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 章 刀劍無眼,保命要緊
「咦~」
蒲旋嫌惡地拿扇面半遮鼻尖,「這麼臭的地方,你們滄瀾宗的人還有閑心摟摟抱抱。」
「可真是有興緻。」
她浮在半空,尋了處凸起晶石落腳,又數糞池子里的人數。
「一二三四五六,哎,怎麼還多了一個,七個。」
「罷了,多就多一個,既然人都在此,今日就一併解決了事。」
被放蕩不堪的尋歡門說教,簡直是奇事。
糞池裡的元若瀾譏笑一聲,「你好大的口氣,還一併解決。」.z.br>
說到這,她旋即飛身上岸,與此同時,氣洞內又飛出六位尋歡門弟子。
這些人明顯就是跟著疊音身後來的。
疊音從地上爬起,看清來人,知道自己上當,立時同身側的元若瀾解釋。
「元師姐,我並不知他們跟在我後面,也不知你們在此。
如果我知道,肯定不會把人帶過來。」
「不知道?」
蒲旋嗓音如泉水溪流,甘甜中帶著些靈動,但說的話全是挑撥,「不是你帶我們先到涇山,後到蛇谷的嗎?」
「你少在這胡說八道!」疊音冷眼恨她,「明明是你們這群小人逼迫我在先。
后又在我面前做戲,說什麼在北地沼澤尋到了滄瀾宗的人。」
「否則,我怎麼會上當受騙,讓你們跟著來了這?」
「……」
聽了疊音的話,林亦扇不免暗翻眼皮,差點就說服她了。
逐光山到涇山相隔多遠?
被人威脅也不把人往竹馬身邊帶,反正死別人不死情郎就對了。
這類人一定要離遠點,沒遇到危險就沒事,一有事絕對先拿身邊人祭天。
她蹲在岸邊又捅了兩下墨無鳴的肩膀,見他還沒反應。
之前教訓的什麼背主棄主的話,只能成了雲煙。
修士間的打鬥,一記掌風就要了她的命,還是躲遠點的好。
林亦扇慢慢地往後退,不時還留意著尋歡門的人。
「不管你認與不認,我們能尋到此處都是因為你,沒想到虺蛇山谷還有這等寶地啊。」
蒲旋嘴上說的漫不經心,執扇的手卻連扇了好幾下。
身側的蒲蘭蒲葦,還有蒲痕幾人都瞧得分明。
立即掐訣,準備隨時動手。
元若瀾懶得費力分辨兩人的話誰真誰假。
只快速分析局勢。
她同流以都沒有法器,再加上疊音和林姑娘。
如果全靠北羽、司明和墨無鳴,以少對多,他們根本毫無勝算。
她神海傳話:「北羽、司明,你們尋到機會就先逃出去,不必和尋歡門的人死纏。」
「大師姐,你也自當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
一陣亂風颳起,雀翎扇掀起一陣衝擊波盪。
流光四散。
尋歡門的人搶先動手開殺。
北羽司明立時飛身躍起,雙人劍法合併突圍。
直面迎戰蒲旋的雀翎扇。
「鐺鐺——」
「鏘鏘——」
劍鋒過於逼人,招招致命,靠遠程使用法器的蒲旋有些吃力接招。
被逼得節節敗退,甚至退無可退。
蒲痕則被墨無鳴纏上,分不開心神幫忙。
劍戟相撞。
迸射出刺眼寒芒。
左右閃躲,既要避免傷及同門,還有上下飛躍迎戰。
洞內打鬥過於狹窄,並不利於擅用法器遠程進攻的尋歡門。
沒有成手武器,元若瀾和流以也只能用雙月彎刀和法杖勉強迎戰尋歡門的蒲蘭、蒲葦。
一時之間,打得不可開交。
墨無鳴速度極快,身形一閃臨空躍起,左手持劍喚出劍雨·訣,逼退另外兩人。
右手甩赤蓮玄鞭束住蒲痕的承影戟。
以一敵三。
還要伺機尋找躲藏的蛤蟆草。
偏只看見調息吐納的疊音。
而一直暗窺情況的林亦扇,早就趁她們鬥嘴間,就悄悄地挪到了遠些的甬道。
偶爾探頭看一下糞池洞里的情況。
晶石寶洞鬧出這麼大動靜,沒過三五息功夫。
那種熟悉的震動又來了。
「虺蛇回洞了。」
修士五感尤為敏銳,打鬥著都從氣洞口飛了出去。
從洞內一直打到洞外。
地上打到天上。
不分個死活,誓不罷休。
滄瀾宗的人像都說好的一樣,各自把迎戰的對手引走,不著痕迹的拉散拉開尋歡門。
不管一對一,還是二對一,到了足夠遠的山頭,滄瀾宗的人都是直接棄對手逃跑。
完全不遵循什麼修士要戰到最後的基準。
畢竟被兩條虺蛇追過大半年,這點逃生本事還是有的。
虺蛇洞內就剩下吐納充溢靈氣的流以和躲藏著的林亦扇。
她從甬道走回糞池,見牆邊的霧露網還有她用沾滿糞水的僧袍遮蓋的恐怖人質都在。
又不免開始擔心。
也不知道墨無鳴能不能逃掉,尋歡門的人看起來都很厲害。
她們在跟蹤疊音的路上就一定給同門報了信,現在估計都在趕來的路上。
「林姑娘,把你的靈劍借給我。」
正當林亦扇琢磨自己該怎麼辦時,打坐的疊音卻開口朝她要靈劍。
「不借。」
「等我尋回自己的靈劍,自然就還你。」疊音沒有多餘時間廢話,也並不是徵求她的意見,直接一記掌風將林亦扇打倒在地。
然後一把奪過她腰間的花枝短劍,冷淡道:「我出去幫忙,林姑娘再多話只是耽擱時間。」
林亦扇揉著摔傷的腰,並不怕她,一張俏臉含譏帶諷,「幫忙?你是想逃跑去給你的情郎報信吧。」
她已將疊音看穿,拍拍裙邊直起身,趁機將袖籠里的小竹筒打開,朝她放出應聲雌蟲。
「有事大家抗,沒事你先跑,剛剛打起來,我也沒看你說要幫忙。」
「我懶得同你一小小婢女費唇舌。」
疊音像是被她的話戳中,沒再爭辯,要不是念在她是墨無鳴的婢女份上,少不了掌嘴教訓她。
她飛身出了洞口,外面已不見同門人影。
想是都往四處逃散。
無法,疊音只能朝南邊逐光山飛去。
*
虺蛇進洞,洞內只有林亦扇一人。
見無異常,雙頭虺蛇又出了洞穴。
時間好像又恢復到最開始的時候,她一個人被困在蛇洞里。
不過這次比較慘,包里可沒有辟穀丹藥。
后腰傷的也比較厲害,剛剛勉強站起身,現在痛得完全直不起腰。
林亦扇趴在岸邊,反手掬糞抹后腰,「希望不比靈丹效果差。」
她病懨懨地趴著緩解疼痛,被糞屎僧袍遮蓋氣味的人質才是苦不堪言。
不能說不能動,四肢被挑斷,沒好的傷口處沾上糞液,又添了病痛。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到了次日下午,洞內來了人。
強撐了三十個小時不敢睡覺,林亦扇實在熬不住了,只是剛睡著就被驚醒。
抬眼一看,她眼裡只剩絕望,怎麼是尋歡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