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謠言

菲兒看到林筆如臨大敵的反應，笑的更是燦爛，神態愈發妖嬈撫媚，輕聲問到，

「我有這麼可怕么？小林弟弟～」

林筆無視了菲兒的挑逗，

「的確很可怕，尤其是看到你這張和伊芙琳八分相似的臉，不過我很好奇，你不是她繼母么，為什麼和她長的這麼像？」

菲兒見林筆叫破自己身份，笑吟吟的重新坐了下來，

「不是我長的和伊芙琳像，是長的和她母親像，誰叫老瑞思坦喜歡這樣的呢，不過也多虧了這張臉，我才有機會，從這骯髒穢亂的地方逃出去，如今更是重獲新生。」

林筆度過了最開始的緊張，坐到了菲兒對面，

「你以前是貧民窟的人？」

「怎麼？不信？我對這兒，可比你熟。」菲兒搖了搖手指，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看西蒙他們都不認識你。」

「呵呵，誰做生意做到他們家啊，一個個都是些改造狂人，下面那玩意兒還有沒有都是兩說，做他們生意，難道要看他們擼一晚上鐵？」

看著菲兒面不改色說著粗鄙之語，林筆信了她的確出生於貧民窟。

「那你一開始隱瞞身份幹什麼，看我認不認得出你？」

「誰隱瞞了，我就叫菲兒啊，以前我在貧民窟就叫這名字，現在老瑞思坦死了，誰還願意當一個瑞思坦夫人呢？我可沒有辛苦打理家裡，卻為他的兒子做嫁衣的善心。」

菲兒絲毫沒有掩飾想要吞掉瑞思坦家族的慾望。

「聊正事兒吧，你找我幹什麼。」

林筆不想再和她扯淡了，直入正題到。

「一呢，看看你晉陞了沒有。」

「那很抱歉了，還沒有，而且材料也還在我師傅那，你找錯人了。」

「你想多啦，我可不在乎一份九級的材料，只是好奇而已，陳銳的能力，連我都有些棘手，你卻把他壓制的死死，畢竟我以前也只是個討好人為生的女人，對戰鬥可是一竅不通，還想來取取經呢。」

「嗯，我覺得戰鬥這個東西，要多打，經驗都是打出來的，你現在回去了就向倫達城王族宣戰，保管你晚上你就戰鬥經驗十足了。」

菲兒也不理林筆瞎說八道，繼續開口，

「第二嘛，我陷入了瓶頸，想請教下你師傅，畢竟，這城裡我認識的五級能力者，也就你師傅了，你知道的，五級之後，能力者就已經完成了人向惡魔的蛻變，雖然還有代價，但晉陞就不需要材料了，只需要積累感悟機緣等等等等，我如果在下城區和你師傅見面，恐怕會引起內城裡人的警惕，所以想讓你安排下，在貧民窟，讓我和你師傅見個面。」

「瓶頸？據我所知，你半年前還只是一個九級能力者吧，半年就晉陞了五級，你能有什麼瓶頸。」

林筆不無羨慕的酸到，自己十年未能突破的境界，別人只用了半年，就和自己師傅站到同一高度了，其中固然有資源的不對等，但如此迅速的晉陞，還是讓林筆感到泄氣。

「你們倒是調查的挺快，不過你們也只看到表象，我的水到渠成，是日復一日精進而成的，絕非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菲兒並不在乎外界怎麼看，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與其說自己用了半年時間從人走向惡魔，倒不如說自己用了目前為止的一生，去扮演一個人。

「你安不安排。」

「不安排，不想和你扯上關係，一看就很麻煩。」林筆搖了搖頭拒絕到。

「那我可就對你出手咯，殺了你把蕾薩引過來，說不定和她再打一次之後，我就突破了呢。」菲兒伸出一隻手，虛抓了林筆一下。

「你打不過我師傅，殺了我之後，你只會被生氣的師傅撕成碎片。」

林筆並沒有在意菲兒的威脅，要出手她早出手了。

「確實，如果殺了你，你師傅就晉陞成四級惡魔了，我確實就打不過了呀。」

菲兒輕描淡寫的話，落在林筆心中卻宛若雷霆。

林筆帶著殺意看向菲兒，菲兒只是雲淡風輕的擺擺手，

「看來確實是這樣呢，怎麼樣，我這人心的惡魔，是不是還挺合格的呢。」

菲兒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直視著林筆繼續說到，

「我的能力是看穿人心，而代價，則是男人的命。不知道這樣，誠意夠不夠，小林弟弟～」

……

林筆帶著菲兒穿過一片片貧民窟，向下城區進發，菲兒皺著眉頭，跟著林筆在貧民窟不斷的繞圈。

「在貧民窟見面不好嗎，非要帶著我在這裡穿，衣服都髒了。」菲兒說到一半，又改了腔調，調戲到，

「還是小林弟弟你心懷不軌，想繼續享受和姐姐的二人時間？」

林筆閉了一下眼睛，強行無視了後半段，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大概是夫人當久了，既沒有自己的情報網，更是對倫達城的環境，人事等等一竅不通。你今天來貧民窟，消息根本藏不住，我如果把師傅也喊過來，那才是愚不可及，而且也不遠，我們事務所本身就在貧民窟邊上，靠著上城區，可沒委託給我們接。」

「還有，不要把你的能力當成多麼獨一無二，精神系能力者，且不說粗暴的看穿，幾乎大多數都能通過對方的情緒，動作等等，精準的明白對方的想法，其中更有不少反制的辦法。你如果抱持著能看穿人心就肆無忌憚，呵……」

林筆沒有繼續往下說，菲兒卻是被提醒了，自己自和蕾薩交手之後，各路勛貴的邀請函紛至杳來，自己似乎也開始飄飄然了，心中泛起一絲危機感，菲兒皺起眉頭，開始思索自己這段時間有哪些錯誤。

林筆看著沉默下來的菲兒，也稍微輕鬆了些，不過一回想到菲兒說的，又是無窮的苦惱。

一般來說，對於能力者，自己的代價以及能力，是必須隱藏好的，尤其是代價，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在支付代價的時候，被人暗算，但蕾薩是個例外，蕾薩簽約的惡魔，暴戾恣睢，給蕾薩開出的代價，也是簡單粗暴的對周圍開始無差別攻擊，這導致了，蕾薩幾乎可以無限使用能力，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蕾薩本人的力竭，這也是蕾薩能一路從老家殺到倫達城，並至今還能安生活著的原因。

以前和蕾薩結仇，對蕾薩發出通緝令的城邦以及幫會，也只在蕾薩離得遠遠的之後，才敢發通緝令挽回下顏面，要讓蕾薩在自己老窩鬧起來，沒人敢冒這個風險。

本來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包括蕾薩自己，都覺得，就是這樣的，所以在林筆第一次提出，利用他的自愈能力，輔助於安全協會的各種舉措，試圖將蕾薩的代價變得可控時，蕾薩看著眼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也並不以為然，不過是又要死在自己生命中的一人罷了。

然而林筆沒有死，不管是因為什麼，林筆即便腦子被燒焦，心臟被洞穿，但他仍舊活了過來，那是第一次，蕾薩在使用了能力之後，在變身惡魔肆意發泄之後，發現自己的身邊，沒有屍體，蕾薩已經描繪不清當時的模樣，唯獨看著林筆的身體，她的心，再次如同人類跳動。

之後，蕾薩就和林筆一起過活了，自己教他戰鬥，知識，他負責幫自己善後，而在他成年後，更是把自己的委託都接管了下來，要求自己盡量別使用能力，蕾薩當然沒有拒絕，但也就在這個時候，讓師徒二人無法承受事情，發生了。

……

「呵，徒弟啊，我還以為你從貧民窟跑回來，是想師傅了，結果你又帶回來一個女人？」

蕾薩看見林筆和菲兒進到事務所，眉頭皺了一下，雖然是對著林筆講話，眼睛警惕的注視著菲兒，調查完菲兒的資料后，師徒二人都很驚訝，她成為能力者，應該就是老瑞思坦死的時候，那不過一年前，而她開始服藥，突破，更是在半年前，僅僅半年，從九級能力者搖身一變，能與蕾薩過幾招，即便天才如蕾薩，也不敢輕視。

菲兒渾然不在意蕾薩的視線，

「哎呀，客人來了，不請坐坐嗎。」

林筆給兩人倒上茶，也坐到了蕾薩的身旁，等待菲兒的開口。

「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問我。」菲兒看向蕾薩。

「你一個新晉者，都能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也清楚。」

蕾薩看向一旁的林筆，心中輕嘆。

「我甚至已經查出了，謠言的起源，就在內城。」

「謠言？」

林筆這些天混跡在貧民窟，並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麼。

「就是我剛剛給小林弟弟說的話呀。」

「什麼？！你不是說這是你用能力看出來的嗎？！」林筆拍案而起。

菲兒掩起嘴嬌笑到，

「哎喲，小林弟弟可真是天真呢，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這麼相信姐姐，要不要以後跟著姐姐混啊～」

蕾薩讓生氣的林筆坐下，

「你還沒說你的來意。」

「我想和你結盟。」

看著嚴肅起來的菲兒，林筆知道話題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九級能力者能插口的了。

「我幾乎什麼都不懂，懵懵懂懂一頭闖入能力者的世界，當然也可以調查到一些淺顯的，不過我實在很需要你這邊的情報，恰好，現在是你，最危險的時間。」

菲兒見蕾薩並不吱聲，繼續說到，

「謠言不管是從哪裡發出的，既然人家能說出，你的代價是攻擊林筆，那就只有兩個目的。

第一，他真的知道你的代價，就是林筆，這一條如果被坐實，你以一個五級能力者，卻匹敵四級能力者的地位將一落千丈，你在眾人面前展示的實力，也在無法威懾他們，只會讓他們更想要狩獵你，奪取你的進階之路。

第二，他希望你去闢謠，你要闢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人，殺林筆以外的人，只要你變身之後隨意殺上一場，這個謠言不攻自破，但是，你已經不敢在倫達城隨意殺人了，就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你已經不可能如當初一般，殺了就跑，大不了到處流浪，所以，你要麼出城，要麼偷偷摸摸，但偷摸殺人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你根本沒有選擇，而他們既然要逼你出城，想必也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

看著面色變得鐵青的師徒二人，菲兒繼續說到，

「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想好了，可以讓林筆從王國大道七十一棟的地下室來找我，那邊我已經做好了安排。

其實就我的觀察而言，無論謠言是真是假，蕾薩，你的代價，的確就是林筆了呢，畢竟啊，牽挂，才是惡魔最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