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皇后
寒梅宴是冬季時節宮裡舉辦的最大的宴會,美其名曰賞邀請各大臣家眷賞梅作賦,彰顯南陵朝文學才氣,實際上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若是哪家小姐公子能在宴會上大放異彩,博得個彩頭,那以後在議親一事上便是一個值得考量的事。
宣曉桐為這一天,做了很久的準備,這好機會卻不是給她自己準備的,而是給三公主準備的。
從系統那裡問過劇情,江宛泱才知道,宣曉桐那日求雲錦是為了能讓三公主在寒梅宴上博得新晉狀元郎,也是如今的戶部侍郎的青睞。
宣曉桐,表面上是御史大夫家的庶女,實際是先丞相江安的嫡女,本名江柳歌,多年前遭人陷害,全家被誅,只有在外遊學的她幸免於難,不得已藏在父親舊部宣大夫家做一個庶女。
這本書主要講述女主的復仇虐渣以及收穫忠犬將軍夫君的小甜文,目前女主需要藉助戶部的關係,才能查到當年江家貪墨案的一些線索,而新科狀元鄧濟乃是寒門學子,為人正直,目前並未被其他勢力納入麾下,不會暴露女主,加上三公主早先對其有意,所以促成這樁婚事,女主勢在必得。
雖然已經囑咐過女主不要吃宴會上的任何東西,但她還是不放心,男女主光環強大,不是那麼好搞破壞的。
才入院中,便被其中爭相竟開的寒梅所驚艷,中間是青石磚鋪成的小路,道路兩旁艷麗的梅花入目,要不是地上還是白茫茫一片,她都要懷疑是不是也誤入陶淵明所寫的桃花源了。
原本以為中興帝昏庸無道,極盡奢靡,這一年一度的寒梅宴御花園想必金光燦燦,輝煌宏偉,沒想到竟如此雅緻。
今日她穿了身青綠色的裙衫,這滿園的桃色竟襯得她顯眼了幾分,以至於剛入宴上,就被安玉宸兄妹見到拉走了她。
「阿泱今日穿的可真精神!」安盈盈見她眼睛都亮了幾分,感嘆終於來了個能與她說話的。
安玉宸剛剝完一個橘子遞給安盈盈,聞言也假裝不經意的抬頭撇了一眼,然後又飛速轉過頭去,只是臉上爬上了可疑的紅暈。
安盈盈壞笑著戳戳自家哥哥,「哥,你快誇誇阿泱呀,那日踏雪會你錯過了,難不成今日還要做個睜眼瞎不成?」
安玉宸惱羞成怒,把一整個橘子塞進她嘴裡,「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宛泱跟著在一旁開懷笑著,他想也沒想,直接懟了一句:「笑個毛啊,不就是穿了件好看的衣服嗎!都是衣服的功勞!對!沒錯!」
安盈盈聽的直翻白眼,恨不得踹出去這個死直男,不,她覺得說她哥直男都是侮辱直男了!
但江宛泱倒也沒在意,反正安玉宸又蠢又毒舌,她是不會跟這種叛逆期臭屁計較的。
很久不出來冒泡的系統:「有本事別在心裡罵!吵死本統了!」
宴會即將開始,江雲驥過來尋她,她這才從安家兄妹這離開,其實要不是他們喊住她,她現在也是不知所措的坐在位置上。
她看了一下,女主大概是還在幫三公主準備,所以還沒到。
十七殿下前陣子生病,她每日都托青雲去送葯,前日青雲說人已經大好了,但今日也沒見到他人。
江宛泱眼睛扎到皇子堆里,不得不感嘆,這老皇帝是真能生,粗略估計有二十幾個皇子,這還不算沒成年的和沒下地的。
正尋著,眼前被一道身影擋住,抬眼看去,是一個衣著得體的嬤嬤,正當她猜測這是哪位娘娘的宮人時,那嬤嬤開口道:「江姑娘,皇後娘娘請您一敘。」
一旁的江雲驥向她投去了安撫的眼神,「阿泱,不用怕,娘娘不會難為你的。」
江宛泱隨即放下心來,跟嬤嬤走去。
當今皇后姓章,小說里描述是一個如蛇蠍般的美人,她想也是,能讓一國之君為她謀划殘害先皇后滿族,想必不是什麼省心的。
進入殿中,她微微有些詫異,一直尋不到的向慕澄居然也在這兒,除此之外,還有六皇子,六皇子身邊還站著一個身著蟒袍的男子,想必是如今太子,十二殿下向元思。
不知這皇后要做什麼,她按禮節挨個行禮,才敢抬頭往上座瞧一眼。
上位人身著紅袍,髮絲微微散落,眼角上挑,不像個皇后,倒像個,風塵女子。
女人紅唇微啟:「這就是江興德家找回來的寶貝疙瘩?倒是標緻,」眼神往下邊的六皇子那瞟了一眼,語氣不輕不重,「怪不得拐的我的大兒子神魂顛倒的。」
江宛泱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臉色蒼白了幾分,「娘娘,臣女惶恐。」
「母后,您就別逗江姑娘了。」六皇子急迫地開口,她這母后最不著調子,一點做人家母后的樣子都沒有,看把他未來媳婦嚇得。
他趕忙跑到江宛泱身邊,眼神關切,「江,阿泱,你別害怕,母后就是愛開玩笑。」
江宛泱不著痕迹的跟他拉開距離,好像明白了什麼。
章皇后捋了捋耳邊碎發,收起剛剛的凌厲,臉上露出一絲俏皮,看起來竟比豆蔻少女還要嬌俏幾分,眼神里卻是能溺死人的溫柔,對上她眼神的一瞬間,江宛泱突然明白了她為什麼能成為皇后的原因。
「好啦,本宮不鬧就是。」
像是平常長輩般似的,章皇后開始柔聲細語的與她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語氣熟捻自然,令人不自覺卸下防備,但她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一直小心警惕著。
過了會兒,章皇后無意提起了她在國子監的事,「阿泱吶,聽說你與小十七走的挺近的,這倒是讓本宮想起之前在學堂交往過的同窗。」
只是她表面溫和,話里全是陷阱,「只是那些同窗個個都是牆頭草,勢利眼,不像咱們阿泱,對十七從一而終呢。」
系統語氣激動:「來了來了!話術陷阱!」
誠然,這話她怎麼回答都是錯的,誇她不是勢利眼,那就是當著向慕澄的面罵他明明是個皇子,卻身份低下,又用從一而終這種形容情人的字眼形容她與向慕澄,若她不及時撇清他們的關係,那他們就是有私情!
所以,如果不與向慕澄劃清界限,那她怎麼說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