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護道者

「姥爺！」

還未等青牛說完，杜衡一個滑鏟就撲在他身上。

「不是，我不是！」

青牛蒙了，連忙解釋，「我是除建馬外，血脈最接近麒麟一脈的，老牛生麒麟便是我族極致血脈的返祖。」

「浪費表情，怎麼稱呼？」杜衡撇嘴。

「我是聖尊的晚輩，卻又算是你的前輩，但你.....」

青牛想過無數種和杜衡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想到他上來就喊姥爺，以至於他現在還沒緩過來。

「牛哥！我叫武厲，剛剛天上亂喊的那個！」

杜衡對於改名並不感興趣，但是他感覺冥冥之中看到一幅畫面，閃爍靈光的武厲二字鐫刻某個未知的地方

「可！」

青牛緩過勁來，卻也不和他計較這事，反而正色道：「作為聖尊為你留下的護道者，我需提醒你的是，大道賜名，昭告萬界，對你而言並不是好事。」

杜衡不再玩笑，恭敬道：「請牛哥指點！」

青牛讚許的點了點頭，還算聽勸，性子跳脫了些慢慢打磨便是。

「大道賜名是一種氣運，而且是難得的道運。氣運旺盛者，諸事順遂，造化機緣不斷；氣運低靡者，道途困頓，前途坎坷。」

青牛看杜衡似乎對道運毫不在意，不禁想到他的父親，洪荒第一位祖聖靈，那種不信外物，堅信自身無敵的氣韻真是一脈相承。

「但是，氣運是可以被剝奪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廝殺。殺掉一位大氣運者，他的氣運自然而然就會轉嫁到你身上。」

「聽起來挺玄，真的有人相信這種感知不到的東西？」

杜衡皺眉，他沒想到區區一個名字會惹出這麼多事情。

「會的，特別是一些老傢伙，為了後輩他們什麼都做的出來。」

青牛對這種事見怪不怪，無論什麼時候總有些老不死的討人厭。

「那牛哥便稱呼我為杜衡吧。」

杜衡沉吟了有一會兒說道，他有一種預感，那個名字有著他想不到的作用。

青牛笑了，讓杜衡有些不知所以。

「輪迴路上逃逸的存在，造化孕育的真靈，活過一世的靈魂。」

杜衡如臨大敵，被青牛道破來歷的他沒了之前的從容，醞釀神通嚴陣以待。

「不要緊張，兩位聖尊早就算到了，他們相信血脈的聯繫，上一世的事情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隔閡。」

青牛安撫他，轉說兩位聖靈的遺憾，無法伴他長大。

杜衡感到羞愧，既然兩位長輩安排了護道者，又豈會害自己。

「你不必多想，事實上那兩位都是只信今生，不尊前塵來世的主。甚至蒼龍聖尊親自闖過輪迴，認為所謂輪迴是謊言，不過是一個又一個被洗去記憶的真靈重活一世。歲月悠悠，天地間真靈的數量只減不增，始終是那些生靈換了一個又一個身份，經歷一世又一世。」

青牛見杜衡情緒不高，說出一些往事來安慰他，同時也想讓他知道些父母的舊事，能生出些感情。

「可以說些他們的事情嗎？」

杜衡想起古路上蒼龍的威嚴、麒麟的慈愛，心中有些傷感。

「麒麟聖尊是洪荒初開時的生靈，誕生時便具有強大的力量，卻從不見她使用，為了不傷及弱小的生靈，她甚至小心翼翼的行走於虛空。大地上的生靈敬佩她的仁德，故此奉她為尊。」

「蒼龍聖尊起於微末，從龍族最弱小的戰龍經歷無數血戰一步步成長，他高傲卻不欺人，他殺伐果斷卻不濫造殺孽。他悟出聖靈法，並毫不吝嗇的傳法洪荒，讓天地間所有後天生靈可以向著先天聖靈進化。」

「走獸以麒麟為尊，鱗甲以蒼龍為尊，兩個同樣出眾的生靈自然而然便走到了一起。」

「但是他們的結合卻引起了鳳凰的忌憚，三足鼎立的局面被破壞，鳳凰坐不住了，聯合其他先天聖靈圍攻兩位聖尊。鯤鵬聖尊更是宣言，蒼龍聖尊的法來源於一塊石碑，誰得到石碑誰就是洪荒最強大的祖聖靈！」

「面對洪荒大半先天聖靈的圍攻，即便強如兩位聖尊也招架不住。幸好兩位聖尊傳法天下，後天聖靈感念他們的恩德紛紛趕來相助，不屬十類之中的通臂聖尊也施以援手。」

「局面逆轉，但未造下殺劫，麒麟聖尊也不願洪荒動亂，願與鳳凰等聖尊講和。可是狼子野心的多寶獸尊偷襲了她，發狂的蒼龍聖尊血洗洪荒，以至於兩敗俱傷，害眾多聖尊慘死。」

提到多寶獸尊，青牛雙目赤紅，如同發狂，「若再讓我見到他，必生食其肉！」

「別客氣，熟的！」

杜衡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烤肉，自己也大口撕咬著。

「這是？你殺了他？」

青牛一張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擊殺聖靈，杜衡才剛出生啊！

「可以這麼說，他被兩位長輩擊殺，鎮壓在大陣中，卻企圖再活一世，擾亂我初生天劫，要殺我於弱小之際。我逃過一劫，剝皮抽筋，飲血食肉，挫骨揚灰，粉碎真靈，讓他永遠消失。」

杜衡看得出青牛心境浮動的厲害，此事已經成了他的心結。

「哈哈哈！好！好啊！父尊，白虎聖尊，眾位叔伯，你們聽見了嗎？多寶獸死了，真靈消散，挫骨揚灰！」

青牛仰天大笑，雙目流出血淚，氣息不住的起伏。

他讓杜衡又取出一塊，放在迷霧石林前，重重叩首，地動天搖。

杜衡一樣叩首，隨他祭拜，對於這些隨他父母戰死的聖靈，他懷著真摯的敬意。

祭拜完，青牛帶著杜衡來到一處群猴騰躍的山谷。

「死猴子！把你的猴兒酒都搬出來！」

青牛降落在谷中，肆無忌憚的大喊大叫。

「老牛，想死了吧你！」

崖壁處的山洞走出一條身影，他身材高大，渾身遍布雪白獸毛，如同雪白的綢緞抖動，光輝燦爛。

「休要吝嗇！我家兄弟剛剛出世，你個外來戶還不表示表示？」

青牛借著由頭，催促他快些搬酒。

那身影行到近前，白頭赤腳，赫然是大凶朱厭。

「你能有這般血脈的兄弟？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是迷霧石林里那個出世了吧。」

朱厭諷刺道，向杜衡頷首見過後，揮手讓群猴送上靈果，搬來酒漿。

「見過猿兄，小弟杜衡。」

杜衡上前見禮，取出聖靈烤肉與二人共享。

「嚦！」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杜衡見過的那頭金翅大鵬現身，化作身著金色宮裝的美婦。

青牛背靠裝著猴兒酒的靈樹，為杜衡介紹：「這兩個外來戶是某一世一位大人物送進來的，跟腳不能提及，你就稱呼猿兄鵬姐吧。」

杜衡與金翅大鵬見禮，宮裝美婦還禮后便說道：「那兩位留你護道，你卻帶他尋酒，不思修行，明日起他去我處，由我教導。」

青牛不以為意，說道：「不急，待他勘破胎中之謎再言修行不遲。」

杜衡意識到不對，打岔道：「胎中之謎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