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失敗的人生，失敗的自己
整個土地廟安靜了下來。
韓信和嶺南雙凶目瞪口呆，看了看山魑，又看了看方紅茶，再看看山魑，又看看方紅茶。
三人腦子都宕機了，有些不明白目前的狀態。
沒有反應過來，山魑便顫顫巍巍地抖了起來，身上的毛也抖了一下。
方紅茶深舒一口氣，若唬不住這隻山魑便已準備好將凌夢月抱作人肉炸彈扔出。
好在這隻山犴足夠識趣，似乎今日的凌夢月確實對其有很深的啟示。
方紅茶並不懈怠，深知這一刻至關重要，若這一刻被山魍見了破綻，惱羞成怒之下眾人只好赴湯蹈火。
所以不可以慌張，應該穩定下來！
他清清嗓子，仿照領導的口吻說：「那麼，還不趕緊滾蛋？」
說著，我的整個心臟砰砰直跳，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山魑對凌夢月悄然一瞥，看她毫無動靜，立即如獲赦免。
「尊駕高抬手放過小妖。」
它不敢抬頭，保持低頭拱手，步步後退，待撤出土地廟時，頓時變成陣陣黑風如逃。
土地廟再次安靜了下來。
方紅茶整個人頓時回落了下來，覺得整個人背部濕了，汗也出來。
韓信深得如釋重負，帶著複雜目光含蓄地瞟了方紅茶一眼，沒敢多加打量。
另方面，嶺南雙凶卻喜極而泣、本以為今夜就會死，卻不料踏著狗屎運撿了條人命。
但欣喜之餘，卻再次害怕，兩人並沒有忘了剛剛對方紅茶的口誅筆伐。
可心中又難免叫冤，鬼曉得這高人是小白臉，沒準像這扮豬吃虎的惡趣。
但是高人的做事，我們也不敢講，我們不敢問。
「這個……前輩。」
那位婦女期期艾艾地開了口，好像要賠罪，也不知怎麼開。
方紅茶徑直對二人說：「你們也滾出去吧。」
「啊？」
嶺南雙凶目瞪口呆。
「什麼呀？是讓我自己動手嗎？」
「怕就怕吧！」
兩人不顧受傷和繼續尋找韓信，連滾帶爬地從土地廟跑出來。
如今滾出去總比這位能嚇走山魑的高人自己動手趕好。
趕出兩名礙眼之人，方紅茶再看韓信一眼。
韓信全身一緊，早有滾蛋之勢。
方紅茶倒是沒說話，坐在篝火旁。
一直到這一刻，方紅茶才整個人完全輕鬆了許多，有劫後餘生之喜。
好在自己擁有奧斯卡級演技，能夠借凌夢月虎皮嚇跑那個山魑，如果稍微差一些，被人看出破綻的話，那麼山魑實際上能夠搶到凌夢月醒來之前秒殺他。
這下可把方紅茶弄得坐立不安了，今夜如果不是凌夢月在場，自己以及韓信、嶺南雙凶等人，結局也不可能比現在遇到的這些土匪更好到哪去了。
這才只是一個山魑，而這世間妖魔又何其多。
這種不安的情緒讓方紅茶坐不下去，不久他就再次起身，來到土地廟外面，找到一塊大石頭坐好，在月光下開始練功。
土地廟裡，韓信瞥見熟睡的凌夢月，伸手掏出懷裡的小瓶，仰著頭喝著瓶里翠液。
喝了之後，她頓時面色紅潤，呼吸順暢。
把小瓶藏起來，韓信起身出門，見坐石中練著方紅茶。
雙目緊閉、身形坐直、劍眉星目、面容淡定如水、周身似有微光。
月光變成點點燈光圍繞著他。
此情此景看得韓信有些分心，她將手擱在略微隆起的胸前，可以感覺到自己稍有加速的心跳。
觀望片刻后，韓信縮回視線，從土地廟出來，進入樹林。
方紅茶全身心地投入修行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鼻子突然嗅到了熟悉的清香。
這就是烤雞味了。
他睜開眼睛一看，月亮隱沒了，四周漆黑一片，是天亮之前最暗的時候。
只剩下土地廟裡篝火還在熊熊燃燒，就像這個黑暗世界里僅有的一束光。
方紅茶從石頭上跳下來走上前去，走近一看，門口的地面上雞毛成堆，不知哪只野雞遭難。
走進寺廟，篝火里果然架起了一隻烤得金黃的野山雞，它又大又肥，雞油像水一樣滴在火上，發出噝噝的聲響。
烤雞的韓信也是，看到方紅茶走進來的時候，顯得有些局促。
方紅茶倒是趕緊撕了兩條布條奔向凌夢月，用鼻孔堵住凌夢月的眼睛。
如果被這傢伙問醒，就沒有人需要進食。
做完這件事後，方紅茶拍著手轉身向韓信微笑著說：「這隻雞……它屬於你嗎？」
韓信點了點頭，端坐在那裡，對著紅茶深深地鞠了個躬：「前輩，謝謝你剛剛救了我。」
這個白給的人情，方紅茶也不會要，他只擺了擺手：「別叫我的前輩了，我的名字叫方，您叫我……呃。」
一時不知讓韓信姓啥，也不大願意公開姓名。
「方前輩！」
韓信倒頭就回，立馬改進。
今生不似前世的方紅茶，總是無處不在。
先生在這個世界上不分男女老幼，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尊稱。
方紅茶並不明白其中門道，一聽順耳沒有改正，再指著烤雞說自己早就口水直流。
離開清德城至今，他幾乎忘了肉味。
韓信微微一笑，點點頭：「方前輩救命之恩，韓信無所依傍，只有一手廚藝尚在嫻熟，令前輩見之忍俊不禁。」
她常年在外旅行，一個人生活的日子並不短，練得一手好廚藝，隨身攜帶香料鹽巴，還偶爾為自己打牙祭。
以前留意到方前輩吃乾糧時面帶愁容的樣子，心生在意，於是出門捉回一隻野山雞，著實令前輩眉開眼笑。
韓信滿足於眼力和做事。
待雞兒成熟后，方紅茶與韓信就把雞兒分吃，韓信只需一條腿，其餘都給方紅茶。
方紅茶在吃到香噴噴的烤雞時，內心卻是唏噓不已，自己穿越就是要靠廚藝制服妹紙，輪到自己時卻是靠妹紙廚藝制服自己。
為人處世真是敗家。
「沒錯，那個嶺南雙凶就是你們的死對頭？」
方紅茶邊吃邊和韓信寒暄。
倒並沒有特別的心思，而是希望通過韓信了解修仙界。
方紅茶對於修仙界最初的認識是源於李晚晴，但是李晚晴說得非常泛泛而談，有一些地方並不真實，也隱藏著許多重要信息。
至於凌夢月，那就更不用期待了，她對和方紅茶談無聊的事完全不感興趣，真的和她談起來，不一會兒就會被她給帶歪。
因此，方紅茶如今對於修仙界真實狀況可謂兩眼一摸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