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是我一生請求,拜託了
紙人停滯在綾香身前,散發碧綠生命之光治癒著她身上的傷勢。
「妹妹......」
水間信擔心的喊了一聲,但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一直都在注視著路野,手裡緊握著唯一的紙人。
路野滿臉淡漠看著這一切,滿心怨念和腹誹已經溢於言表。
他原本好好的和綾香談天說地,套取水間家族的情況,水間信那死渣男忽然閃現出來放火燒自己,又在那裡叭叭叭一些有的沒的一直神神叨叨。
當然水間信的忽然闖入,也並非沒有毫無用處的,起碼路野通過他施展能力判斷出水間家族持有物的分類。
死亡分支·靈性毀滅分類·書籍類。
比剛剛才復甦的夫人更強大,但沒有路野達到無法應對的程度。
「帶上你妹妹跟我來....」
路野看了一眼兄妹二人,淡淡的開口讓二人跟在自己身後。
這裡發生了車禍和房屋倒塌,從四周湧來的吃瓜群眾,和那些普通人們無法觀測到的鬼神們都在湊熱鬧,並不適合作為一個行兇的地方。
二人能否豎著離開,就需要看看他們究竟能給路野什麼。
回答讓路野不滿意二人今天必躺。
「兄長大人......」
被水間信攙扶著的綾香,開口向水間信喊了一聲,滿臉乞求之色,彷彿哀求兄長不要再繼續起衝突,激怒面前來路不明的亡命之徒。
「...........」
水間信沉默著沒有說話,但臉色已經陰沉到能滴出水:「我會保護你的。」
今夜一戰簡直就是恥辱,起碼對水間信來說是如此,連唯一親人都無法保護讓水間信恨不得乾脆自裁謝罪。
………………
「兄長大人,您稍微等我一下。」
來到一家附近的居酒屋,路野讓老闆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包間,恢復好了傷勢的水間綾香與水間信並肩而行,但就在路野進到包間之後,水間綾香忽然轉過頭攔住一行四人。
水間信怔怔地看著妹妹,不明白妹妹為什麼要阻攔自己。
「我們只是落敗,還沒有到需要苟且偷生的活著,我來和他談就行,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水間信一把拉住綾香的手,不滿開口說道:「交給兄長處理,就算我打不贏他也絕對不會讓他折辱你的,我所掌握的情報比你知道的多的多,要拷問也是來拷問我,欺.......唔?」
水間信爆發的不滿,在綾香抬手捂嘴的動作之下,全部都咽回到肚子里。
「兄長!」
水間綾香喊了一聲,水間信滿臉不情不願地道:「我就坐在門口,如果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喊,實在不行,兄長打扮打扮也還有幾分姿色.......」
「咔.....」
日式推拉門閉合上,水間綾香將水間信和花玲三人都阻攔在門外,獨自一人面對著路野。
「水間信說的蠻有道理的,你所知道的情報不一定比他多。」
路野盤腿坐在矮桌主位上,面露戲謔笑容開口道:「說實話,我倒對你兄長自稱所謂幾分姿色挺感興趣的。」
「大人您說笑了.......」
水間綾香坐到路野手邊位置上,以茶代酒給路野的杯子滿上,低著頭從桌面上拿起水果為路野製作果盤,眼神稍微顯得有一些飄忽不定:
「兄長所知的情報比我全,也比綾香見識廣闊.....但在『帝國陰陽術』上,兄長所知並不如我知道的多,我現在就可以帶您找到那一冊古卷所在地。」
水間綾香輕柔開口,似擔心門口之人聽到一樣道:「那是一冊妖書,讓我們水間家族上百年不得安寧,它上面記載著永生相關咒術.......我們兄妹二人名義上的爺爺,其實是一個從上百年前通過不停更換身體存活下來的怪物。」
「我一直都在追查家族的事情。」
看似和善賢惠的綾香,在此刻,展露出水間信也不曾見過的一面。
水間大社的宮司和神主,從水間家族獲得了《帝國陰陽術》開始,百年時光過去都是水間重彥一人。
它的外貌在不停地變換,但內在始終都是百年前的水間家族創始人。
下一任宮司是水間信,這是許久之前便已經決定的事情,水間信與那冊妖書擁有良好的相性,水間重彥轉移到水間信體內之後也能更好掌握那件古物。仟仟尛哾
「我一直生活在族地里,而兄長自從和爺爺簽訂契約之後,就和我聚少離多一直都把我當成以前的小孩子。」綾香緩緩地講述出來,自己為什麼願意幫助路野對付水間家族的理由。
綾香心底里並非多麼信任路野,而是因為她沒的選擇了。
水間重彥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泰山府君祭所衍生出的換魂儀式,已經提上水間大社日程,原定在下個月初,水間信從京東都回來的時候就舉行祭典。
水間信自己也知道這些,但他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因為水間重彥許諾水間信,只要全程配合獻出自己的身體,它就會給予水間綾香一生榮華富貴與選擇的自由。
生在水間家族的女子,從出生到死亡都不存在自由一說,女子從出生就開始接觸巫女職業,二十多歲直到退休家族就會給她們安排一場合適的聯姻,用於鞏固水間家族的地位。
合適,指的是水間家族所需要的。
水間信反抗不了水間重彥,因為水間信並沒有自己的持有物,也無法對水間重彥開出的條件說不。
水間綾香是他唯一直系的親屬,水間信親眼目睹過父母的死。
對父母託付的妹妹,水間信看的遠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
水間信一直在為綾香鋪路,自認自己做的非常隱秘沒有問題,一切都在按照自己原定軌跡發展.........
但水間信卻不知道,對於一直在族地生活的綾香來說,家族裡許多事情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像水間重彥事情只要知道一個頭,就能順著查下去完全復原出水間家族的發展史。
也能知道,水間大社宮司兼神主一直以來都只有水間重彥一人。
「綾香懇請您的幫助,在東京都這裡只有您才能幫到我.......」
水間綾香退後兩步,徑直跪倒在路野面前恭恭敬敬向他請求道。
東京都里,能阻止換魂儀式的人並非沒有,但他們都不會幫綾香,因為綾香在他們眼裡什麼都算不上,自然也不會為了她的請求而打破原有的平衡。
路野並非東京都的人,他來綁架自己也是為了死亡分支的古物。
最重要的是,他擁有強大實力,綾香看到一絲阻止儀式的可能性。
「綾香願意為此獻上所有,包括水間家族財富和多年積累下來的古物,那些東西我知道藏在什麼地方。」
「你先等一下.......」
路野看著綾香認真而嚴肅,目光透露出銳利之感的眼神,似想到什麼,捏住綾香的臉頰,用自己的左手擋住了綾香下半張臉,將其平劉海分成三七,左邊頭髮全部都掃到腦後,露出髮根來。
「嘖嘖嘖......我就說,你這小娘皮怎麼越看越眼熟。」
看著半遮臉,短髮的綾香,路野心裡嘖嘖稱奇。
他之前就說,水間信的發色以及瞳色怎麼和自己未來看到的不一樣,他之前還以為是,未來那一件生命分支的古物會改變水間信發色和瞳色。
在剛才交談里,得知了水間信要成為祭品的路野,越看綾香的眼神,和發色就越覺得眼熟異常,現在稍稍一整造型遮住半張臉之後,
路野才恍然大悟,這傢伙不就是未來島國的調查課六位科長之一:巫女打樁機水間信本信嗎?
水間綾香在未來是水間信。
而水間信則犧牲在換魂儀式上,綾香繼承水間信的名字,成為島國頭牌。
「唔?」
被捂住嘴的綾香臉色錯愕,不太明白面前之人為什麼捂自己嘴,然後又露出古怪而戲謔的眼神。
他是在期待什麼嗎?
綾香想著便張口,伸出舌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