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原來我也很優秀
沿途,方紅茶遇到許多僧人,都是女性,認為這個阿蘭若寺不該稱為和尚廟而應稱為尼姑庵為好。
可這個陰盛陽衰之世,卻無尼姑、僧人皆稱僧,只分為女和尚和男和尚。
為三人布置的禪房位於偏殿後面,此處有一大院,大院前栽了棵巨大的槐樹,院內房舍鱗次櫛比。
三人剛進院,一房舍突然開了門,出來一少婦。
此女一襲灰頭土臉的勁裝、身背長劍、表情冷漠、左頰留著窄窄的傷疤。
勁裝女子端詳方紅茶一行三人,視線劃過凌夢月與韓信的身影,對方紅茶的臉又看了好幾眼,便直接走出庭院。
方紅茶向帶路小和尚問道:「這傢伙還來探秘寶?」
小和尚臉頰微紅:「是啊,寺廟裡也有很多前來尋找秘寶的施主們,她們白天不會出來活動,夜裡吃了東西才能露面。」
為三人布置了三間相連的禪房,房間里鋪得樸素的粗陋,只鋪了一張被褥桌子,還有幾個凳子,除此沒有別的東西。
惟一的好處是清潔。
這種房是中等禪房,那麼一般禪房就簡單隻打地鋪嗎?
小僧對三人說:茅房、浴房都在庭院後面,全寺都可隨便活動,晚餐從酉時起,需親自去寺里的食舍吃。
等到小和尚走了,凌夢月就一頭扎進槐樹冠里躺在地上曬。
韓信放好行李準備將阿蘭若寺逛個遍熟悉環境並詢問方紅茶是否願意一起來。
方紅茶搖頭晃腦地謝絕了,待她走了之後,便獨自躲進房間練習。
他近來練功總覺得自己稍微多了一點便可把境界提升,卻老是摸不著、上不去十分痛苦。
身上積累了很多靈氣,在平日養身之餘只能順其自然散去。
方紅茶並不知道別的鍊氣境修仙者也是如此,自己也覺得浪費。
修鍊時間一直過得飛快,方紅茶聽著鄰居家的開門聲,這才擺脫了修鍊狀態,發覺窗外天色已略顯黯淡。
伸懶腰出門到院子里。
正好以前走的勁裝女子也是這時歸來。
彷彿方紅茶只屬於自己,看著方紅茶眼神變得有些放肆,上下打量著,彷彿就要扒了他。
方紅茶輕輕皺了皺眉,他覺得這女子看著他的眼神不僅僅是佔有慾那麼簡單,而是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懷好意,令他十分難受。
兩人相視數秒后,勁裝女子唇角微微上揚,帶著沉默的微笑,進到房間里猛地關上門。
方紅茶再次在庭院中佇立片刻,仰望槐樹冠卻沒有找到凌夢月,不知奔向何方。
「方前輩。」
韓信身後傳來一聲,方紅茶回頭看見她走出了鄰居家。
韓信早已經知道當晚土地廟裡嚇走山魍的那個高人並非方紅茶,而且還從方紅茶日常修行推測出了他或許和自己是同一方鍊氣境。
不過那天晚上的確是方紅茶救了他一命,僅憑這一點韓信還沒有改口稱他。
方紅茶前世聽慣了,不覺對方前輩的稱謂有些不妥,並沒有改正。
看到韓信后,方紅茶突然想起了剛剛修行之前所思考的事情,於是向韓信問:「你平常練了以後那些累積到身體里的過剩靈氣呢?」
韓信奇怪地看著他:「沒有冗餘呀,何來冗餘的氣場。」
方紅茶認為她聽不懂,便耐心地解釋道:「是練好之後貯存於丹田之中的氣場,是鼓起來的一團氣。」
韓信的目光更奇怪了,但他並沒有貿然說話,經過片刻沉思之後,他嚴肅地說:「方前輩,平常我練了半天,煉製出靈氣運行周天養身之後,丹田裡保存下來的氣場還不到一指。」
方紅茶擠眉弄眼地盯著她看,開玩笑呢,那麼我丹田裡這個鼓,有時漲起來很不舒服呢?
是不是放屁?
韓信耐著性子向方紅茶說明除非是有頂尖功法,鍊氣境每煉製一次靈氣也不可能有多少,運行周天養精蓄銳之後剩下的也不多,就算最頂級的鍊氣功法,也不可能每次修鍊后留下一團靈氣。
唯有達到鍊氣圓滿之後,才可以將更多靈氣儲存於身體之中,以備衝擊築基境。
聽到韓信的講解,方紅茶沉默了,但內心異常驚訝。
他這才發現,只要韓信不說謊,凌夢月教他的朔月氣肯定算不上大路貨。
他目前剛剛進入鍊氣境,每練一次之後存放于丹田的氣場都會漲起來很不舒服,多到無法使用,用韓信的話說就是頂尖鍊氣功法也做不到。
方紅茶突然想起凌夢月教他朔月氣的時候,就說她那可是天授神功啊,她不是吹牛逼出來的嗎?
方紅茶有些不相信,這主要是因為凌夢月常常給人一種不可靠、半分高人形象全無的感覺。
內心急切地想找到凌夢月能說明白的事情,卻不知跑到哪裡去。
但即使不需要詢問,方紅茶還是猜到了她的回應,一定是兩手叉腰仰天大笑:「勿躁、勿六、勿坐!」
「錯了,如果沒氣場,你交手的時候該如何強化自己呢?」
方紅茶再次想到了矛盾之處,他看到了韓信與嶺南雙凶交手的過程,兩方實力速度遠遠超常人,不就是用靈氣來強化自己在打仗么?
方紅茶當時就覺得這三人肯定和自己一樣學過引氣決,否則沒有靈氣輔助,她們的身手怎麼會那麼好?
當方紅茶提出這一問題時,韓信並沒有表現出出乎意料的表情。
方紅茶提出了小白的問題,韓信怎麼也看不出自己剛練了不久,只懷疑這些基本問題不是凌夢月教出來的?
「方前輩,吾不以靈氣輔之,嶺南之雙凶亦然。」
韓信對方紅茶說,她們身手全憑長年累月以靈氣養身來換取,平日修行積累的靈氣只有一點點,如何能在作戰中用來壯大自己呢,這不就是一口氣沒有嗎?
方紅茶沉吟道:「你真的沒學會靈氣引導術嗎?例如,把靈氣在一瞬間充滿全身的那一種?」
韓信無奈地搖頭:「不對,即便是有了,氣場不足,這奢華的手段也是無法使用的,據聽說那些大宗門裡面應該還有你們所說的這一種在鍊氣境中能夠使用氣場來協助自己作戰的引導術,但是這也只能臨時引導到手和腳上,不能一下子密布在整個身體上。」
方紅茶再次沉默,真想對韓信說,為什麼不呢,現在學到的引氣訣也是這樣。
不過,他並不傻到要向別人透露這樣的事情。
內心對於凌夢月固有的印象再次破滅了,這便宜師傅究竟是何方神聖,教出來的東西,件件都不是那麼容易。
「不揣冒昧,提出問題,」方紅茶對韓通道,「您目前處於怎樣的狀態?從初練至今多久了?不便講一下也是如此。」
韓信遲疑了一瞬,回答道:「我如今鍊氣大成了,離圓滿只差一線了,修行到現在已經有五年了。」
方紅茶不知要不要開心,自己練到現在也不過1個月出頭而已,若韓信戰鬥力只在土地廟裡顯示過這樣,那麼方紅茶就認為能輕鬆打敗她。
事實證明,我已如此牛氣?
但那只是自我高潮,方紅茶深知智商與心性都不突出。
他之所以能夠在短短的1個月內變得強於韓信五年,最重要的還是依靠系統,其次才是凌夢月功夫,再次才是依靠這個身體連璇璣宗長老也自願收徒修行的資格。
條件相同的話,換做公平競爭的話,方紅茶並不認為可以贏得韓信的勝利。
可人世間就這麼不公平,真公平是永遠不會有的,方紅茶最多也是在內心感慨萬千,引以為戒,金手指到底是應該用呢還是必須用呢,我們俗人都是靠金手指才有飯吃才有飯睡。
兩人聊過之後,天已完全黑了,時已過去,寺里食舍里響起了開飯鈴聲。
而且凌夢月不清楚去哪裡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