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與火焰共舞
第17章
黎澳站在舞台的正中，將手裡的那一盞歐式復古提燈掛到一旁的道具台上。
提燈內燈火跳躍，然而橙黃的火焰在大熾的白色燈光下，顯得昏暗了不少。
他一手提著手杖，另一隻手按在胸前，微微彎腰，對著觀眾優雅一禮。
一瞬間，「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最開始的震驚過後，咕言咕語立刻提起相機，一口氣拍了好些照片。
「可惜了，」咕言咕語嘆氣道，「現場人太多了，角度就只有這麼一個。不然的話，真想上下左右都來一套。」
一旁的朱藝也認同地點了點頭，「沒錯，要是能有全方位無死角的拍攝就好了。」
「那大概只能看新秀賽決賽的後期剪輯版本了。」reve順著話題道。
「說的也是。」
簡單交流了幾句之後，幾人不再說話，而是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
*
黎澳站直身體，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手杖忽然在舞台上輕輕敲擊，聲音沉悶卻清晰，在敲擊到第三下的時候，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手杖點地的那一瞬間，橘黃色的火焰從手杖末端騰空而起，剎那間就卷向了黎澳的左手。
「啊！」
「天吶——」
在現場觀眾的驚呼聲里，那根打磨光滑的手杖像是被吞噬了一般，在火焰消失的瞬間，也同時消失了。
黎澳的左手變得空空蕩蕩，他甚至還抬起手，上下翻轉了一下。
白色的手套纖塵不染，不見絲毫被火焰灼燒的痕迹。
手指修長，讓人不禁思索，那被手套覆蓋的雙手，該有多麼漂亮。
手杖消失后，黎澳退後一步，取下了那一盞一開始便燃燒著的歐式古典提燈。
他的手指微微彎曲，在提燈側面的六塊玻璃上逐一敲過，示意觀眾，這一盞提燈除了進氣口，其餘部分都是密封的。
黎澳左手將歐式古典提燈抬到了自己的胸.前，右手向前，伸出了食指、中指和無名指。
片刻后，他彎起無名指，原本心裡還有些疑惑的觀眾頓時反應過來，黎澳這是在倒計時。
那麼，倒計時結束后，又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呢？
觀眾們的心裡頓時升起了隱隱的期待。
食指被收回的那一瞬，黎澳將提燈抬到自己眼前，隔著玻璃，沖著提燈內的火焰輕輕吹了一口氣。
玻璃內的火焰頓時晃動搖曳了起來，彷彿那一口氣真的穿過玻璃，吹動了火焰。
當觀眾以為奇迹就只是這些的時候，黎澳忽然抿唇一笑，勾起的唇角倒映在提燈的玻璃壁上，一閃而逝。
隨著那一抹笑的消失，提燈內的火焰驟然間放大，像是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爆炸。
驚呼聲中，一隻潔白的鴿子從火焰中生出，白色羽翼張開，撲扇了幾下后，就乖乖地停在提燈內了。
「嘩——」
白鴿從火焰中躍出的那一瞬間，現場一片大嘩。
直播間內的彈幕也是瘋狂湧出，內容大都相似，基本上都是震驚與疑惑。
而現場觀眾的感觸則更加直接。
鴿子在提燈中安靜下來后，也不見黎澳有取下提燈玻璃壁的動作，可他的手卻那樣輕鬆的穿過玻璃，將提燈里的白鴿取出。
他輕輕摸了摸白鴿的腦袋，將其放到了一旁的鴿籠里。
*
舞台下，reve也是看得眼中異彩連連。
火焰在魔術中並不少見，但在reve的印象里，能夠這樣大面積使用火焰的魔術師，還是很少的。
人們對於火焰魔術的印象，其實更多來自於雜耍藝人，比如，跨火圈，口吐火焰什麼的。
民間的雜耍藝人，某種程度上也確實可以稱之為魔術師。
但像黎澳這樣大面積使用火焰，並且還如此駕輕就熟的，卻並不多見。
人類利用火，但也恐懼火，火柴頭劃開的火焰微弱，大概沒有幾個人會害怕，因為隨手就能撲滅。
但同樣是這樣小小的一團火苗，也能釀成讓人恐懼的災禍。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reve不自覺地喃喃，生平第一次，他的心裡產生了巨大的困惑。
這真的是魔術嗎？
*
但表演並不會因為reve的疑惑而中斷。
舞台上，黎澳靈活的手指間跳躍著橙黃色的火苗，那火苗溫順又瑰麗，讓人不知不覺間就忘記了，那樣一團小小的火焰，若是遇到了合適的時機，也會釀成巨大的災禍。
黎澳垂眸，看向手中火焰的時候，眸子里滿是溫柔，像是在看一位熟悉的老朋友。
在場的觀眾忍不住屏住呼吸。
剎那間，火焰騰空而起，又化作無數玫瑰花瓣，自半空中紛紛揚揚灑落。
淡淡的玫瑰香氣瀰漫，舒緩著現場觀眾的神經。
一片紅色花瓣落在黎澳的頸間，微微晃動的鏡鏈陰差陽錯地將其送進了襯衣的領口，為其增添了一份糜意。
靠近舞台的觀眾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試圖去接住天空中紛揚的紅色花瓣。
忽然，不知何處吹來的輕風拂過，捲起紅色的玫瑰花瓣，紛紛揚揚地飄向了遠處。
黎澳緩步上前，右手一甩，一根有人小臂長的魔法杖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因為動作太快，甚至騙過了無數觀眾的眼睛。
黎澳右手輕抬，微微抖動，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手中的魔法杖便在空中勾勒出一個有些繁複的符號，因為杖尖揮舞地太快，甚至還留下了些許殘影。
「女士們，先生們。」黎澳輕聲開口，別在耳朵上的麥克風兢兢業業地將他略帶笑意的聲音傳遍整個會場，「接下來就是見證魔法的時刻。」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一隻由火焰構成的鳳凰從舞台的一側飛出，巨大的羽翼張開，幾乎覆蓋半個觀眾席！
咕言咕語抬起頭，獃獃地看著那一隻從自己頭頂飛過的火鳳凰，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頭頂感受到了火焰的灼熱。
只是那種灼熱並不會讓她受傷，也沒有讓她恐懼，反而讓她有一種非常溫暖舒適的感覺。
她仰著頭，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那火鳳凰拖出的長尾。
那隻火焰構成的鳳凰在觀眾們的頭頂盤旋過一圈兒后，才悠然地飛向舞台，直直衝向黎澳。
黎澳抬起手，在火鳳的頭頂輕輕一點，剎那間，火鳳破碎，如青煙般消散。
台下的觀眾不自覺地伸手，試圖去接住那一縷青煙，然而掌心合攏，裡面空無一物。
舞台上，黎澳右手撫在胸前，微微俯身，「諸位，歡迎來到我的魔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