靈瑤有充足的時間去找一出生就被家人遺棄的養母!

想到有機會能回報養母的養育之恩,許靈瑤情緒劇烈波動,心跳如擂鼓,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牙齒緊咬著嘴唇,力道過大而生生咬出血。

落在外人眼中,許靈瑤是承受不了比賽失敗的巨大打擊,過於激動的情緒令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左右擺了幾下,一副備受打擊時刻要倒下的虛弱模樣。

何興國眼中多了一絲不忍,但想到許靈瑤平日對他糾纏不休的模樣,那點不忍很快消失不見,冷聲催促:「願賭服輸,許靈瑤你動作快點,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許靈瑤竭力將滿腔的歡喜壓下去,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再次將視線從在場的所有人身上掃過,發現看客們看她的目光里有嘲笑、疑惑、同情,最多的是同情。

同情?

因為她輸掉了比試?

輸掉這場比試,會讓她失去什麼呢?

許靈瑤如是想著,不過她沒有貿然發問,而是聽在場的人議論,儘可能多收集與她相關的信息。

何興國再次催促道:「許靈瑤,你在比賽之初就說了,如果你技不如人就將大廚的位置讓出來。你親口所說的話,你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許靈瑤循聲望去,待她看清楚何興國的臉,胸口再次冒出有種鑽心的痛,揪疼揪疼的。

這股鑽心的痛是屬於原主的,不是許靈瑤的。

這個滿臉不耐煩的男人,該不會是原主的暗戀對象吧?

少女懷春總是詩。

原主正處在年少慕艾的年紀,會對英武不凡的男孩動心,再正常不過了。

許靈瑤這般想著,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几眼。

她要將對方的輪廓記下來,等她有時間整理原主的記憶再來複盤。

或許是因為許靈瑤的目光太過直白大膽,何興國蹙著眉頭,後退半步,疏遠又冷漠的男聲再次響起:「許靈瑤,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許靈瑤平靜道:「我言出必行行必果,你不用擔心我耍賴不認賬。」

話音一落,廚房內的緊張氣氛瞬間解除,變得輕鬆了很多。

許靈瑤敏銳察覺到原先那些幸災樂禍的人,看她的眼神里滿是鄙夷,同情她的那些人則是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她。

有人痛心疾首說道:「許靈瑤,你怎麼這麼想不開?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能拿養家糊口的工作來跟人打賭?你賭輸了,就丟了這份鐵飯碗,你哪裡有錢養活你和你媽?」

許靈瑤循聲看去,說話的是位體型微胖的中年婦女,邊說話邊拍手掌,情緒自然流露。

這位嬸子是真心實意替她著想的人。許靈瑤知好歹,她沖嬸子笑了笑,沒說什麼。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就在那說風涼話:「誒誒誒,胖嫂你扯這些幹嘛?許靈瑤自己做的決定,後果就該她自己擔著!」

「人許靈瑤自己都說了會履行諾言,胖嫂你出來說這話是想慫恿許靈瑤賴賬嗎?」.

「就是就是,沒有人拿著刀架在許靈瑤脖子上,非逼著她跟許靈玉打賭!」

胖嫂聽不得這些風涼話,惱了,手裡的菜刀對著那些指責她的人,怒斥道:「你們一個兩個站著說話不腰疼!靈瑤年紀小不懂事,我作為長輩好心提醒她,這有錯嗎?」

原先出聲的人被胖嫂給震懾住了,不敢再觸胖嫂的霉頭,轉而將火力集中對準許靈瑤。

「許靈瑤你輸了就輸了,你別想耍賴不認賬!我們浪費自己的時間來給你做見證,你抵死不認,你是想幹嘛?」

「你讓我們給你的挑戰上簽字,還拿挑戰書去做了公證,勸你願賭服輸,別做無謂的掙扎。」

「對啊,你痛快點認輸,交接完工作就走,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話說到這份上,許靈瑤大致搞清楚狀況,她低頭看著擺在案桌上的兩碟「三不粘」,單從外表上看,很難看出是孰勝孰敗。

「三不粘」是很出名的京菜,同時也是一道功夫菜,相當考驗廚師的功力。

三不粘,一不粘盤,二不粘匙,三不沾牙。

即便掌握了食材的比例也不一定能做好,需要長時間練習,油溫、翻炒的頻率都非常講究,炒制的時候講究的是「油不離火,火不離鍋」,雙手並用——一手持勺不斷攪炒,一手淋油,一道菜要連續攪動四五百下,否則很容易煳鍋。[1]

許靈瑤掃了一圈發話的人,提勺將兩碟「三不粘」分別試過,坦然認輸:「我的三不粘有一絲糊味,是我技不如人,我願賭服輸。」

沒穿過來之前,許靈瑤天生就比普通人的味覺靈感,再細微的區別都逃不過她無比敏銳的金舌頭。

而「三不粘」,在許靈瑤的記憶里是非常鮮活的,這是養母每逢節假日或者是值得慶祝的好事,餐桌上必定會有的一道菜。

因為養母是御廚傳人,許靈瑤從小吃慣了好東西,養刁了她的嘴。

這是一場關乎「鐵飯碗」的比試,用一道「三不粘」來定勝負,甚至可以說是決定許靈瑤後半生的命運。

輸了就是輸了。

許靈瑤無法欺騙自己的舌頭,也沒打算為了保住「鐵飯碗」而抵賴不認賬。

更何況,許靈瑤想要抵賴不認,那也不行。

在場的評委俱是行業內的大廚,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糊味,落在他們的口中被放大無數倍,騙不過他們。

胖嫂憐惜許靈瑤母女的遭遇,不肯放棄,仍想為許靈瑤爭取機會:「什麼能者居之?許靈瑤在國營飯店的工作是繼承她爸爸的,沒組織同意,不能隨意更換人選。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不是兒戲!許靈玉,你不要胡攪蠻纏!」

同許靈瑤比試的小姑娘沉不住氣了,站出來將許靈瑤寫的「挑戰書」拿出來:「這份挑戰書上有三位領導的簽名,公證過了。堂姐,你不會抵賴不認吧?」

許靈瑤的視線落在出聲的小姑娘身上,細細打量一番:那位叫「許靈玉」的小姑娘年紀不過十八,面容稚嫩,眼神靈動,笑容燦爛。

單從外表看,許靈玉看似憨傻天真,實則精明勢利。

跟單純偏執的原主不一樣,許靈瑤見識過很多人情冷暖,她一眼就看出嘴上喊著她「堂姐」,眼神卻滿是鄙夷和算計的許靈玉,絕非天真純善的人。

「今天這場比試,我技不如人,輸給許靈玉。這結果,我認。依照我和許靈玉的約定,我將自願讓出國營飯店的職位。因為我的任性,給大家添麻煩了,很抱歉。謝謝前輩們一直以來的照顧,真的非常感謝。」

許靈瑤坦然認輸,向在場的各位前輩鞠躬致謝。

對於挑戰失敗的結果,許靈瑤坦然接受,從頭到尾表現得十分冷靜自持,沒有坐地撒潑、歇斯底里、抵死不認,就連離開都很體面。

何興國十分意外,他早已做好被許靈瑤死纏爛打的心理準備,結果許靈瑤這昔日讓他備受折磨的纏人精,竟然說認輸就認輸,走得這麼乾脆利落?

許靈瑤,是不是又在玩什麼鬼把戲?

出於慎重考量,何興國沒跟著許靈瑤出來,而是主動領許靈玉到辦公室去辦入職手續。

何興國被許靈瑤纏怕了,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送走,生怕再有個萬一,趕緊把許靈玉的手續辦妥當,堵死許靈瑤重回國營飯店的漏洞。

許靈玉在外人面前一向表現得乖巧聽話,回頭看了許靈瑤及其養母一眼,便匆匆跟上何興國的步伐。

許靈瑤的養母祁秀蘭,緊緊抓著許靈瑤的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撐住,沒在丈夫生前的同事面前失控。

出了國營飯店,祁秀蘭再也撐不住,眼一閉不睜,單薄瘦弱的身體直直往後倒。

許靈瑤驚呼一聲,趕緊緊緊抱住往後倒的祁秀蘭,掐了祁秀蘭的人中,好不容易才把人弄醒,眼裡滿是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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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零當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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