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唯美結社
「哼哼哼.......」
路野哼著小曲拎著一個油桶,在療養院裡面走了幾個來回,站在正門口面向療養院內部,拿出一盒從療養院里順來的高檔雪茄和火柴,一口咬掉雪茄頭部拿出火柴引燃嘴裡的雪茄。
路野將火柴彈到療養院庭院里,熊熊烈火從日式庭院開始蔓延,一直向最高點的無名神社燒過去,將今晚發生一切古物持有者戰鬥痕迹全部掩蓋掉。
「呼......」
路野吐出一口煙雲,下意識地想去推自己的銀絲框眼鏡,但推了一個空。
他的上半身衣服和眼鏡,早就在天空神將近距離火箭炮爆炸里付之一炬。
也就牛仔褲和皮靴幸免於難,並沒有因為烈火的原因燒毀,但路野現在形象也並不比乞丐能好上多少,唯一能值得驕傲的大概是身上除了硝煙味,並沒有什麼其他異味吧?
「明天再去買一副吧!這回,讓眼鏡店用純銀手搓一副眼鏡框出來。」
路野患上近視的年紀很早,一直以來都習慣眼鏡在面前晃蕩,哪怕契約夫人之後近視基本上得到治癒,但路野依舊習慣閑暇時候推一推自己的眼鏡。
現在忽然之間沒有眼鏡框推,讓路野感覺怪不習慣的。
「和司、直樹你們去埃爾法上。」
路野收拾完療養院的手尾之後,開始吩咐眾人準備離開,現在除開之前乘坐行政雷車前來的五人之外,路野在療養院裡面也救出來兩人,她們都是和綾香關係比較好的血親。
之前綾香在電話通訊時候,多次提過琴音和艾米麗的名字,路野自然是知道綾香話里含義的,在闖入到療養院時候基本沒有對任何女性開槍掃射。
因此,在多場大戰下來,綾香所提及到的的琴音和艾米麗都沒有受傷。
「你們倆誰會開車,過來開這台。」
吩咐和司與直樹去開埃爾法后,路野看向琴音和艾米麗,讓她們兩人里出來一個會開車的過來開車。
說完,路野坐到雷車的後排上,看向一旁情緒低落的綾香,道:
「心情怎麼樣?需要借一個肩膀給你暫時依靠一下嗎?」
綾香躺坐雷車後排閉著眼,左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整個人顯得很狼狽,整體氛圍和情緒都非常低沉:「我......不清楚現在的狀態,就是覺得腦袋很痛。」
兄長的逝去、手刃水間先祖,對綾香的內心都造成了沉重的傷害。
水間重彥的過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水間綾香來定奪,因為她是受益者。
對水間重彥的復仇,純粹是因為殺兄之仇她必須要報,如今復仇結束,對於綾香來說一夜失去了兩位親人。
「我的腦袋真的好痛......」
綾香捶打著自己腦袋:「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對先祖出手,只是想阻止換魂儀式救回兄長.......逼迫先祖換一個容器進行更換,我從來沒有想殺他的。」
「可是......我真的無法對兄長遭遇視而不見,兄長雖然只大我兩歲,他在我的心裡就像父親一樣。」
綾香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因為家族利益而參與到古物戰鬥的任務里,犧牲在綾香三歲的時候,自那之後,是水間信一直在照顧著綾香的起居。
綾香對於父母記憶很模糊,童年一直都是兄長陪著她度過的。
水間家族是以血緣為紐帶的勢力。
但長輩們並無法做到平等關懷,擁有繼承《帝國陰陽術》能力的人,才屬於家族裡備受青睞的天才,像綾香這一類註定出嫁的,除了物質的照顧,不可能獲得任何精神層面的照顧。
綾香的童年陰影之一,就是自己經常獨自坐在大別墅里,四周空無一人只有電視機的聲音,那時候,明明只有自己一人的別墅卻感覺人滿為患。
她最開心時候,莫過於兄長結束一天課程回到別墅里陪著自己。
「我頭好痛.....也哭不出來。」綾香捂著自己額頭道:「那些痛也在消失......」
「很正常,你所契約的古物,在生命系裡屬於『令人作嘔的慾望』分支,古物的本能在影響著你........」
路野看向綾香說道:「隨著你的實力越來越強大,你對痛苦的閾值也會逐漸降低到一個幾近於無的地步,連同感覺也會逐漸鈍化到無感。」
「令人作嘔的慾望分支的古物......應該屬於最為可怕的一類古物,它們是顛覆人類認知的東西。」
人怎麼才能定義為人?一般而言人類屬於感性的社會性生物,而維序社會性的紐帶是人類各種各樣的豐富情感。
愛也好,恨也罷,羨慕乃至於是嫉妒憤怒都是一種自我情緒的表達。
但對令人作嘔的慾望來說,這些東西都屬於非必要的東西。
它們的感官已經超越人的定義。
綾香內心會變得越來越不像人,隨著千手百眼佛母古物本能影響,她也可能變成一個以痛苦為樂的畸變生物。
最終引來星空之上的注視,自身異化為對應分支體系里的古物。
「像你這樣的人其實有非常多,他們在歐美的歐區里非常多,你應該也曾經聽聞過他們的名字........」路野笑著開口道:「他們都是一些唯美主義者,人類正常情感已經消失,他們為了不讓自己徹底失去人性,就將自己所有精力放在玄而又玄的藝術上面。」
「他們對外稱『唯美結社』,是一個非常排斥外人的古物持有者組織,能夠融入到他們中,只有同為『令人作嘔的慾望』分類的古物持有者。」
「唯美結社最著名的一員,大概就是曾經霧都出現過的開膛手吧?」
綾香看著路野露出迷茫之色,不清楚他對自己說這些的含義:
「為什麼說這些......你是想讓我到唯美結社裡?」
「你去什麼地方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你的行為,我告訴你這些,你可以理解為一種售後服務。」
路野笑了笑道:「古物圈啊....是一個非常狹隘而排外的圈子,每一個小圈子都存在濃重的地域性,你和我現在也算同富貴的朋友了,我對你的幫助,說白就是一個舉手之勞的事情。」
「但對你而言屬於救命之恩,我不求你現在回報我什麼,起碼,在未來遭遇到可能變故時候,你不會成為我的敵人就是我投資獲得回報的時候。」
路子野的含義就是朋友多,一些不涉及利益的情報共享是無所謂的。
綾香現在剛契約到古物,屬於對現狀半知不懂的情況之中。
幫助剛起步的她,路野就能完全打入到島國的古物圈,而不是連水間家居酒屋都不敢進去,生怕自己一個陌生面孔出現把那些人都嚇到不敢說話,又或者對本能的抱有敵意。
古物圈各國都有,但無一例外都具備極強的地域性,也排斥所有外人,沒有引薦人或者一名大人物背書,路野無法獲得島國持有者的信任,也不可能獲取到任何情報。
要知道,古物持有者之間,存在相同屬性互食特性的。
一名陌生的古物持有者混進來,誰有知道他抱著什麼目的?
「你是我朋友!」路野信誓旦旦道。
「.........」綾香看著路野臉龐良久,苦笑著開口道:「如果您不是之前一直強調自己有妻子,我現在完全可能以為您對我有意思,我心底甚至都想回應您對我的關懷和恩情了。」
路野雖然別有所圖,但告知綾香情報是屬於雪中送炭,真的很夠意思了。
路野桑,您說話太直白了....綾香心底里苦笑著。
售後服務....只希望,不會發生讓路野桑妻子不高興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