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除夕夜
黑衣人剛吃完，就被錢佑芊踹走，臨走之前又順了根黃瓜。
這娃是有多愛吃黃瓜啊，錢佑芊扶額。
今年的年夜飯有三個人，跟往常一樣，只不過人不一樣罷了。
錢佑芊仍然按照以前跟父母一起過除夕的標準，做了一大桌菜。
看著江堂堂放光的眼神，就好像掉進米缸的耗子，幸福地不知所措。
「我就喜歡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把碗筷遞給他，開玩笑般說道。
然而卻被江堂堂白了一眼。
那眼神好像就在說，你是掌柜的你說的都對！
也怪不得錢佑芊開這樣的玩笑，畢竟眼前這位賬房先生活像那餓了八百年沒吃過飽飯的叫花子。
錢佑芊嘆了口氣，這可憐的小書生，又把他喜歡吃的那盤熏肉往他那邊推了推。
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舉動略有失禮，擦了擦嘴才開始慢條斯理起來。
「不知掌柜的做菜時放了何種東西，即便我以前去京城都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飯菜。」
這倒是讓錢佑芊有些意外，她知道自己做飯好吃，但沒想到竟然還屬於廚神級別，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也沒什麼特別的，大概是我天賦異稟吧，廚神轉世哈哈哈。」
於是又收到了江堂堂的一個白眼。
額……大概是被誤會了，以為她有什麼不能泄露的私藏。
特地又解釋了一番，「真沒什麼特別的，可能我會對症下藥吧，你要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只見江堂堂往後靠了靠身子，半眯著眼打量了錢佑芊一眼，「你會有這麼好心？又想讓我求你？」
錢佑芊極盡溫柔地說道：「怎麼會呢！我們可是相親相愛一家人，我這麼大公無私，自然有求必應，你想學我就教你好了，多大點事兒。」
畢竟教會個徒弟，自己這個師傅就可以休息了啊哈哈哈哈。
她小算盤打的正美呢，江堂堂好像不吃這套，「你不會想讓我做完了賬房先生再去做廚師吧？！想得美！」
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這麼快就打漏了，嘆了口氣，真是個人精啊。
「你之前進京做什麼？趕考嗎？」想起剛剛他說的話，錢佑芊隨意問道。
江堂堂夾菜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似是不想多說，狀似隨意地答了一聲「嗯」。
這倒是有些意外，看來他還算有點學識，不過……
「那這位公子可是名落孫山了啊，不然怎會來此做賬房先生呢？！」
這下江堂堂的臉色更黑了，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吧。。
好歹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錢佑芊誠意地道歉說：「對不起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不過你繼續努力，說不定以後會高中呢！」
然而江堂堂苦笑一聲，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孫淼淼在一旁看著氣氛略有不對，倒了杯酒試圖轉移話題，「錢錢，謝謝你的年夜飯，敬你。」
說完一飲而盡。
江堂堂又倒了一杯，面對錢佑芊說道：「沒關係，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望掌柜的不要嫌棄在下才好。」
這個說完也一飲而盡。
即便她酒量不錯，但是連飲兩杯酒也是有些迷糊，喝太快了，得吃點菜緩緩。
砰——
剛要招呼大家一起吃菜，就見江堂堂額頭與桌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一碰可把錢佑芊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啊，他怎麼突然倒下了，淼淼你快給看看，這飯里也沒毒啊。」
在錢佑芊的催促下，孫淼淼伸手給他把了把脈，仍舊一臉面無表情地說道：「無礙，他只是不勝酒力睡了過去。」
兩杯酒？就這麼喝多了？
真是被他嚇到了，看他哐哐自己連干兩杯，還以為酒量不淺，誰能知道竟然兩杯就倒！
叫了兩遍，但是看他毫無醒意，索性直接打橫抱起，就這麼公主抱他去了房間，
路上還嘟囔，「怎麼這麼輕，以前都沒好好吃飯吧。」
還怪讓人心疼的，讓她忍不住母愛泛濫。
把江堂堂安頓好，回到飯廳發現孫淼淼也已經回了房，看著桌子上的殘羹冷炙，自己也沒了胃口。
把剩下的雞腿用油紙包了包，又拿了壇酒，自己一人上了屋頂。
今夜的星空被水洗過一般透亮，滿天的星星掛在頭頂，錢佑芊忍不住感嘆，沒被重工業污染過的空氣是真不錯。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雖然兩世的父母都不在，但是也要為他們守好歲。
希望在21世紀的父母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希望這一世的父母能平平安安儘快找到。
一個人正喝得盡興，聽房門打開的聲音，往下一看，是江堂堂醒了。
見他徑直往廚房走去，錢佑芊好奇他想幹什麼，便下了房頂跟在他身後。
進到飯廳后又在桌子前坐下，剛拿起筷子，錢佑芊便出聲提醒，「飯菜可都涼了。」
便發現江堂堂被自己嚇得一個激靈，「你們鏢局的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拍了拍胸口隨即又道：「無礙，我剛剛沒吃飽，再吃點。」
然而錢佑芊眼疾手快上前奪下筷子，然後指揮道：「去生火，給你熱熱再次。」
大概是迫於實力差距，江堂堂乖乖聽話去生了火，很快廚房又重新飄起飯香。
果然美食能治癒人心，江堂堂終於又露出了笑容。.c
鑒於他兩杯倒的酒量，錢佑芊給他換了白水。
吃飯間兩人皆無言，不知道江堂堂是如何想的，錢佑芊只是覺得，這樣安靜地看著別人把自己做的菜吃光，也很是滿足。
第二天清晨，後院的純天然鬧鐘還沒來得及工作，大街小巷傳來陣陣鞭炮聲，吵得人睡不著覺。
錢佑芊起床糾結半天，到底要不要放鞭炮，放吧，她自小便不敢動這個，不放吧，這畢竟是新年。
一咬牙一跺腳，放！
於是跑到江堂堂的屋外又把他喊了出來。
鞭炮響完，把一個紅色荷包放到江堂堂手中，「吶，這是你的新年紅包。」
江堂堂拆開一看，是一弔銅錢，「這是作甚？」
他不會沒收過壓歲錢吧，錢佑芊想，於是解釋道：「這是你的壓歲錢啊！」
然而江堂堂瞥了她一眼，「我當然知道這是壓歲錢，但是為什麼你要給我這個，我比你大好嘛！」
「可我是你掌柜的！」
「……」
還真是無法反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