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騙子，一個兩個都騙人......」

綾香強撐起身形，咬著牙齒肩膀靠在收容室入口樓梯的牆面上，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收容室入口，捂住胸前開裂傷口一步步往裡面走過去。

天空神將的強大出乎預料，原本請來的最大助力被神將拖住。

家族的史書上，可沒有說過天空神將所謂的攻伐無雙是這樣一個，冷熱兵器雙絕的攻伐無雙，綾香感覺自己被家族史書上的內容騙得特別慘。

現在都還沒有見到水間重彥，就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頹勢，水間綾香在之前偵查療養院的時候，還被鎮守無名神社的式神咬成重傷，現在單純的依靠路野來扳倒水間重彥不現實。

綾香只能強撐著重傷之軀，進入收容室里取一件生命分支古物，治療好自身的傷勢再想辦法，用公文包裏手槍直接槍殺掉虛弱到極點的水間重彥。

但前往收容室的樓梯通道，不止深不見底而且還因為潮濕緣故，經歷過幾百年歲月洗禮石台階上，早已長滿了濕滑的青苔和細碎的植物根莖。

正常人在上面行動都費勁，綾香深入收容室還沒過去多久，就傳來一陣摔倒和滾動的聲音，綾香直接從濕滑的樓梯一直滾落到收容室的入口。

從數百級台階上滾落，落到地上綾香已經停止了呼吸，瞳孔逐漸放大。

「善.....怨.....嗔.....痴。」

砸落在地面上的綾香，頸椎已經斷裂腦袋偏向位置詭異，未涼透的血液逐漸從身體各處的傷口流淌而出，綾香瞳孔逐漸放大眼前景色逐漸陷入到黑暗。

彌留之際，似乎聽到嘲笑聲音。

密封的金屬置物架上，一尊千手百眼純金雕像推開密封門，身形無視掉收容室入口緊鎖的保險庫大門，純金的佛母臉頰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千手百眼手臂其中一臂，捧著個琉璃瓶的手臂輕抬，漆黑的粘液傾倒在綾香身上，邪佛化作黑光融到綾香體內。m.

生前所受的委屈與死亡不甘，和收容室里某件古物發生了共鳴。

「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冷暖自知，唯有自渡，

天意無常，順其自然。」

邪佛母出現在綾香意識中，渾身不著片縷千手睜開百眼，由遠及近身形逐漸收縮來到綾香的面前，臉頰上露出艷美無雙的媚態，胸前合十雙臂輕抬，撩起意識模糊的綾香意識體。

「世間悲歡，從不相通，

獨行其是，及時行樂。」

唇瓣相濡融合逐漸開始，在彌留之際綾香似乎來到一個星空，見到一名女相男身的偉大存在行走在虛空之上。

愉悅、歡快、曖昧氛圍，一直在星空之中傳播施布散開，綾香怔在原地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喜悅之情，那是源自於基因深處最原始的快樂和衝動。

綾香意識體散發，但在現實之中原本已經摔成爛肉曼妙軀體，以鴨子坐姿態坐在地面上，整個人上半身後仰，雙臂張開將胸脯高的挺姿態詭異，充滿異性的原始誘惑力。

千手百眼邪母的融合正在進行。

………………

綾香摔到收容室門前時候，原本正在半空平台上爭鬥的一人一怪物。

隨著充能完畢的電磁炮發射出，血紅色煙霧從懸挂在半空的岩球里噴洒。

位於下方的療養院里，坐在一台電動輪椅上的「水間信」臉色一怔，看著半空之中彷彿江河傾瀉般止不住噴的血。

「喔噢.....你捅到大動脈上了哦，水間先生。」

菲利蒙看到天空異象，臉頰表情逐漸變得怪異起來，向身旁人吐槽一句。

「滋滋滋.......」

血紅色的液體從洞穿岩球噴洒，落到潔白無瑕的平台上，原本堅固無比單兵作戰火箭炮轟在上面，也不留一絲痕迹的平台遭到血水浸泡后快速腐朽。

星星點點血水腐蝕穿潔白平台，滴落下方療養院之中，所觸及之物都在快速腐朽衰敗老化出現死亡徵兆。

滴落到生命體上面，血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一名名沾染上血紅色液體的人在跑動之間，就化成了一具具白骨最終摔到在地上散落成黑灰。

「砰——」

懸挂在半空之上岩石球體，內里受力猛地爆裂開，一襲血紅色龍鳳褂，手持兩米直刃柴刀的高大巨人，出現在原本支撐著岩石球體的支柱上面。

在赤紅色迷霧之中，夫人顯現出自己的身形，抬起手朝面前虛空一握，原本呈現液體形態的紅色液體，炸裂為漫天猩紅色血霧開始擴散，籠罩在整座療養院之中將全部生命體都包圍住了。

「嗬？」

天空神將歪著頭，看了一眼顯形形體的夫人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形，血色迷霧凝聚為實體兵刃將其身體刺穿，像燒烤叉一樣把天空神將叉到半空。

血色迷霧正在一點點侵蝕著它。

萬事萬物都存在死亡概念，就連死亡概念本身也存在一個極限。

天空神將的身體正在逐漸腐朽，逐漸化作黑色塵埃消散。

夫人目光似能無視平台的特性，掃了一眼位於正下方的「水間信」一眼，身形飄散為血紅色的煙雲，向一旁無名神社的收容室入口前行。

「水間信」也看到這一幕，沉默了稍許抬起手一揮，一卷黑色古卷從他的胸膛之中浮現出來在面前展開，十二名形態各異的虛影從古卷里投影出來。

「水間信」抬手比出劍指，將其中十一位式神投影全部都戳碎，唯獨留下天之貴人一名式神投影懸浮在古卷上面。

『十二式神』是一個概念，一個由水間重彥創造出來的概念。

《帝國陰陽術》里的式神篇，是教導人們如何點化萬物為式神，將隨處可見的生物到河流山川點化，賦予靈智製作成供古物持有者驅使的式神。

十二式神其實源於古物，依附在帝國陰陽術上的古物，被水間重彥通過點化書冊的方式分解為十二名式神。

十二式神能力各異各不相同。水間重彥之所以摧毀其中十一位式神，卻唯獨留下天之貴人一人，就是因為天之貴人才是依附在帝國陰陽術上的古物。

摧毀掉另外十一名式神，就等於全部能力都歸還給天之貴人，讓她擁有帝國陰陽術上全部記載著的能力。

那紅衣巨人回眸一眼，雖然水間重彥沒有看到夫人的面容，但那股撲面而來死亡之感做不得假，女巨人從虛弱之中恢復過來絕對會活生生吞噬掉自己。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水間重彥將分散出去的力量全部進行回收。

「貴人，去殺了那傢伙。」

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水間信」，將黑色古卷捲成一團，當做驚堂木似的，拍在輪椅的扶手上面沉聲下令：

「絕對不能給她恢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