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天師趙家
「御劍術？」
所有人驚呼出聲。
特別是那些龍虎山的道士。
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御劍術！
那是真的御劍術！
那年輕道士，不知道是何來歷的鬼道長，使用了傳說中的御劍術！
這不是那種以氣強行操縱劍的粗淺手段！
而是真正的，一念之下，劍如臂使！
這是傳說中的御劍術！
他怎麼會？
龍虎山是有關於御劍術的法門。
但是已經很久沒有人練成了。
到後來，那些法門更像是變成了傳說中的東西。
可是現在，居然真的有人學會了這門神通？
張朝霞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對於那門御劍術，他自然是有所耳聞。
而心高氣傲的他自然也曾經嘗試過。
但是最後他放棄了。
因為那門御劍術，號稱仙人神通的道法，需要一柄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劍。
那柄劍還得是一柄通靈之劍！
而要蘊養這樣一柄劍，動輒就需要百年光陰！
而凡人，又有多少百年光陰？
所以他便是放棄了。
但是現在，他的神色卻是有些嫉妒。
這怎麼就可以？
他如何做到的？
那柄劍朝著他的后心刺來。
張朝霞嘆了一口氣。
其實拼到現在，他已經輸了。
他一個天師府傾盡全力栽培的天才，卻需要以這種手段和一個年輕人分出勝負。
那不是輸了是什麼？
而他不用回頭，就已經感受到了身後那柄劍。
感受著那朝著他后心刺來的飛劍，張朝霞心裡湧出些許無力。
他知道自己輸了。
但是他不能輸。
至少，他不能退。
想到這裡，他心中便生出一股決絕之氣。
他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也沒有躲避。
他要一令牌將眼前的年輕人打出擂台，然後贏下這場名贏實輸的比試。
而代價就是。
在他將這個年輕人打出擂台，決出勝負之後，這個年輕人的飛劍也會在那一瞬間刺穿他的后心。
「你真幸運啊，得了那個人的遺澤。」
他有些嫉妒的說道。
「不可！」
「不要！」
「朝霞，快躲！」
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數個老老道士更是朝著擂台飛來。
這場鬥法可以輸。
只要不是輸給重玄宮，問題都不大。
就算是輸給重玄宮，那也認了。
總之張朝霞不能出事。
龍虎山不能失去張朝霞。
但是現在，張朝霞卻不是如此想。
他絕不能輸。
天師府的榮譽絕不能在他手上丟掉。
哪怕他去死。
那些龍虎山的道士都有些絕望了。
他們臉色蒼白。
這是龍虎山絕對無法承受的代價。
失去張朝霞。
這個代價太沉重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張朝霞笑了起來。
他手中的令牌稍微偏移。
他並不打算落在那個年輕道士的頭上。
那樣可能會給他帶來無窮的後遺症。
他要的，只是將他擊飛出擂台，從而贏得勝利。
哪怕他馬上就會被對方的飛劍洞穿殞命，他也不後悔！
哪怕這種時刻，他已經沒想著自己殞命，讓對方修道之路斷絕。
趙長生心中巨震。
他慌忙想阻止飛劍，但是已經來不及！
出劍本就講究一個劍出無悔。
此時想收手已經來不及。
趙長生心有大愧，這張朝霞無愧為道門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無論是天賦，還是心性，他都是當之無愧的。
難道，這道門第一人張朝霞，就要隕落於此了嗎？
有人驚懼。
自然有人幸災樂禍。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天師府好的。
「好了，就這樣吧。」
「張朝霞勝，為天師大會魁首！」
就在這時候。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隨後整個龍虎山的天地像是停頓了一下。
等到一切恢復正常。
趙長生和那柄飛劍已經消失在了台上。
唯有神色還有些迷茫的張朝霞！
一時間，所有龍虎山道士抱拳，虛空行禮！
「拜見天師！」
趙長生睜開眼。
只見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對面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高瘦老道士。
道士鬚髮皆白，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趙長生自然聽見了那道聲音，以及道士們的驚呼。
「晚輩趙長生，拜見天師。」他收劍入鞘，連忙見禮。
「哈哈，不必多禮。」
「怎麼樣，我判張朝霞贏你輸，心裡會不高興嗎？」
「不會。」
趙長生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張朝霞該贏得這天師大會魁首。
他是實至名歸的。
如果不是他先和南嶽對拼，又再對陣重玄宮傳人，自己是絕對沒有機會將他逼迫到這種地步的。
可以說張朝霞是以一人之力，連續擊敗了南嶽，慕仙，趙長生這三個道門最優秀的年輕人。
大有三英戰呂布的英姿。
趙長生不過是討了巧而已。
「那就好。」
「朝霞這孩子，天賦是沒得說的，心性也是不錯。」
「他是天師之位最好的人選。」
「至於你，趙家一脈，從來都不在山上。」
趙家一脈？
趙長生心裡一動。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要等的人就是天師？
「我能看看那把劍嗎？」
「天師請看！」
趙長生楞了一下，可還是把背上的劍解下，遞給了老天師。
老天師摩挲著那把劍，眼神有些唏噓。
「一千多年了，這把劍最終還是物歸原主了。」
「這也算是你們和李心緣的緣分吧。」
老天師沒有拔出那把劍，而是把他還給了趙長生。
「老天師，李心緣和趙家？」
趙長生想了想，開口問道。
他有些疑惑。
張朝霞最後那一句。
得了那個人的遺澤？
現在想來，那個人說的是李心緣？
畢竟趙長生初了那門傳聞中被他手握而出的天書之外，最大的機緣便是小洞天光陰和這把劍了，還有道袍青衣。這些都和李心緣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所以他有些明白了。
張朝霞說的那個人或許就是李心緣。
他對李心緣的了解並不多。
但是如今看眾人的反應，或許當年的李心緣並不簡單？
至少不是他了解到隻言片語？
那些縣誌對這個道士記載得並不多。
咋看之下只像是一個簡單的道士。
一個有些神通，但是並不是很出名的道士。
很多時候，出名與否基本就等於道法高低。
一個道法通神的人，沒理由寂寂無名。
「李心緣，關於這個人，白姑娘知道得比任何人都多，或許你可以為問她。」
「畢竟他們可是有著一場師徒緣分的。」
「我就不多嘴了。」
「至於你趙家和李心緣，天師府的淵源，我道士可以和你說一些。」
「畢竟，我也是受人之託嘛。」
趙長生連忙正襟危坐。
他還有好多疑問。
「天師府原來有兩大脈，一脈姓張，至於另一脈，想必你現在心裡也有數了。」
趙長生神色驚愕。
他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
趙家，原是天師府一脈？
「這不可能吧？」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另一脈就是趙家。」
「最開始的時候，那時候的龍虎山還不是道門聖地，天師府也不是天師府，也沒有天師。」
「趙家和張家為那時候的道門最大的兩脈。」
「但是呢，後來他們只見出現了一點分歧。」
「雖然我們都並非重玄宮那種守著清規戒律，閉門苦修的道士。」
「但是還是有些人偏向那種修行，便是居山苦修，雖然不至於與世隔絕，但是還是主戰少沾染紅塵。」
「這一脈以張家為首，而你們趙家，則是認為道人該行走世間，居無道觀，身無長物。」
「你們認為道士就該走在紅塵里，為眾生祈福。」
「最終的結果就是，兩脈分道揚鑣。」
「趙家一脈下山去了，帶走了斬妖和殺鬼兩把劍。」
「而天師劍和天師印則留在了龍虎山。」
「兩脈也算是就此分家。」
「後來，張家這一脈運氣比較好，得歷朝歷代冊封，一路壯大，最終成就天師府如今的道門聖地之位。」
「而你趙家，因為主張走在人間，故而在天下大開道脈，最終開枝散葉於天下。」
「但是結果就是，你們沒有一個所謂的歸宿地，就像是沒有故鄉四處漂泊。」
「可以說道家一脈能傳遍天下，你趙家一脈功不可沒。」
「但是代價就是，隨著時間推移，大家都在人人潮淹沒了。」
「因為沒有故鄉，所以便都散去了。」
「兵荒馬亂，天災人禍，傳承逐漸斷絕，到最後，很多人便都忘記了，自己的祖上也是從趙家出來的。」
「久而久之，趙家一脈也就此沒落。」
「也不能說是沒落，可以說現在很多道脈，往上面推個幾千年，便都能和趙家一脈沾親帶故。」
「只不過，他們已經忘記了。」
「趙家已經不再，或者說無處不在。」
「而這把劍，就是那把斬妖。」
「那時候的趙家已經沒落，只有幾個沒有修道天賦嫡系族人帶著這把劍。」
「在那個亂世，他們遇見了天賦出眾的李心緣。」
「後來……」老天師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趙家族長便把斬妖殺鬼兩劍贈給了李心緣，這才成就了李心緣。」
「這邊是你趙家和李心緣的淵源。」
「如今又回到了你的手裡，算是物歸原主了。」
趙長生震驚不已。
難怪自己總感覺自己冥冥中受那個道士的恩澤頗多。
難道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