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暖陽下（47）
天台上。
見幾個人都到地，T收起槍，聲音極冷：「重案組不好對付，分開走，下午兩點，醫院匯合。」
「明白。」張怡點頭。
兩個人從樓梯上離開，一邊走一邊換衣服。
從電梯出來的那刻，剛好全身的衣服都換了個遍。
張怡按了電梯，把槍放進去之後，戴上帽子，看見到處都沒有人之後，才悄聲離開。
幾分鐘后，武警齊出。
而四處，都找不到任何可疑人。
開槍的人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醫院。
秦渺看了一眼手機，就要給天落打電話的那刻，一個小人影率先蹦了過來。
「秦渺哥哥。」
見是天落，秦渺臉上多了一份嚴厲：「你去哪裡了？這會外面亂的很，要是跑丟了怎麼辦？」
因為直播事件，整個S市都被攪得天翻地覆，外面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所幸他這裡是軍方醫院，不至於發生暴亂。
可天落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是很危險的，她對喜惡沒有分辨能力，如果跑出去了，發生意外，他怎麼跟肖瀟交代？
「不會的不會的，我就是在廁所聽幾個護士姐姐說說話，姐姐都不來陪我，我好無聊。」
天落抓上秦渺的袖子，笑嘻嘻的開口：「我們去檢查吧？姐姐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呀？她會不會不要我了？」
「你姐姐今天有些事要忙。」
對於省廳發生的事，秦渺多少也聽說了。
怪不得昨天肖瀟說今天沒有時間。
他垂眸，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女生。
二十分鐘。
應該只是去了一趟廁所。
想到這裡，秦渺心裡的懷疑散了一些，一邊開口道：「天落乖乖的去做檢查，等會姐姐就來了。」
「那秦渺哥哥一定要記得給姐姐打個電話。」
天落揚唇一笑。
秦渺點頭，拉著天落要去按電梯。
突然間，呼救聲傳來。
幾個平板床直接推了進來，旁邊跟著不少醫護。
一眼看過去，基本上都是穿著警服的。
秦渺低頭，把天落交給一個護士之後，立馬跟上去，一邊問：「這是怎麼了？」
「省廳發生一起槍擊案，四人中槍，還有一個人不明原因昏迷，要馬上送搶救室。」
說話的是護士。
一旁，還有醫生道：「因為江陽路的炸彈，不少人都慌了，還有地方發生了踩踏事件，人民醫院接診不下來，只有送我們這裡了。」
看見後面烏泱泱一群人，秦渺「我也去手術室幫忙。」
說完，秦渺往值班室去。
今天他調休，本來是準備帶天落做檢查的。
如今的情況，恐怕休假也休不成了。
換了一身衣服，秦渺給肖瀟發了條消息，又給把天落帶走的護士打了個電話，這才去手術室。
——
檔案室外面，一片血跡。
宋天成被擊斃后，立刻有人撥打120，把程旭幾個人送去醫院。
期間，還有119過來取手銬。
肖瀟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人收拾著檔案室，一點點擦乾淨地上的血跡。
耳邊是單傑鴻不停打電話，接電話的急促語氣。
斷斷續續的，肖瀟拼湊出了後續，江陽路的炸彈還沒有拆除。
距離爆炸只有半個小時。
賀長榮還在前面指揮拆彈事宜，根本無暇顧及省廳這邊的情況，一切都交給單傑鴻處理。
程旭不明原因昏迷，已經送去就醫了。
其他幾個人，一個當場死亡。
還有三個在搶救室，命懸一線。
警力在慢慢回來，晏輕，許少東，幾個人也都到了。
江鈴和賀頌之則是跟著去了醫院。
因為程旭沒醒。
見肖瀟的模樣，許少東率先開口道：「別自責，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在那種情況下，少有人能做出抉擇。」
「是啊，已經很好了。」
晏輕拉著肖瀟的手，試圖給她傳遞一份溫暖。
看著幾個人輪番跟肖瀟說話，單傑鴻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幾個人的話。
他看著肖瀟，開口道：「肖瀟，你要跟我走一趟。」
聞言，許少東皺眉：「去哪？」
「審訊室。」單傑鴻沒有多說，簡明扼要的開口：「同事一場，我也不用手銬，只是簡單的做個調查。」
「她要接受什麼調查？」許少東反問。
「她只是拿槍對著程旭而已，更準確的說，是拿槍對著宋天成，拿槍對著一個罪犯，她犯什麼錯誤了？」
許少東聲音冷靜，卻又處處的不冷靜。
「但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放棄救援人質，哪怕人質是一名警察，也不能覺得隨時可以犧牲他。」
單傑鴻長吸一口氣，不再同許少東說話，而是朝肖瀟道：「走吧。」
「我知道了。」肖瀟扶著欄杆站起身。
身影單薄。
她聲音很低，還有一些無力。
「肖瀟。」許少東試圖拉住肖瀟。
手還沒伸出去，就聽見肖瀟冷漠的聲音。
「我知道如今的局面，不必替我說話。」
「算了。」楊天成也跟著去拉許少東，勸解道：「她沒開槍，只是交代原因而已，都是一個團隊，單隊不會為難她的。」
是的。
肖瀟沒有開槍。
如果開槍了，那就是另外的一件事。
眼下，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讓她去吧。」晏輕跟著開口勸到。
許少東沒說話。
一路走過漫長的台階，直到坐在椅子上，四處都是晃眼的燈時，肖瀟才恍惚的回了一點神。
單傑鴻開了攝像機，見肖瀟還是那副模樣，不由問道：「你還好嗎？」
從第一次談判，肖瀟帶了幾個人出來之後，她就一直是這幅樣子。
直到，肖瀟舉槍上前，對著程旭。
見肖瀟沒說話，單傑鴻思索兩秒，又開口問道：「需要給你安排一個心理醫生嗎？」
雖然不知道肖瀟有沒有心理疾病。
但就目前的狀態來看，肖瀟的精神太差了。
可能是由於心理原因造成的。
有可能是程旭被抓。
也有可能是一連五個人死在她面前，血濺了她一身。
「不用了。」
肖瀟搖頭，在單傑鴻的那張臉上，她終於找回了一點力氣。
按住不停顫抖的左手，肖瀟定神，努力的使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而後，她開口道：「單隊，要問什麼，你問吧，該說的，我一定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