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暖陽下（59）

聽到江鈴的話，程旭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是肖瀟？

怎麼可能會是肖瀟呢？

最可笑的是，直升機都墜毀了，可工作證還能被人撿到，而且還順著工作證，聯繫上了他們。

一定是T字母團隊故意的。

一定是。

江鈴看著程旭，想了想道：「程隊，要不然過去一趟？還是等他們結果出來……」

江鈴有些猶豫，所以話並沒說完。

剛剛如果不是電話響起，他們的爭執是不會結束的。

楊天成本來就對沒有證據有些介懷。

如今再說去Z市尋安鎮的話，總得先問一問大家的意見。

Z市，已經是邊境了，緊挨著鄰國。

不同於從S市去A市。

從S市飛去Z市，需要中途周轉，要是到尋安鎮，還得再轉車。

哪怕是連夜出發，到尋安鎮也明天中午了。

後天就是羅海的追悼會。

不論誰去，都趕不回來。

重案組幾個人在一起搭檔這麼多年，如今羅海已經走了，他們不想錯過追悼會。

而且，若是像之前前往A市一樣，是因為T字母團隊控制了應紅山，要集體性殺人，他們去到也沒什麼。

服從命令，服從安排。

可現在，只是程旭自己有所懷疑。

不僅如此，程旭連一個像樣的證據都拿不出來，賀廳也沒有批准。

只因為這個，就要錯過羅海的追悼會，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程旭也想到了這些，他起身，語氣沒有波瀾：「我自己過去一趟，馬上就走，江鈴，要一個當地派出所的電話，發我微信上。」

見程旭起身出去，楊天成看了一眼單傑鴻，小聲道：「要不，還是去看看，萬一真的是肖瀟呢？」

「也可以等那邊確定結果啊。」

江鈴堵著楊天成的話，反問：「我們去了能幹什麼？能立案，還是肖瀟真死了她能起死回生？」

說起這些，江鈴就想起了之前肖瀟的作為。

在檔案室門口，肖瀟沒有一點要顧及程旭的意思。

如今程旭為什麼還要這樣關心肖瀟的動向？

反正已經是人體組織了，顯然人已經死了。

確定了再去，結果不是一樣的嗎？

是肖瀟那就是肖瀟。

不是肖瀟，不管去還是不去，那都不是肖瀟。

想到這裡，江鈴停頓了一下，又一次開口道：「要是程旭能拿出證據，我就去，拿不了，我是不會去的。」

她默了一聲，又開口道：「肖瀟離開S市，本身就要承擔責任的，視頻也都看過，單隊提醒過她，最近一段時間不能離開。」

「算了算了。」

單傑鴻招了招手，開口道：「說一句實話，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立案，程隊要查，是他自己的事，跟我們沒有關係。」

聽到單傑鴻的話，江鈴微鬆了一口氣。

晏輕動了動唇，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單傑鴻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這件事從根本上來說，是程旭自己的事，跟重案組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

從會議室出去，程旭開車去加油。

下樓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飛機售票。

大概是因為在Z市轄區墜毀了一架直升機，還有人員傷亡，所有城市飛Z市的航班都停了。

Z市墜機事件已經登上了熱搜。

據官方消息，直升機上只有一個人，只不過，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遇害者名單並沒有出來，但各方傳言已經愈演愈烈。

去Z市路程較遠，一路都要加油，程旭標記好的地圖APP里的服務點，從加油站出去，就看見了在冷風裡縮成一團的賀頌之。

隨著冬天的來臨，氣溫也急轉直下。

程旭看見賀頌之，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還是把車開了過去。

這個點，賀頌之應該在家。

從戒毒所出來后，他們去了省廳，在賀長榮辦公室被訓了一頓以後，程旭就跟賀頌之分開了。

這個加油站離省廳比較近。

賀頌之這個點來，大約是賀長榮接到了通知，亦或者是單傑鴻跟賀長榮報告了他要去Z市的打算。

賀頌之這會，要麼是來堵人的，要麼就是想跟著一起的。

程旭車停在賀頌之旁邊，還沒降下車窗說話，副駕駛的門已經從外面扣開了。

賀頌之縮進去，席捲而來的溫暖，使得渾身都舒暢起來。

程旭沒開車，手落在方向盤上，看著賀頌之。

系好安全帶，見程旭還沒有開車的準備，賀頌之看過去，催促道：「師父，怎麼不開車？走啊，去Z市遠著呢。」

「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走路來的。」

賀頌之看著程旭，坦言道：「剛剛我準備去我爸那裡，然後在辦公室外面，看見單隊進去了，忍不住就去聽了聽牆角，師父你放心，我一定不給你拖後腿，而且我們兩個人，還可以換著來開車。」

本來賀頌之是準備回去的。

但是想到自己老母親的囑咐，還是準備去賀長榮辦公室等會，兩個人好一起回家。

沒想到單傑鴻也去了。

他以為就是彙報白天的情況，但是沒想到，單隊說的，是肖瀟好像在Z市出事了，所以程旭要連夜去Z市。

肖瀟出事，程旭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且，在程旭昏迷的時候，中間有幾次都在叫他，叫他把肖瀟控制起來。

然而，他自己礙於主觀意識，覺得肖瀟不可能是殺人兇手，也不能被無緣無故的通緝。

一直沒有行動。

這會肖瀟失蹤或者死亡，或多或少，都和他有一些關係。

程旭望著賀頌之，漆黑的眸里看不見喜怒，也沒有什麼情緒。

過了會，程旭問道：「羅海的追悼會就在後天，你不準備參加嗎？」

「那怎麼不參加？說起來師父你之前跟單隊還是兄弟，他也太不了解你了，你怎麼會錯過羅海哥的追悼會呢？」

其他人大概都沒有想過，程旭連夜出發，是擔心肖瀟的情況，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想趕回來，參加羅海的追悼會。

若非如此，程旭完全不必連夜出發。

他心裡記掛的，不止肖瀟，還有羅海。

而且，白天都監控視頻賀頌之也看過，為了救羅海，為了避免羅海再次被注射毒品。

程旭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拿了手銬丟了槍。

誰還記得，當初在花柳鎮的行動報告里。

關於衛平挾持肖瀟，程旭自己的書面報告。

杜絕兇手逃脫的任何可能，哪怕是會傷及人質，也要把衛平安兄弟及背後的販毒組織剷除乾淨。

他說，他可以給肖瀟陪命。

對待羅海和肖瀟，程旭是不同的。

肖瀟是人質，程旭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不妥協，鬥爭到底，哪怕是兩個人都因此而喪命。

可人質換成羅海的時候不一樣。

程旭幾乎是瞬間就選擇了妥協。

可能是看不得一個優秀警察的犧牲，也可能是覺得他不能虧欠羅海，但可以虧欠肖瀟。

旁人不懂，但是賀頌之明白。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定要認程旭做師父的原因。

聽到賀頌之的話，程旭沒說什麼，直接發動車，言簡意賅：「早點休息，路上還人。」

——

抱歉，我在一線，睜眼閉眼都是上班，實在是沒有多的精力更新，但是空閑時間還是會努力碼字的，感謝大家的喜歡還有最近幾個新的小可愛，實在沒辦法一一回復，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