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場子
蘇泠一陣莫明其妙。
顧書棠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
本來看他根骨不錯，還想收為徒的，如今看還是算了。
「如玉，晚餐做好了，下樓吃飯吧。」顧母上樓來。
蘇泠眼前一亮，瞬間把閑事拋到腦後，應道，「好。」
「我叫一聲書棠……」顧母抬手要敲隔壁房門。
蘇泠有些等不急，道，「他不吃了。」
「……」隔著門聽得一清二楚的顧書棠。
本來是不想吃，突然就叛逆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誰說我不吃？」
……
在餐桌前坐下，顧書棠捏了捏眉心，感覺自己實在幼稚。
和蘇如玉置什麼氣？
「如玉多吃點，別客氣。」顧母用公筷給蘇泠夾菜。
不到兩分鐘，顧書棠自我檢討完，端起碗的功夫，蘇泠已經吃完了兩碗飯。
她一抹嘴把碗遞給傭人，準備第三碗。
「……」顧書棠。
顧母被驚住，勸道，「如玉你慢點吃，別傷了腸胃。」
「沒事。」蘇泠接過碗，繼續扒飯。
她當年從餓鬼道出來的時候，吃了裡面所有的鬼，如今這點算什麼？
塞牙縫都不夠。
這孩子，一看就是在家中受了虧待，顧母心疼的不行，道，「往後有什麼事就和伯母說，伯母幫你，別委屈著自己。」
蘇泠聞言抬起頭來，也不客氣，「有件事。」
「你說。」顧母慈愛的看著她。
蘇泠坐正，撫了撫道袍，一本正經道，「實不相瞞，我此番下山，一是為了書棠，二是為了傳承祖師爺的遺願。」
「師祖姓梅，於我有渡化救命之恩，他生前只收了我一個徒弟，因為去世早，宗門並沒有得到傳承。」
因為神魂有損，蘇泠過往記憶不甚清晰，但執念所在她都還記得。
「我想將宗門發揚光大，廣收門徒，延續香火供奉，讓世人都知道我梅宗。」蘇泠擲地有聲道。
「……」顧母。
「……」顧父。
「……」顧書棠。
三臉迷茫。
顧母半天都沒想明白，問，「是怎麼個發揚？」
顧書棠卻覺得蘇泠更像是要搞傳銷，頭痛的厲害。
好好一個蘇家千金，從前也沒聽說過修道。
「首先要選址宗門，然後廣收門徒，我也會接些算命風水陰陽事，讓世人知道我梅宗術法的厲害。」蘇泠頗為自傲的解釋。
顧母這回聽明白了，更是震驚，這些……不是張道人李天師他們做的那些事嗎？
因為顧書棠從小有離魂症的關係，顧家對這些隱秘事接觸不可謂不多。
A市和臨市有頭有臉的天師道人，顧母差不多都拜訪過。
只是蘇家女兒和這些事扯上關係，倒讓她不知所措，竟不知還有這份淵源！
難怪張道人指定要蘇家大女兒沖喜！
顧母突然想明白了，對蘇泠的話卻是信了八分，同時對沖喜一事更加深信不疑。
她的棠兒有救了。
「好！」顧母一口答應下來。
「媽……」顧書棠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蘇如玉瘋了，她也跟著鬧？
「你不懂。」顧母搖搖頭，看著蘇泠更添殷切，「如玉啊，咱們先談談選址的事，這個選址，是要像李天師的道全廟，還是像慧通大師的全真寺那般？」
「……」顧書棠。
全家都不正常了。
……
隔天下午，酒吧。
吧台邊的卡座，顧書棠坐在沙發上，鳳目微眯，靈活的轉動火機翻騰在五指上。
「顧少不是一向不愛出門，今兒怎麼這麼有興緻出來玩。」傅聞端著酒杯過來，打趣道。
顧書棠抬眸，淡然一笑，「正好閑著。」
因為患有離魂症的關係，他不常出門，怕在外面突然發作嚇到人。
只是這兩天蘇泠來了，和母親在家研究什麼宗派選址，整個一內部傳銷會議，顧書棠實在聽不下去，趕緊撤了。
這就不足對外人道了。
「聽說蘇家要和你們家聯姻？還是他家那個沒用的大女兒？我聽到都不太敢信，蘇家那種門第……」傅聞言語間頗為看不上，「蘇如玉那唯唯諾諾的蠢樣子，更配不上顧少你……」
「沒有的事。」顧書棠雖然看不上蘇如玉，但也不想去貶低，「聯姻的事都是亂傳的。」
來上酒的服務生一個踉蹌，差點撲到顧書棠身上。
顧書棠往旁邊躲了下，避開了些，服務生跪在沙發前，托盤上一整瓶酒都掉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蠢貨！」傅聞一腳踹在服務生身上。
「算了。」顧書棠輕輕一抬手，神情很淡，「他也不是有意的，一瓶酒而已。」
「還不快滾！」傅聞又踹了那服務生一腳。
小服務生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他跑遠后，顧書棠忽然察覺不對，低頭一看，腕上的鐲子不見了。
「剛剛那個人……」顧書棠起身追了上去，「幫我抓住他。」
同行幾人就見他從沙發上突然彈起來，沒跑出兩步，身形一晃，又栽回沙發上，一動不動了。
「顧少……」幾人都有些慌，沒見過這般場面。
傅聞上前試探了一下，表情大變，「顧少他……沒有呼吸了！」
……
顧家。
車停在別墅大門外，鄭敏和夏秋秋有說有笑下車，一抬頭便看到蘇泠提著個小鐵桶站在大門口，伸手撫摸著牆上鑲嵌的一塊牌匾。
兩人走近後方才看清楚，那塊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梅宗。
「……」鄭敏。
「……」夏秋秋。
兩人面面相覷，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她們今天是為了給蘇茹雪找場子來。
昨晚一起聚會，聽說了蘇茹雪被蘇泠陷害的事。
在公路上吹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冷風，又被帶到警局配合車禍案的調查，餓著肚子回家后，蘇茹雪就感冒了，昨晚說話鼻音濃重。
鄭敏他們和蘇如玉是同學，但一直和蘇茹雪交好，聽到蘇茹雪話里話外的暗示后，便決定給蘇如玉一點教訓。
本來還想著，蘇如玉入住顧家，怕是不好把人叫出來，沒想到都不用打電話，就在門口撞個正著。
「如玉。」鄭敏調整好笑容，朝蘇泠走了過去。
蘇泠聞言轉頭，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瞬，而後便轉回去，繼續撫摸牌匾。
「今天是我梅宗開張的日子。」自言自語，念念有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