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兩軍對陣
且說洹州的明成王，命麾下將軍楚先河於洹州城外安扎數千軍帳，帳前架起火堆，並協調洹州軍部大備酒肉運至數千帳中，以迎各方軍隊。
而後他坐於府衙之中，靜待來將。
各方軍隊皆於凌晨齊聚洹州城外，領將紛紛策馬入城，至洹州府衙向明成王報備人馬輜重。
明成王下令三軍駐紮城外，養精蓄銳，天明出征。
城外一望無際的楚軍營帳燈火通明，大將軍呂宥與楚先河、馮陳、周鞏、姜開等幾位將軍以及各自副將皆融入三軍之中，同所有將士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說說笑笑侃侃而談。
酒過三巡，有人唱呼——
「揚風兮雲搖，
動石兮水漾。
木有弦兮弦有音，
弦有音兮迢迢……」
人人會唱的楚國軍中小令響起。
人們沒有在意誰起的頭，都跟著著哼唱起來：「伴一程兮城前士，
君以心兮死亦足。
天山風雪兮戎裝，
夙夜星河兮無歸……」
幽幽歌聲隨著寒風漫布洹州城，洹州府衙的明成王此時已回到房中，聽聞此音，更是全無睡意，終是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天微亮，城外楚軍已經列好方陣，騎兵在前，步兵在後，面向城門而立。手執長兵，立於身側。英姿勃發，一望無際。
城門漸啟，一落地長鬃烏黑戰馬踏蹄而出，馬上坐一年輕男子，頭戴束髮紫金冠，身穿龍面吞頭涼銀鎧，肩披錦面雪絨掛，手持丈八龍紋槍，此刻之明成王，端的是威風凜凜，器宇軒昂。
馬出城門，明成王高舉龍紋槍，三軍齊呼，聲震山河！
槍落聲息。
楚先河馭馬上前，大聲道：「稟小王爺，楚先河部整裝完畢，時刻候命！」m.
然後馮陳、周鞏、姜開三人分別馭馬上前，大呼：「馮陳，周鞏，姜開部整裝完畢，時刻候命！」
明成王扯動韁繩，戰馬在三軍之前踱步，高聲喝道：
「宋人盡皆宵小，本王視之如草芥，楚國兒郎可有懼焉？」
「土雞瓦狗，何懼之有？」三軍回應。
「好！好一個土雞瓦狗，兄弟們，可願隨本王一鼓作氣攻入洛城？」
「願往！」
「願往！」
「願往！」
三軍三呼，聲撼鬥牛。
此刻，看著眼前霸氣威武的三十萬將士，明成王心裡的一絲陰霾一掃而空，不覺暗自嘆道，吾有此雄獅，焉能敗之？攻破洛城，當手到擒來也！
……
天色空濛，三十萬楚軍浩浩蕩蕩出發，回首望之，紅如血海，不見盡頭。明成王和一眾將領在前，其中鐘不離座下七個弟子亦在左右。
洛城與洹州之間路途眾多，卻盡皆小路，唯一的一條寬闊平坦的主道路需途經一處名為關陽的平原。
未幾，前方楚軍斥候來報——
洛陽城內宋軍盡皆出城，此刻已停於關陽平原！
對此，明成王並不詫異，穆朔臨行前曾和他密談良久，已然料定，宋軍面對三十萬楚軍的總攻勢必不會坐以待斃，必定會出城迎戰，而關陽平原就是絕佳的決戰之地。
「甚好，公平一戰，乃我等所願也！」
塵風說罷，一磕馬腹，陡然加快了速度。
他不懼怕和任何軍隊正面相抗，身為三軍統帥，他了解自己的部眾，有著必勝的把握。
他麾下一幹將領聞言，同樣欣喜，他們和明成王有著同樣的想法。
自南下以來，攻城拔寨數不勝數，未嘗一敗，后打至洛城才罷。那也是趙潯採用了猥瑣不要臉的戰法，才苟延殘喘至今，若是早就真刀真槍的干，現在他們這些人早就摟著趙世凌的妃子喝酒了！
一個時辰后，三十萬楚軍終於到了關陽平原，後續兵馬橫推上前，與宋軍隔百步對峙。
楚軍高舉兵器吶喊，向宋人示威。
「趙潯小兒來了嗎？」
明成王喊道。
他已經看到了宋軍最前排一眾將領和一些有頭臉的江湖人，在那些人居中的位置，身騎白馬那人便是趙潯，他當然認出了趙潯，此刻是有意這般調侃。
「此乃你明成王葬身之地，本宮焉有不來之理？」趙潯回應道。
「哈哈哈，黃毛小兒口氣不小！本王聽聞你洛城有一個蔣寧兒，國色天香，身段妖嬈，本王這些將士垂涎已久，若你將其奉上，今日留你全屍如何？」
蔣寧兒和趙潯的關係明成王早有耳聞，曾攻打洛城時便用過「拿下洛城，睡蔣寧兒！」的口號。此刻他這般說，自有辱沒趙潯之意。
他這話說完，楚軍士兵急忙伺機高呼三聲：「拿下洛城，睡蔣寧兒！」
然後軍中傳來赤裸裸的鬨笑。
趙潯臉色頓變，宋軍將士則破口大罵。
「哼！大丈夫豈逞口舌之快？吾乃寧遠將軍陳桑是也，楚賊誰敢與我一戰？」
宋軍之中一個體格壯碩的將領手揮長槍虎虎生風，一馬當先衝出，上前叫陣。
「手下敗將，我來戰你！」
楚軍之中一個身形相對瘦弱的將領手掄流星錘馭馬上前。
此人名姜開，當日在綏城曾與陳桑交過手，當時二人大戰三十幾個回合，陳桑敗下陣來，丟了綏城。
只見姜開流星錘於頭頂盤旋，發出嗡嗡聲響，五步之時猛地掄出。
陳桑身體後仰躲過一擊，同時長槍與身前環過，直刺向姜開心窩。
姜開冷哼一聲，手中鐵鏈一抖，撞在槍尖上，然後一扥，那流星錘直接回返，向陳桑腦袋撞去。
陳桑一個後空翻躲過重鎚，然後再次向姜開刺去。
二人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不分上下。
戰馬分開之後再次向前衝鋒——
當！
二人再次交上了手。
這次陳桑明顯不敵，那鐵鎚直接撞在了槍桿上，槍桿一彈，實實撞上了胸膛。
陳桑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急忙掉頭跑。
姜開哪肯輕易放他走，駕馭戰馬就追了上去，宋軍見狀，急忙迎出十幾個人，前來接應陳桑。
姜開二話不說，流星錘猛地掄出，生生撞在陳桑后心之上，將其撞於馬下，然後扭頭便走！
楚軍大呼威武。
首戰告捷，大大鼓舞了楚軍士氣，明成王欣慰的點了點頭。
而宋軍則是咬牙切齒，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