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噩夢小區
許知言很喜歡主卧。
因為這裡可以屏蔽直播間。
不過唯一的缺點是這裡只有床,沒有其他能坐著談話的桌椅。
他沒骨頭一樣靠在床頭,低頭刷手機,翻看著這幾天的收益訂單。
楚飛很努力,這幾天的收益一直很不錯,他的總收益穩步提升,除了正確時間的減少外,目前還沒什麼大狀況出現。
希望對方能快點招到新的外賣員。
白燼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許知言一副懶散模樣。
它把手裡的熱牛奶遞過去,開口道。
「喝完了就睡覺吧。」
人類還是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才行,雖然這幾天許知言好像都不怎麼用睡覺的樣子,但白燼多少還是有點擔心他脆弱的人類軀體。
許知言收起手機,接過牛奶仰頭一飲而盡。
「這才幾點。」
隨意把杯子放在一旁,他並沒有在意時間,對無限遊戲玩家來說,想在副本中安穩睡一個好覺已經是奢侈品了。
他剛剛回來前補了一輪精神力和體力,現在倒是一點都不困。
想起自己的計劃,許知言脫了鞋坐到床中央,拍拍床邊,示意白燼坐下,淡淡開口。
「我有一個關於藝術的疑惑,希望你能解答一下。」
雖說白燼並不記得《最後的美夢》與其他的作品,但那畢竟是對方設計的,應該會有一些獨到的見解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以最後的美夢為主題,設計一樣藝術品,你會設計成什麼樣?」
許知言記得白燼說過,自己會給那些意外闖入的人編製最後的美夢,然後再殺掉他們,既然失憶后仍舊記得這個詞,想必是很重要的靈感吧。
「最後的美夢?」白燼挑眉。
它坐到床邊,弓著身子湊到許知言面前,由於靠的太近,吐息幾乎到打到青年臉上。
「你就是我最後的美夢。」
男人的呼吸重了幾分,低沉聲音裡帶著纏綿。
「……」
剛剛還興緻勃勃的許知言整個人一僵,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啥玩意兒?
為什麼藝術創作話題就這麼被拐到了土味情話上?
但眼看著對方的表情和已經摸到小腿上的手掌,許知言忍不手腳並用往後挪了一段距離。
考慮到自己要問的問題,如果白燼不配合,可能真的無法得到答案,他忍住了想要控制對方的想法,蹙著眉解釋道。
「我說的是藝術創作。」
「你在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會想創作出什麼樣的作品?」
白燼見眼前的許知言徘徊在發飆的邊緣,指尖摩挲了一下青年小腿上溫暖的肌膚,戀戀不捨收回手。
要是再過分一點,眼前人說不定就要炸毛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它坐直身子,輕咳一聲,認真思考起這個突如其來的創作命題。
「這個命題很絕望啊。」
最後的美夢,就連到了最後,也只剩一個美夢而已嗎?
許知言一聽,支棱起來。
「繼續,還有呢?」
他想到所有居民在路過雕塑球的時候,都會露出釋然的表情,於是提示。
「有沒有可能,這個作品,在創作出來后,會讓過往路人看了之後,有一種很強烈的救贖感?」
許知言手裡比劃著,嘗試用自己沒什麼藝術細胞的腦子來解釋雕塑傳遞的內容。
「嗯……就是看完了會覺得『死而無憾』的感覺。」
白燼看著青年絞盡腦汁的模樣,摸著下巴擺出一副思考的表情,最後搖搖頭。
「今天太晚了,我們藝術家搞創作的話,是需要時間和靈感的,如果你現在去睡覺,那我說不定會有靈感。」
聽到開頭的時候許知言差點信了白燼的鬼話。
「……我信你個鬼。」
不過明白藝術強求不來,他決定給對方一點時間。
最終,許知言想到今天沒什麼事,又經歷了善意的缺牙老闆與讓人無法下手的張奶奶,他決定去睡個難得的安穩覺。
誰知一推開客卧的門,十八隻紅色眼睛死死盯著他。
「!」
媽的,把兔子給忘了!
九隻兔子呆呆傻傻,見人來了也不知道跑,就像是九個會喘氣的兔子玩偶,寫實風的那種。
許知言拎起一隻兔子仔細檢查了一下,很乾凈,沒有異味。
這些複製出來的兔子好像沒有什麼太強烈的生理慾望,明明已經在這放了有一陣子了,地上連一粒兔子屎都沒有。
他想了想,彎腰把兔子們全部抱上床。
九隻大胖兔子猶如九個棉花抱枕,許知言隨手抓過一隻溫暖的胖兔子,有一搭沒一搭擼了幾把。
直到迷迷糊糊睡著時,他和這些兔子多少建立了一點十小時之外的感情。
自從進入副本后,精神一直緊繃的許知言忽然放鬆下來,這一覺睡的格外地沉,甚至還做了一些有關於兔子的夢。
翌日清晨。
明亮日光透過窗帘縫隙溜進來,打在青年的眼瞼上,激的對方睫毛微微顫抖。
許知言蹙眉,翻了個身,隱約聽到了白燼的聲音。
「還睡?不起床嗎?」
他感受到男人的手落在他的臉上,忍不住不耐煩打掉男人的手呵斥道:「白燼,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的?」
「……唔,或許你可以睜眼看看?你床上好像多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被拍掉手的白燼忍著笑意,努力勸許知言起床。
許知言不是笨蛋,他聽出白燼話里的意思,心裡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剛一睜眼,他就對上一顆碩大的皺皺巴巴頭顱。
兔子的頭猶如打了氣那般漲大,一身帶著白毛的兔皮耷拉在後面,比體積大了三倍的兔子頭仍舊是呆愣的表情,沒有出一點聲音。
「……草!」
許知言瞬間醒了。
他一個激靈坐起來,看著滿床蠕動的錯誤之獸,表情從驚恐轉變為狂喜。
直播間里,觀眾要被許知言的表情笑死,紛紛刷起彈幕。
【哈哈哈哈哈和九隻錯誤之獸睡了一晚上。】
【我服了我服了,不愧是小百萬,他一開始也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結果是不是後來腦子換算過來時間,再看兔子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副表情了】
【哈哈哈哈哈畢竟這東西雖然看著嚇人,但一隻能抵扣十個小時。】
【不愧是奸商。】
【兔子:聽我說謝謝你】
【只要有利益,他才不在意兔子外表嚇不嚇人呢。】
手起刀落,九隻錯誤之獸沒了氣息。
一起床就收穫九十個小時許知言心情極佳,尤其是在發現清掃幼兒園的任務完成後,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恭喜玩家完成任務!】
【任務:幼兒園義工】
【進度:100%】
【提示:入園須知已給出,請玩家認真閱讀上面的內容。】
信息來的時間是早上四點半。
也就是說凌晨的時候西楠就已經徹底將幼兒園清理出來了。
「效率不錯啊。」
許知言看了眼時間,現在都九點多了,估計西楠和甘靡應該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他草草吃過早飯,換好衣服后,前往了廢棄幼兒園,提示上寫了入園須知已給出,他得先把這東西找到才行。
今天是周六,不過小區里的人也不算多,氣溫比晚上要高出不少。
十幾分鐘后,許知言站在了廢棄幼兒園前。
這裡大門敞開,之前還凌亂寂寥的操場里竟然沒有一片落葉,唯獨鞦韆好像壞了一個,被捏癟了那般掛在上面。
他挑眉走進去,看著眼前超出預期的場景,心裡默默給西楠比了個大拇指。
「西楠,有點本事。」
喃喃自語著,許知言越過院子,進入到幼兒園建築內。
他之前來過一次。
陰暗潮濕,牆角生著霉斑,玻璃斑斑駁駁,上面落下的灰塵足夠讓人伸手在上面畫畫。
而這裡現在窗明几淨,玻璃一塵不染,地面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哪裡還有之前破破爛爛的樣子!
見許知言忍不住自言自語誇起西楠,彈幕忍不住分享起了甘靡的貢獻。
【甘老闆史上最慘清潔工!】
【哈哈哈哈哈哈這些都是甘老闆乾的,最後小百萬把功勞都歸到了瘋狗頭上。】
【憑什麼!我不服!西楠昨晚上在裡面跟個兔子一樣蹦來蹦去,啥也沒打掃竟添亂了!】
【就是!都是甘老闆乾的!我可都看著了!】
【掃地是他、擦地是他、擦玻璃是他……怎麼能讓瘋狗把功勞全佔了,趕緊找人把甘老闆打掃衛生的視頻保存下來。】
【笑死了,樓上還敢保存下來?小心甘老闆揍你哈哈哈哈】
【甘老闆搞完就跑了,氣都氣死了哈哈哈】
幼兒園一共有三層。
許知言順著樓梯緩緩走上來,就看到二樓的大廳中央,堆了很多『屍體』。
那是一些黑色外皮的人形怪物,大小不一。
而西楠,正坐在屍體堆成的小山上,一下又一下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雙頭刀。
大概是意料之中。
兩人視線相撞,都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的表情。
「辛苦你了。」
許知言眯起眼睛,率先打招呼。
他表面淡定無比,實際上內心正在瘋狂思考。
因為在進副本之前就得到了西楠的信息,所以他做的準備比較多。
尤其是在一階段訓狗計劃順利實施后,他確實考慮過要怎麼才能最大化利用西楠在副本里為他做事。
西楠這人極度慕強,對強者的崇拜幾乎刻在骨子裡。
而他自己本身又是不在意別人死活的樣子,所以對這種狗不必心軟,只需要展現力量,和一些語音上的引導。
這幾個月西楠和原先的主人似乎正處在關係不是很好的時候,按理說這對許知言來說是好事。
可後續意外頻發。
他先是被變態白燼被迫纏上,錯失了最好的訓狗時機,後來又遇到甘靡,不得不表現出較為溫和的一面。
後續雖然有和白燼的一戰扳回一局,但這種側面的展示效果可能並不太好。
與許知言的忐忑不同。
西楠從屍體堆上跳下來,走到黑髮青年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
許知言接過紙,看到了系統彈窗提示。
【恭喜玩家獲得新道具《幼兒園入園手冊》~】
他毫不客氣把手冊收回去,沒敢現在看,笑盈盈等著西楠繼續開口。
銀髮的青年退後了半步,眼神遊移。
他曲起食指撓了撓耳朵,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終於說話了。
「你能和我再打一架嗎?」
聽到這個話題,許言知臉上的笑容有些裂開。
這真不行!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西楠見面后的第一句竟然是要打架,果然這狗沒訓好嗎?
不,也不對啊,明明上次去還武器的時候對方表現的還是挺恭敬的。
「怎麼突然提出這種要求?」
儘管內心的問號已經無限多,但許知言還是好聲好氣詢問。
西楠抿著唇,看向瘦弱的青年。
「那技能,給我感覺很熟悉……」
「我好像輸給過擁有同樣能力的人。」
明明說的是輸,可銀髮青年的表情里卻帶著一絲想要證明自己渴望。
「……」
許知言臉上掛著笑,心裡則瘋狂大喊救命。
什麼技能?什麼能力?
是絕對安全時間還是電擊,又或者是之前放到白燼的重力?
這幾樣除了電擊外,其他的不好復刻。
而這個電擊也不能現在直接拿出來說『你看,道具!傻了吧?』
所以之前去他樓底下盯著,不是因為第一天就訓狗成功?是因為他擊敗對方的能力很熟悉?
許知言好像瞬間想通了一些事,但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把眼前的傢伙糊弄過去!
他面上不顯,勾起嘴角搖搖頭。
「遊戲已經進入二階段,在朋友身上浪費時間和力量,不符合我的預期。」
雖然語氣較為溫和,但裡面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果然,西楠聽了之後,猶豫片刻,點點頭。
就在許知言琢磨著要再說點什麼時候,西楠好像完成了任務一般,扭頭走到一旁窗戶前,拉開窗戶跳下去……逃走了。
「?」
許知言看著對方行雲流水的操作,摸不著頭腦。
可能變態和瘋子的腦迴路,和常人不同吧,他暗暗想到。
不過找他打架這一茬總算是過去了,許知言越過眼前的屍體堆,繼續查看起幼兒園。
已經里裡外外都被清理好的幼兒園,探索起來沒什麼太多的內容。
又去三樓逛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許知言興緻缺缺折返回院子,關上大門向著中央水池走去。
這次,在回家前,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紅色電線球的照片。
這樣就算是一會白燼沒能完美復刻出《最後的美夢》,他還能用照片來提示對方。
1402客廳里。
白燼有些驚喜。
自從被控制后,它就再沒詢問許知言幾點回家的資格了。
本來還以為今天對方也會像往常一樣在外面待很久,白燼都做好了晚上對方才會回來的準備。
不過當青年換好衣服笑著走過來時,它再次聞到了不是很讓人愉快的味道。
是那個白毛身上的味道。
許知言不知道白燼為什麼忽然垮下臉。
他本來打算帶人去卧室復刻《最後的美夢》,卻在剛一開口就遭到了拒絕。
「親愛的,我創作的時候需要在一個相對空曠的環境。」
白燼指著客廳。
雖然在靜物擺台撤了之後,這裡陸陸續續放進來了一些傢具,但整體還是留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而且不管是雕塑還是其他的設計,我總得在紙上先畫一畫。」
許知言一聽,覺得對方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點點頭,表示今天下午不出門,主要目標就是研究這個課題,他需要一些創作邏輯,來推斷白燼與中央水池和美夢小區的關係。
「這當然可以,親愛的。」
白燼一口就答應下這件事,和許知言共度美妙下午對他來說是多麼快樂的事情。
「不過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搞創作,是不是有些太寂寞了?你願意在客廳陪我嗎?」它試探著提出要求。
許知言當然願意。
他還指望白燼在創作的過程中,回憶起一些副本秘密呢。
午飯過後,客廳重新被清理乾淨。
之前不知道丟到哪裡去的畫架調色盤刷子也被白燼都找出來擺好。
許小花被趕去睡午覺,客廳里只剩兩個大人。
然而在創作開始之前,白燼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它創作完成之前,不允許許知言偷看。
「……毛病真多啊,行行行。」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答應了這一條件后,看到白燼終於抓起了刷子,開始動筆。
冬日的暖陽從客廳落地玻璃照進來,落在修復了幾次的地板上。
許知言被這太陽光曬得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白燼和安全屋裡的鬼神長的實在是太像了,這張臉在他這裡代表『安全』,所以一回到1402,他便變的放鬆不少。
要不是他還想著問白燼一些問題,自己怕不是要睡過去。
「有想法了嗎?」
許知言問。
白燼點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柔聲回答:「一直都有想法,不過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你想要的東西。」
許知言一聽,樂了。
「這個命題給到你,那麼我需要的就是你的想法,而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他要復刻的是紅色電線球的內容,如果白燼真的按照他現在想要的東西來做雕塑,那乾脆雕個金幣擺水池子里得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許知言從剛開始的時不時問幾句,再到後面的癱著問幾句,最後還是撐不住陽光的蠱惑,睡著了。
直到六點多,他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條毯子。
落地窗外的景象也從正午的晴朗天空,變成了迷人的紅色黃昏。
「好了嗎?」
他伸了個懶腰,望向還在聚精會神畫畫的白燼。
整個客廳充滿著淡淡的顏料味。
白燼點點頭,又搖搖頭。
它沒回答,只是用一種渴望的眼神望著畫架。
這表情可把許知言好奇壞了。
他不知道紅色電線球到底有什麼好渴望的。
就算是現在的草圖和水池子里那個疑似贖罪球的東西功效一樣,不應該是一副釋然的表情嗎?
許知言好奇地走過去。
在看到畫作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徹底綳不住了。
畫紙的中央畫著一個熟睡的全/裸青年。
青年躺在暗紅色天鵝絨上,他有著一頭柔軟的黑髮,稀碎的髮絲正服帖的垂在臉頰上,他眼睛里蘊著淚水,用力咬著嘴唇,幾乎要將唇瓣咬出血來,眉頭微微蹙起,表情有些痛苦,卻又意外夾雜著一絲歡/愉……
畫中人好像在經歷什麼不可描述,又無比舒服的事情,就連眼下淺淺的淚痣都在低泣。
無數只黑色的手覆蓋在青年白皙的身軀之上。
胸口、大腿、腰腹、鎖骨……
明明所有的重點補位都被黑色的手遮蓋住,卻又顯得無比澀情。
許知言在認出那張臉是自己的臉后,立刻收回了目光,想要罵街。
但恍惚中他想起,遊戲還他媽的有直播,來不及罵,他立刻就想找東西把畫蓋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只能自己擋在畫前面。
腦瓜子嗡嗡響,血壓原地拉滿。
「你……你他媽的?」
「我讓你搞創作,你他媽跟我搞……搞黃?」
許知言有點被氣的語無倫次。
白燼則是一臉『還沒欣賞完真可惜』的表情。
它聳聳肩為自己的藝術作品解釋道:「最後的美夢,無法獲得的美夢……就像你。」
「我不覺得我的作品有什麼問題。」
「創作者的狀態以及內心,會決定創作內容的不同。」
許知言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你畫畫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想你。」
這次,白燼回答的很快。
換許知言楞在原地。
而他的直播間,大家早已因為變態畫家的作品嗷嗷直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草】
【為什麼打碼?為什麼打碼?】
【這變態到底畫了什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啊啊啊看顏色應該是搞顏色吧!】
【來了!我的表情包重出江湖!(黃色小狗叼黃玫瑰.jpg)】
【讓我康康.jpg】
【我服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把我們直播間的大家當個人看?】
原來,根據直播規則,那副畫在出現的瞬間就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
雲山老宅。
曲季悄悄從樓上伸頭,看著陷入沉思的鬼神,想下樓拿棋盤快遞,又不敢。
壁爐旁,鬼神看著直播,表情不算愉快。
雖然畫面鋪了馬賽克,不過祂倒是能憑藉色塊判斷出,畫家到底畫了什麼。
看著許知言氣急敗壞的臉,祂有些尷尬。
但想到畫的內容……
祂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能比切片畫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