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入局
桑婉跪著往前挪了兩步,皇帝身邊的御前侍衛立即護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擺擺手,兩邊的侍衛才退了下去。
桑婉不顧周圍人的各色目光,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陛下,這件事情的蹊蹺多之又多。其一,廠督大人和蘇答應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害她?其二,廠督大人就算是出於什麼私仇想要害她性命,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了手還不逃走?其三,桑婉聽說蘇答應的手裡握著大人身上的環佩,可是大人身上的環佩早在兩天前就不知所蹤,這件事情易宮上下宮人都可以作證!」
面對桑婉的控訴,太子李延不由得眸光微顫。
他苦心籌謀這麼久就是為了讓李賀鋃鐺入獄,絕不能就這樣被毀了!
太子給一旁的御前侍衛統領遞了個眼神,統領便上前說道:「陛下,廠督大人和蘇答應是否有私仇,要好好審問了廠督大人才能知道。最重要的是,我們趕到的時候,廠督大人的衣角帶著血跡,正立在蘇答應的屍首旁,行色慌張,形跡可疑。微臣以為,廠督大人和蘇答應被害一事脫不了干係!」
李賀冷笑一聲,厲聲道:「看來統領大人是要特地置我於死地嗎?」
他雄渾有力的聲音一響起,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桑婉轉眸看向李賀,只聽到李賀說道:「咱家從未害過蘇答應的性命,咱家之所以衣角帶血,是因為在御花園發現了一個太監模樣卻鬼鬼祟祟的人,咱家一路跟著他,卻發現他武功高強,慌亂之中和他過了幾招,傷了他的左臂,所以衣角帶了血跡。咱家循著蹤跡來到燕清池胖,就發現了蘇答應的屍體。」
桑婉趁機說道:「陛下,正好所有宮人此刻都在這裡,不如就讓御前侍衛當著您的面將小太監們的左臂都檢查一番,若是真的有受傷的,那說明廠督大人沒有撒謊!」
太子一聽這話再也無法冷靜了,上前說道:「父王,兒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今晚是除夕夜,不如將廠督大人關入大牢好好審問,也不至於毀了我們的合宮宴會。」
皇帝氣沖沖地罵道:「哪裡還有什麼合宮宴會?朕的蘇答應在合宮宴會上被人所害,這除夕宴已經被毀了!」
「陛下。」桑婉傾身向他行了大禮,「若是幕後真兇不除,這皇宮就永無寧日。現在他們的手已經伸到了廠督大人的手上,若是廠督大人被除,陛下就少了左膀右臂,那下一個被盯上的,就不知道是誰了啊!」
皇帝聞言心中怒火中燒,他知道桑婉大膽,但沒有想到她竟如此大膽。:
一旁的國師見勢不妙趕緊上前,「陛下,天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禍。微臣斗膽,請陛下在此徹查此事,還廠督大人一個清白,讓幕後真兇無路可逃!」
李賀門下的大臣們也紛紛站了出來,「請陛下徹查此事!」
大勢所趨之下,太子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能冷眼旁觀希望不要惹禍上身。
立在皇帝身邊的皇后心急如焚,剛想再勸皇帝幾句,就聽見皇帝沉聲道:「既然廠督大人說有位武功高強的太監隱藏在朕的皇宮中,正好今日諸位都在,就來徹查一番。」
「御前侍衛。」
「在!!」
「給朕查。」
「是!!」
御前侍衛聽令,立即開始將小太監們都排成一列又一列,在皇帝和皇宮諸人的面前接受盤查。
因為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太子想要將那人偷偷放走也難以成行。
那小太監原本就是太子宮裡的太監,是太子在宮外尋得的武林高手,就是為了讓他進宮引李賀入局才設計了此事,沒想到……
李延轉眸看向皇后,希望母后能夠阻止此事。
但是皇后只能僵硬地沖他搖搖手,事已至此,她也沒有了任何辦法。
很快,御前侍衛們就將那位小太監給揪了出來。
「陛下,此人左臂有刀傷!」
被揪出來的太監迅速被御前侍衛給架了起來,他左臂上的傷口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此刻正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躲在後面的後宮嬪妃們不小心見到了這情形,紛紛失聲驚呼起來。
李賀冷聲道:「皇上,奴才追捕的正是此人。」
那小太監沒想到自己會被抓到,此刻已經完全慌了神,時不時地往太子的方向瞅去。
太子心跳如雷,一張臉上慌亂一片。
皇帝開口問道:「這是哪個宮裡的太監?」
一旁的大太監小聲答道:「陛下,這是太子宮中的小太監。」
此言一出,眾人皆震驚。
桑婉面向皇帝說道:「皇上,太子宮中的小太監為何武功如此高強?又為何在除夕夜鬼鬼祟祟引廠督大人來到池水旁,不就是為了誣陷廠督大人,斬除陛下的左膀右臂嗎?」
皇帝一向多疑,聽到這話心中已有了主意。
他抬眸看向被人押著的李賀,眉宇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太子,你能否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延此刻早已經是戰戰兢兢,他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漏洞百出。
就在太子苦思冥想不知該如何解釋時,皇後向那小太監投去了威脅的目光。
那小太監咬咬牙吼道:「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奴才雖然會些武功,但也都是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哪裡能和廠督大人這樣的絕世高手過招?」
統領健步來到他的面前問道:「那你左臂上的傷是從何而來的?」
「奴才也不知道為什麼?奴才原本是在池水旁照料嬪妃們的,但是廠督大人一看到奴才,就不由分說地上前來劃破了奴才的胳膊。奴才若是有一句虛言,只管教天打雷劈!」
桑婉都被這些人的顛倒黑白和皇帝的糊裡糊塗給氣笑了。
「既然是受傷了,你為何不去處理傷口呢?反而躲在角落裡鬼鬼祟祟,難道不怕自己血流不止而死嗎?」
那人抬眸看向桑婉,眸中滿是憤恨。
「求陛下明察,奴才從未做過鬼鬼祟祟之事,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李賀毫不留情地說道:「陛下,他的武功究竟如何,您讓御前侍衛試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