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外相逢
第二天清早,丁一廣起床嗽洗后,去叫丁金髮起床吃早餐上山採藥。來到房裡,見他在打著呼嚕,還在沉睡之中,便不忍叫醒他,到廚房吃了早餐,出門採藥去了。
清晨的天露山,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萬道金光射穿血紅的彩霞,給大山撒下一片碎金,隨著微風漾動,就像條條金鞭,驅趕著飛雲流霧。
路旁的山杜鵑、野百合在爭相鬥艷,小鳥在林間追逐嬉戲……天露山宛如一幅人間仙境。
丁一廣登上一個小山峰,忽然,聽到從遠處傳來了「救命」的叫喊聲。
丁一廣連忙遁聲奔去,剛穿出一個山崖坳口,不由得驚叫起來:「梁文英?」她被一隻老虎隨後追著,並且越來越近了。
丁一廣下意識地從路邊撿起了一塊石頭和以旁邊那株大樹拆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一邊勇敢地迎上去,「阿英妹,別驚慌,我來救你!
梁文英聽出了丁一廣的聲音,便朝著他這邊飛快地奔跑過來。
丁一廣遠遠地對著梁文英道:「阿英妹,別怕,你快躲到我身後的那株大樹後面,待我來對付這隻老虎。」
「嗯。」梁文英順從地跑到大樹後面躲了起來。
那隻猛虎見那個女子不見了,而在路中央卻有一個男子站著,便「呼——呼」地咆哮著,張牙舞爪地朝丁一廣猛撲過來。
丁一廣靈活地往右邊一躲,閃開了。高高躍起的猛虎撲了一個空,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丁一廣趁老虎倒地之際,放下右手那塊石頭,雙手快速舉起那根樹枝,狠狠地朝老虎的屁股猛擊下去。
那隻猛虎被丁一廣狠狠地打了幾棍,痛得咆吼如雷,一個翻騰,在地面打了幾個滾,擰過身來,那兩隻虎眼盯著他,射出青幽幽的寒光。
丁一廣心想:現已成騎虎難下之勢,千萬不可退卻。一旦退卻,就有可能被撲過來的猛虎吃掉。
於是,丁一廣也圓瞪大眼,向老虎射出兩道如利劍之光,人與虎成了對峙之勢。
那隻猛虎見那個人不退卻,如利劍的目光射過來,不由得前肢往下趴低,「呼」的一聲,再騰空躍起,張開血盆大嘴,呲著鋒利無比的利牙,再次朝丁一廣撲過來。
丁一廣迅速拾起那塊石頭,大吼一聲:「著!」那塊石頭像炮彈一樣擊中猛虎的眼睛。
那隻猛虎被丁一廣擊中眼睛,十分疼痛難受,在地面打了好幾個滾,一直滾下了山崖……
梁文英驚魂甫定,從大樹後走了出來,上前向丁一廣道謝:「多謝丁總出手相救。」
丁一廣拱手說道:「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老鄉。」
一番客氣過後,丁一廣不解地問:「阿英妹,你怎麼一人在這裡呢?」
梁文英見問,便把幾年前隨她爹離開鳳山村,到天露山洛洞村一個遠房親戚家避難隱居的事說了。
「哦,聽我娘提起過……」丁一廣撓著頭說。
「丁總,你不是外出躲債了嗎?怎麼會在天露山上呢?」梁文英反問道。
丁一廣看著梁文英,把回來的整個過程說事說了一遍。
梁文英聽后,關切地注視著丁一廣,說道:「丁總,我和你一道去采苦參吧。我知道那個山崖生長著苦參。」
「那敢情好!只是勞煩你這個大美女了。」丁一廣半開玩笑地說。
「死高佬丁,你在胡說些什麼呀!」梁文英被丁一廣這一說,漂亮的臉蛋漲得緋紅,像搽了胭脂一樣,
趕緊轉身在前面引路。
今日的天露山,沐浴在艷陽中,成雙成對的鳥兒在林中歡快地跳躍,唱著歌兒,格外動聽迷人。
迎著拂面的山風,梁文英帶著丁一廣在山中左轉右兜,爬得兩人滿身是汗,好不容易來到了那處懸崖邊上,往下俯視,懸崖下是百丈深淵,雲繞霧鎖;舉目往對面眺望,紫絳色的石壁如刀削般陡峭,凸出的岩石四周偶有一些小樹和不知名的小草。
梁文英搜索了好一會,終於發現了,高聲叫起來:「喲,那邊峭壁有幾株苦參。」
丁一廣急問:「苦參在對面什麼地方?」
梁文英伸手指向對面的峭壁:「喲,就在那裡。」
丁一廣循著梁文英的所指望去,對面石壁異常陡峭,有隻蒼鷹在盤旋。他睜大眼睛,左右搜索,卻搜不出來,喃喃地說:「苦參在那邊峭壁的什麼地方呀?」
梁文英見丁一廣仍未發現苦參,就將手貼在他的臉頰,往前指去:「那邊老鷹巢上方有一棵老松樹,離它約莫兩丈遠處,有幾株生長得很茂密的小樹上開著一串串黃白色的花。」
經梁文英這麼詳盡的提示,丁一廣手在額角下搭了一個小遮陽,再使勁地眨眼,定睛望去,這才有所發現,點頭說:「啊,看見了,開著一串串黃白色花的小樹就在對面凸出的岩石旁。」
梁文英點了點頭:「是呀。」
阿左和阿右正在山中玩耍,聞聲來到這裡,在丁一廣與梁文英的身邊轉來轉去。
丁一廣向梁文英介紹了與這兩隻猴子結緣的經過後,梁文英逗了一下阿左和阿右,笑著說,「真趣志。」心思又回到采苦參的事上,雙眼往那邊峭壁掃瞄過後,臉色凝重,「你有什麼辦法將那邊峭壁的苦參採摘到手呢?須知,這山崖曾經跌死過幾個採藥的人。」
丁一廣:「你不要嚇唬我。」
梁文英:「我說的是實話。去年就跌死過一個外地來的採藥人。他的年紀跟我差不多,聽說還是一位攀岩高手哩。」
丁一廣輕捋著猴子阿左的腦瓜,向梁文英道:「猴子是山中最敏捷的動物,爬樹攀登是高手,你看阿左和阿右能不能幫忙呢?」
梁文英擺了擺手:「它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丁一廣表示懷疑:「不會吧。」
梁文英咽了口氣,說,「在那懸崖下面,有人還發現過跌死了猴子哩。」
丁一廣驚愕地:「啊,連擅長攀岩過澗的猴子也會跌死,那懸崖峭壁確實險峻呀!」
梁文英:「阿輝哥,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去找吧。」
「不。」丁一廣環顧四周的地形與景物后,有信心地說,「在我面前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要治好我娘親的病是離不開那苦參的。」
梁文英:「難道你不怕死?」
從丁一廣朗聲的回答可見他堅定的決心:「人世間百善孝為先,父母養育之恩比天還要大。如今我娘親有病在身,我無論冒多大的風險都要到那邊去採回這山草藥!」
「這……」梁文英感動地,「有決心固然好,但要正視面對的難題呀!你看那邊峭壁上的石塊,你用手去攀它,說不定它就會跌下來砸傷你的腦瓜。」
丁一廣笑了起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只要審時度勢,考慮周詳,不去粗莽行事,就可以規避風險的。」
梁文英指著那邊的峭壁,道:「你看,那峭壁上面無小路可以下去,旁邊也無小徑可以通達。這風險是明擺著的呀!」
丁一廣:「既然上無小路,旁無小徑,那麼,我可以飛過去!」
梁文英:「飛過去?難道你能馬上長出翅膀來?」
「天塹飛渡,何必一定要有翅膀呢!有這個便行。」丁一廣指著不遠處大樹上垂掛的那條老葛藤。
這是一條超過五百年的老葛藤,十分粗糙,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
梁文英看了看那根蒼勁的老葛藤,比度著這邊與那邊峭壁的距離,她也是山裡人,明白了丁一廣的所指,道:「你是想依仗著這老葛藤飛盪過去。」
丁一廣點了點頭:「正是。」
梁文英臉上的肌肉抖了抖,頗為擔心地:「這樣飛盪過去,太危險呀。」
「人生無處都是在冒險的。」丁一廣神色泰然,聲音充滿了把握,「我以前上山採藥時,也曾經攀藤飛盪過一些山崖,卻是來去自如。面前這個懸崖,我目測過,相信可以飛渡過去的。你不必替我擔心。」
梁文英見丁一廣如此淡定,繃緊的心弦略為放鬆了,叮囑道:「你要格外小心。」
「知道了。」丁一廣言罷,將背著採藥用的竹簍拉緊,信步走到那條老葛藤前,握著老葛藤,使勁地往回扯了扯,確認它穩固后,往後退了好幾步,再朝前加速跑去,當跑到懸崖邊沿時,將身子往下一蹲,雙腳略彎,猛地一蹬,厲喝一聲:「去!」
丁一廣手執老葛藤的身子在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朝對面的峭壁飛盪過去,在即將抵達峭壁時,他的右腳往前伸出,往峭壁縫隙生長出來的那棵老松一勾,身子就定在了那一邊。
這一個驚險鏡頭看得梁文英目瞪口呆,心猛跳不停,有如鹿撞,情不自禁地高聲叫了起來:「喲!」定過神后,將雙手合攏成喇叭狀,向峭壁那邊的丁一廣大聲地叫道:「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了,你放心吧!」丁一廣回應了一聲,用腳勾住老松樹后,身子往前一傾,架在岩松之下上,再將那根老葛藤系在那岩松上,然後伸手過去抓住凸出的岩石,抽高身子,往上攀爬了一丈多遠,伸出手來去採摘那棵苦參。
他的身子距離那苦參還有好幾尺遠,丁一廣探出身子,較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把苦參抓住,往回一扯,終於把它扯了回來。丁一廣再用插在腰帶的鐮刀將那株苦參割下一大截,然後反手將苦參扔到背著的竹簍去。
在這邊觀看的梁文英見到丁一廣幾經艱難,終於採摘到了苦參,長長地舒了口大氣。
阿左和阿右兩隻猴子望著丁一廣成功地採到了苦參,興奮得在梁文英身旁又蹦又跳。
丁一廣採到苦參后,又順著峭壁的原路往下返回,在往下的過程中,身子不慎碰到了一塊鬆脫的岩石,那塊岩石有好幾斤重,砸在丁一廣的膝蓋上,尖利的稜角划傷了他的膝蓋,馬上血流如注。一陣痛楚直鑽心脾,但丁一廣強忍著。
那鬆脫的岩石往下墜落很好久,才聽到砸到下邊深潭的聲音。
見此情狀,梁文英驚叫起來:「好險!」
的確,如果從這裡掉下去,肯定是死無全屍、粉身碎骨。
丁一廣臉不改色,雙手交替地緊緊抓住凸起的石塊,回到岩松那裡,解開系著的老葛藤,厲喝一聲:「去!」雙腳往峭壁上猛蹬,整個身子又往梁文英這邊飛盪過來,雙腳穩穩地落在這一邊,這才將那條老葛藤放開。
梁文英見丁一廣安然無恙地採摘了苦參回來,這才驚魂甫定,猛地拍了拍胸口,讓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再用衣袖抹了抹額角的冷汗,道:「你終於安全返回來了!說實話,剛才我的心已經提到嗓眼上了。」
剛才飛渡懸崖峭壁,確實是免不了的緊張,現在採摘到苦參安然地回到這邊,丁一廣也長舒了一口大氣,揩抹著臉上的汗珠,將背簍取下,拿起剛採摘到的苦參,晃擺著,說:「阿英妹妹,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不必替我擔心。你看,苦參不是採到手了嗎?」
「丁總,你真行!」梁文英伸出了大拇指,稱讚道。
忽然,梁文英望見兩隻猴子不停地拉扯著丁一廣的褲筒,「嗷、嗷」地叫著,再細心察看,原來褲筒上面有血跡,他關切地對丁一廣問道,「阿輝哥,你怎麼啦?」
丁一廣回答道:「剛才在那邊被掉下的石塊划傷了膝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梁文英連忙到旁邊的山野采來了止血的山草藥,遞給了丁一廣。
丁一廣將山草藥放到嘴巴里,咀嚼后敷到傷口處,再在衣服上扯下了布條,將傷口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