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贇

時間撥回到林筆他們逃離上方城，洛水城的士兵準時抵達了上方城，迎接他們的是已經有所準備上方城眾人。原本想打一場突襲戰的洛水城執政官，只能堂堂正正擺開架勢，準備正面打下上方城。

中部都市都沒有城牆，從一開始，戰鬥就演變成巷戰，並且是對上方城一方，壓倒性的不利，這是理所當然的，聖靈會方面，一共就兩百多聖職者，兩千多聖城士兵，上方城打下來也才一個星期多一點，如果是順風還好，如今眼看不敵，上方城原本的士兵又如何願意為聖靈會送死，倫達城先前派過來鎮壓的士兵也是如此，他們的家都在倫達城，此刻不倒戈都是對聖靈會的一點信心維持住的結果，真正能形成有效戰力的，只有之前販賣人口，搞定的近兩千混混，他們和聖城士兵，統共四千人，對抗著由大皇子霍爾，洛水城，協會組成的一萬多人的聯軍。

王舒蹈很清楚，這點士兵遠不足以防禦整個上方城，所以他們選定的防禦圈，從一開始就放在原議會大廈的地址，就和上方城的名字一樣，議會大廈本身的地勢就是整個上方城最高，加之原本就有的防禦工事，才有可能抵擋對方，如今把那些無法判斷是否願意為聖會死守的士兵派出去儘可能的消耗對面聯軍，本就是應有之義。

「主教大人，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出動能力者。」

一旁的助手調取著各處空攝，俯瞰著戰局。

「是的，畢竟上次還在這裡死了一個四階惡魔。協會也不是蠢人，在我們有大規模動作前，他們應該只會出動常規戰力，逼迫我們拿聖職者去消耗了。」

「能否發動請神儀式，直接攻擊對面空天母艦呢？」

一旁的助手指著遠方不斷爆兵的空艦說到。

「倒是的確能攻擊到，不過怎麼看都感覺這是在引誘我們吧。」

「我認為他們極有可能誤判請神儀式的威力，而且，如果為了保險，我們可以使用血祭召喚，大家都做好了為聖會獻身的準備，如果局勢不可抵擋，還請主教大人能夠下決斷。」

「……我明白了。放心吧，如果需要犧牲，我不會猶豫，也包括我自己，為了聖光。」

「為了聖光！」

……

「你說什麼？安全協會的人全都消失了？可他們帶來的士兵還在下面！」

「我們已經確認過了，倫達城原來協會地底下的傳送陣有使用過的痕迹，時間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確實溜了。」

來自魔境的代表，三階惡魔李贇冷哼一聲，

「這群小人！」

「你看是不是有了什麼變故，他們才突然撤離，說實話，我完全看不出這種操作，有任何的好處可言。」

李贇看了一眼洛水城城主，並沒有因為自己三階的身份盛氣凌人，耐心解釋到，

「我們不是遵循好處行事的類型，哪怕是安全協會那群小人，也絕不會像人類商會那般，完全遵循利益行事，我更願意相信，這種把整個協會孤立的背叛行為，是出於他們高層的某種代價。」

「代價？四階之後不是已經沒有代價了嗎？」

洛水城執政官只是人類，並不清楚能力者最頂端的機密。

「如果你把代價視作負面的，與惡魔的交易，那確實，四階能力者是沒有代價的，但實際上，在高階惡魔眼中，所謂代價，更像是惡魔本能給你的行事準則，你越貼近這個行事準則，就越容易晉陞，所以很多哪怕你們人類看起來毫無好處的事情，

放在惡魔眼中，未必就不是好事兒，這是從物種最根本就決定的，人與魔的區別。」

「受教了，那現在怎麼辦？」

「就這樣吧，反正大概率我們不會出動能力者，他們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把士兵留了下來。而且神魔大戰過去了這麼久，其實我都有點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接下對面的請神。」

「三階都無法抵擋嗎？！那神魔大戰魔族憑什麼贏得勝利的。」

「……和現在很像呢，聖光力量天生克制惡魔力量，但滋養於慾望的能力者，數量遠遠多於苦修的聖職者，中低層數量的絕對差距，最終導致聖靈會戰力損失逐漸跟不上魔族的補充。

不過，哪怕是如此，我也不覺得，這是你一個城池能抵禦的，他們可不是過江龍啊，他們就是那條江。」

洛水城執政官想起自己已經身在魔境的幾個孩子，只是微笑說到，

「無所謂了，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拿整個洛水城效忠，換一個機會而已，我已經做好了死在這兒的心理準備。」

「……難怪你明明有機會晉陞，卻仍然是個人類，這樣的情感，確實不屬於我們，我表示尊重而不理解。」

「哈哈，人和魔，本來就不需要相互理解吧，煩請你繼續呆在這兒了，我去下面指揮去，相信他們抵抗不住的時候，必然會孤注一擲，到時務必小心，空天母艦沒了就沒了，還請保全自身，回了魔界照顧他們一二。」

「嗯，我會的。」

在上方城外圍稀疏的抵抗后，聯軍很快接近了議會大廈，到此真正的交火才正式開始，並且因為地方狹小，真正的交火面積並不大，儘管聯軍各種高爆，激光武器都掏了出來，但在聖城士兵狂熱的抵抗下，進展甚微，焦灼之下，聯軍率先變招，空天母艦仿若完全不在乎請神儀式，放棄了安全距離，直接進逼議會大廈，之後，整個空艦搭載的武器，開始對聖靈會陣地開始火力覆蓋，勝利的天平一下子向聯軍傾斜，王舒蹈無奈，丟失倫達城不僅僅是丟失了一個據點，還有他們放置其中的大量軍用物資，如今，這些物資正反過頭來攻擊他們。

「讓聖職者代領突襲隊，強襲空艦。」

「只怕會損失慘重。」

「管不了那麼多了，讓他們肆無忌憚的在上面開火，底下的士兵根本沒辦法打。」

「請神……」

王舒蹈直接打斷道，

「不行，上次他們可是死了一個四階惡魔，如今膽敢再犯，最起碼也得有三階坐鎮了，看不到他出手，絕對不可以妄動。」

整整三十隊突襲隊，每隊十人，由聖職者帶隊，乘飛行器強襲空艦，然而聯軍早有準備，早已經蓄勢待發的士兵組成方陣，在空中狙殺突襲隊，接近三分之一的突襲隊被擊毀在了空中，剩下的部隊，剛一接觸空艦，就被等在上方的能力者，用各種手段抹殺在了艦上。

三百人的隊伍，就此團滅。

「沒辦法了，讓城中的高階聖職者，跟我一起上。」

看著突襲隊團滅，王舒蹈沒有半分猶豫，將聖經放到了一旁，拿起了手杖，走向了飛行器。

「不行！主教大人，你若不在了，誰來指揮！」

「我不上不行了，低階聖職者殺不上去，我雖然只有六階，但對面至少也要五階能力者才能壓制我，而且我身份特殊，極有可能誘得他們的高階能力者出手，到時候我會用秘法，逼他們的三階惡魔出現，到時候不要猶豫，直接請神儀式。」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等唯一神信徒，為聖光而死，理所當然，不用為我擔心，記住，切切不可猶豫。」

王舒蹈交代完一切，帶領著上方城所有的七階以上聖職者，又藉由三百聖城士兵掩護，沖向了空天母艦。

空艦一如既往，在他們還在空中時，就開始了狙殺，只見王舒蹈等人，齊齊扔出十字架，受神明洗禮后的十字架，一同爆開，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光牆，眾人硬頂著光牆，衝到了空艦之上。

剛一落地，王舒蹈就感覺腰間有大危機，沒有絲毫猶豫，王舒蹈啟動秘法，被洗禮過的身軀，就如同十字架一樣，爆發出強烈的光線，光線肆意發泄，切割著眼前一切，煙塵落地，只見欺身到他們身邊的能力者，盡數死亡，而沒能第一時間開啟秘術的聖職者，則已經梟首。

王舒蹈沒有時間感受自身體五臟六腑傳來的錐心的痛，提起手杖，就如同追殺林筆時一樣，光線如實體化，收割著空天母艦上敵人的性命。

更有聖職者，直接全身燃燒，整個人化身為聖光炸彈，狠狠地炸到了空艦身上，在王舒蹈等人的自殺式襲擊過後，火力覆蓋終於被打斷，眾人正松下一口氣，卻感一股彌天的壓迫感襲來，李贇看到王舒蹈帶頭衝鋒，並沒有猶豫，抬手就抓向王舒蹈，而就在感受到三階惡魔波動的瞬間，議會大廈頂部，一百多人的請神儀式再度發動，不輸李贇的強大波動從中散出，一隻金色的大手，朝著李贇抓來。

「等你好久了。」

李贇感受著金色大手傳來的波動，心中稍安，而後全身魔能放開，只見整個空天母艦所在區域，盡數被染成了黑色，王舒蹈與聖職者們無不七竅流血，暈倒在地。

而後李贇集中力量，與金手撞在了一起。

「噗！」

數百名聖職者同時噴出血來，三階之威，金手尚能抵擋，而布置請神儀式的聖職者們卻已經抵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