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民警的苦衷
老民警顯然被我的提問弄得措手不及，但沉思片刻之後還是回答了我：
「經過你的描述，應該是跳樓導致造成內臟器官不可逆的損傷，最後搶救無效。」
「什麼叫經過我的描述？你們沒有專門的屍檢部門？」
「哎。」老民警愁眉不展的嘆了口氣。「不瞞你說小同學，我也是半年前剛剛上任的，但這裡的司法系統與平常的不太一樣，這裡的屍檢機構是獨立的，與警察局並存而立。」
「意思是說，屍檢機構和你們是兩個獨立的部門。」
老民警壓了壓戴在頭上的公安帽，點了點頭：「這裡的司法機構十分奇怪，按理來說屍檢機構是要聽從總局的調遣，而這裡屍檢機構是個獨立的小個體。」
「我們沒有許可權知道屍體解剖的結果，也不知道你的同學真正死因。」
聽到這裡，我大為震驚，這是什麼意思，負責審訊調查的機構和屍檢機構是兩個個體，那之間的信息傳遞，如何破案不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屍檢部門在哪裡？」
「城東警察局分局。」
知道目的地之後，我瘋一樣的跑出警察局，李暢墜樓之後還被腰斬的場景，像跑馬燈一樣在我的大腦中重複。
出了警察局門，濤子已經在等我，濤子見我風風火火跑出來的，上前一步問道：
「顧一，你這是犯事急著跑路？」
「還有心情開玩笑，馬上陪我去一趟城東警察分局。」
「去那地方幹啥啊，誒，跑這麼快小心摔著啊。」
我已無心顧及濤子，在路邊焦急的揮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你趕快的。」
「來了來了。」
我和濤子兩人上了計程車，城東警察分局地處偏僻，已經快要離開市中心的郊區位置，所以路途還是有一段時間的。
期間我打開手機，果然發現地府守門人發送的群消息：
「李暢未按時完成發布任務，實行腰斬懲罰。」
我整個人癱在了計程車後座上。
濤子見我這樣頹廢，小心翼翼的安慰我：「顧一，我知道你這人重感情，但李暢這個事情你和我都已經儘力了，人各有命，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我閉著眼睛掩蓋著我的失落之情：「濤子，我不是自責，如果今天是我或者你處於李暢的位置，我們的下場會不會和李暢一樣。」
濤子聽完我說的話沉默了，扭頭看向了窗外。
到了城東警察局分局，下了計程車，我情緒也緩和了不少。
和濤子走進警察局，裡面果然全都是法醫模樣的穿著。
「這裡面的人怎麼都戴的口罩啊？一點模樣也看不清，男女我都分不清。」
「法醫不戴口罩難道門衛戴口罩？」我沒好氣的反駁著濤子。
濤子很不服氣的說道：「你還別跟我犟，這裡的門衛還真戴著口罩。」
我看像門衛室，何止是戴著口罩，兩個門衛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胳膊粗細快趕上我大腿了。
我也沒細想就攔住一位法醫模樣的警察。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今天有個男孩墜樓的屍體檢驗報告。」
法醫模樣的人員有些慌亂的的看向我和濤子。
「你們是他什麼人？」
「同學。」
「直接的原因是人體內臟受到強烈的外力撞擊而受損導致大量出血。」
「間接原因是什麼？」我有些失態的問道。
顯然我的抓狂嚇了警察一跳。
結結巴巴的說道：「間接原因是腰斬失血過多。」
「果然果然！」
「果然什麼啊？顧一，你是不是受到驚嚇了？」
「說出我和你細說。」在法醫差異的注視下，我拖著濤子走出了城東警察局分局。
濤子見我一臉嚴肅，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靜靜地等著我開口。
我深吸一口氣：「李暢跳樓之後，還被腰斬了。」
「咳咳。」濤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我慌忙捶打著濤子後背，忙問：「濤子，你怎麼了？」
「咳……咳咳，咽口水沒咽好，被口水嗆到了。」
「你丫真是個大二臂啊。」
「少年怎麼出口成臟，成何體統。」
「你踏馬快去死一死吧。」
「好了好了。」說著濤子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濤子沉思良久，問我：「這也就是說，側面證明了地府守門人就是鬼魂了，是嗎？」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和濤子對視一眼，濤子率先泄了氣：「哎，那就等死吧。」
我被濤子這幅態度屬實無語到了，隨即就跟濤子擺擺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天色漸晚，打開房間門，卻赫然發現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我曹，你踏馬誰啊？」
「不僅學習不怎麼行，現在連基本的禮貌也被你吃飯吃進肚子了？」那人轉過頭，我才發現是我的父親。
我整張臉暗淡下來，沒好氣的說：「今天想起來回家了。」
「嘿嘿，你老子今天沒錢喝酒了。」
我撇了撇嘴，沒有回復。
「孩子，你記著，有事跟你老子說，別一個人藏在心裡。」父親漏出了難得正經的語氣。
「我媽長什麼樣子。」我毫無表情的問道。
父親默默點了根煙，猛吸一口，吐霧說道：「呼，你記著你媽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就可以了。」
「滾蛋。」說著我怒氣沖沖的走向房間，摔門而進。
我的胸口在劇烈，從小到大隻要我一提到關於母親的話題，父親總是避而不談。問過奶奶，奶奶也總是一臉慈笑，沉默不語。
「母親，連你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啊。」
我把頭埋進枕頭裡，在學校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中。
李暢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以及咄咄逼人的尹夢竹，還有我天真以為是真善好人的李語嫣。
當然我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抨擊她們的行為，我是害怕，害怕如果我身處李暢的那個位置，那種無助，無力感，也會漸漸將我吞噬。
「叮咚。」這是手機接收私聊消息的聲音。
我打開手機一看，是李語嫣發來的消息。
「顧一，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我算是很傳統的女孩子，牽手這種行為必須要是男女朋友才可以。」
「我理解，就是心裡難受，這次地府守門人明擺著刁難李暢，如果獎勵紅包跟以前幾次任務一樣，李暢完成任務還是很輕鬆的。」
「所以這也是我更加疑惑的地方，這個地府守門人很了解我們同學，不是嗎？」
讀完李語嫣給我發的這條消息，我頓時頭皮發麻，李語嫣分析的不錯，地府守門人為什麼偏偏這次降低了紅包獎勵金額。
他知道李暢家庭條件不好，以前沒有異性緣。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敲擊著：「是的，我還去調查李暢的屍檢報告了，在李暢跳樓之後，確實有被腰斬的跡象，這個是我親眼所見。」
「看樣子比最開始我們預想的還要麻煩，有沒有可能地府守門人是我們同學之間的一員，他確實是鬼，但經過一年多的相處，已經和我們打成一片了。」
我咽了咽口水，李語嫣的分析不無道理，可以說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鬼怪沒有讀心術的話，這個邏輯是成立的。
見我沒有回復，李語嫣又發來一條消息：中文網
「明天你有時間嗎，估計也沒辦法上課了。」
「你說。」
「陪我去找一趟門衛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