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出發

籌備足夠后，

龍老掏出了他的飛舟，帶著人就要出發。

這次返回，比起之前應該會輕鬆一些。

雖然帶的人更多了，但這本就是計劃中的變動，對飛舟來說並沒有加重負擔。

而且有了過來一次的經驗，還有在圖書館頂樓，和太陰星上的天文台推演了幾天幾夜的路程，龍老不敢拍著胸脯說他對往返真元和原初兩界的路很熟悉，但也能保證走起來很潤了。

不過有些東西，

還是要提前囑咐好的。

「真元界距此路途遙遠，並非肉眼可見之地，所以我們一旦出行，特別是離開了太陽籠罩的範圍后，就要進行多次宇道躍遷。」

上下四方曰宇，指的表示空間跳躍了。

「和在原初界穿梭合界不同，宇宙之間的靈氣是無序的，只要稍微有點動作，就有可能引發風暴，所以我們要做好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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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飛舟動蕩，也不要失措。」

龍老這些話，主要針對的是那三對挑選出來跟著去真元界的龍鳳。

他們眼下都變化成了人形，為得是減輕飛舟的能量。

畢竟龍鳳原型龐大，要將之裝進去，飛舟也要跟著變大，消耗更多。

龍老擔心，一旦動蕩發生，這些收到刺激的龍鳳會一個把握不住，變回原型，給飛舟內部造成衝擊。

龍鳳連連保證，陳玉衡也說自己肯定會搭把手。

「除此之外，還有星海之中的其他危險……」

遍布星空的靈氣暴動，由於太過於常見，已經讓修士們摸索出來了許多應對的辦法。

而且靈氣風暴是無序的，只要發揮好主觀能動性，以修士的實力，也有繞過逃過的可能。

危險的是，星空中那些有意識的「捕食者」。

「星空之中，有一種特殊的星球形生命，約莫和我們腳下的大地差不多大小。」

「如果路過那些星球附近，會被其依附，有可能墜落其中。」

那些星球，就像隱藏在星空中的獵手。

沉寂的時候就像個平平無奇的星球，但一旦被它盯上，在星球四周就會形成巨大的漩渦，將路過的通通捲入其中。

就像深海里的漩渦。

除此之外，還有隕石流星這種遍布的星體，以及其他的修行文明。

總而言之，

漫遊太空並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特別是對他們這種長途旅行來說。

現代文學裡面對於星空漫步倒是有不少描寫，聽見龍老說竟然存在「星球成精」的超級精怪時，倒也不驚訝。

但三妖國的代表們聽完憂心忡忡。

身為妖族，他們是能理解「大就是實力」這個概念的。

在同級的情況下，基本上就是越大越好。

但打破腦袋他們也想不出來，大地成精會是個什麼情況。

……天道下凡來吃小孩了？

想想都頭皮發麻。

龍老看著他們正色以對，滿意的點點頭，帶著眾人一起登上飛舟。

飛舟看上去不大，但內里空間並不小。

不過等飛起來之後，空間就一陣波動，縮減到了剛好容納眾人的大小。

「為何如此？」

一位鳳巢使者不解的問道。

明明之前坐著挺舒服的，還能起來走動。

現在只能說跟坐滿座的大巴一樣了，坐著連腿都不好伸。

「這也是為了防止外界衝撞設置的。」

外面的靈氣風暴不可控，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對著飛舟來一下。

一旦有撞擊，裡面的乘客跟著亂滾可不是件好事。

到時候內在一同呼應，指不定會誘發風暴進一步加劇。

靈氣嘛，

本來就不跟你講道理。

好在由於太陽系內部的特殊，他們在飛出這個範圍之前，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龍老甚至還在飛舟上摸了兩把，將飛舟的壁壘變的透明，讓內部的人可以看到外界的模樣。

三國使者基本上都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即便像龍鳳這種壽元悠長的，也少來主界，更別說上天和星星進行親密接觸的。

特別是當靈氣衰微的消息傳遍修行界，修士都忙著跑路，哪裡有空來天上看風景？

像他們這種「鄉下出來的」，哪裡見過這樣瑰麗的畫面？

一時之間，三國代表都看的目不轉睛，辨認著自己知道的星球名號。

這個是熒惑，

那個是太歲，

遠點的那個是太白金星……

至於陳校長，因為此前已經來過多次，倒不至於被這樣的風景迷倒。

他欣賞了不同角度下的太陽系風光后，又惋惜了一把還沒來得及帶學生上天，用用那個天文台。

只期望寇主任任勞任怨，能帶著一群拖油瓶上天登月吧。

不過鳳主龍王眼下已經出世了，在鳳主的特殊態度下，龍王們也後知後覺，知道了中州的重要性，跟著親近起來。

反正先搞好關係不會有錯！

有他們的幫助，想來學生有足夠的機會來歷練。

……

「馬上就要出太陽的範疇了，大家且做好防備。」

當跨過奧爾特星雲時，龍老出聲提醒，飛舟恢復了原來的封閉模樣，把人壓縮在內部，不能隨意動彈。

陳玉衡也停止了跟龍老的交流。

之前看膩了風景，他就跟龍老他們說起了包裹住太陽系的特殊之物。

路過小行星帶時，陳玉衡就特意指出，他當初發現的陣法痕迹，和那幾百個作為陣法中樞的小行星。

龍老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帶隊來的時候，由於回歸心切，一力催動飛舟倒沒有用心去觀察太陽系中的情況。

加上進入了範圍后，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便更不上心了。

現在被陳玉衡提醒，這才發覺原初界果然謎團不斷。

這種包裹住整個星系的大手筆，即便在和其他修行文明有交流的真元界，都未曾聽說過。

那些「土包子」和小輩們更別說了。

各個都震驚臉，沒辦法冷靜下來。

特別是當飛舟走出小行星帶時，的確遇到了一定的阻礙，直接讓一條龍應激的變出了顆龍頭，碩大龍眼瞪成了死魚眼。

好在小行星帶的阻礙只是輕微。

後面龍老沉吟一陣，暫時將陳玉衡的五感和飛舟聯繫在了一起，請他感受一下，當初他獨自橫渡太陽系，和眼下有什麼不同之處。

為什麼進來的時候沒有阻礙之感，到出去的時候反而有了？

為什麼那些創世神靈要刻意困住他們？

龍老雖然沒有被大老透露真相，但也接觸到了不少東西。

他知道原初界特殊，但沒想到會特殊成這樣。

那個大氣泡又是什麼東西？

而陳玉衡感受一番后，只說比起他孤身闖蕩，阻礙要小了一點，但仍然有。

龍老神色沉重。

有多阻礙，

不需要陳玉衡再描述了，他們已經自己感受到了。

飛舟沒有變化，也沒有發出遭遇襲擊時的響動。

只是一股強烈的震動和排斥從眾人心中湧出，不由得心生惶恐，恨不得縮回地球那邊，就像小孩子在外面遭到了傷害，縮到母親懷裡一樣。

好在飛舟最終還是挺了出去。

鄭思他們眼見眾人忽然變了臉色，知道他們是遇到了什麼無法琢磨的玄妙障礙。

原本他們也做了這個準備，結果等大家都不由自主捂胸口了，小年輕人上下摸摸自己——

哎呀，

沒有任何異樣！

龍老聽到鄭思他們的反饋，則是推測出，這種奇怪的限制，很有可能還是來源於這個屬於他們老家的星系。

它在有意識的挽留屬於自己的孩子，就像父母不允許不懂事的幼兒出門亂跑。

可對這樣一個被創世神精心布置過的星球來說，什麼才算「成年」？

龍老又在心裡把這件事記下，打算回去真元再找大老尋求答桉。

而這，還只是穿過奧爾特星雲。

那個連舉世無雙陳校長都能逼回來的大氣泡，他們還沒有見過呢，據說上面還帶有疑似創世神靈的意志，看守著企圖中飛出去的一切。

於是龍老再次提醒，讓大家注意點。

剛剛被迫客串了把西子捧心的眾人點頭，不敢吱聲，只希望能偷偷的出去，打槍的不要。

當飛舟穿過浩瀚星雲，即將來到外界的時候，的確有一股強大的意志籠罩住了這個小小的星船。

內部的眾人明顯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從自己身上掃過。

平平無奇的一眼，

但也許是施加者的位格過於高遠，讓除了陳玉衡意外的人，都覺得喘不過氣。

這下，可不止是模彷西子了，那些出生於原初界的人，都快成柔弱版的西子了。

好在只是一眼，

並不像陳玉衡那樣，還遭到了打地鼠的待遇。

原本枕戈以待，打算不成就立馬點頭返回的龍老都愣住了，看向陳玉衡。

為什麼跟你說的有點不對？

你問我我問誰呢？

創世神靈的想法要是能夠猜到，他陳某人自己早就走出銀河系了。

陳玉衡也用眼神回復了下龍老的疑惑。

隨即對這次的不同思考起來。

總不能是那位大老對他搞區別待遇吧？

看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就強制遣返。

看到這一船的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出去了。

可論實力，明明自己能把這飛舟上的所有東西都吊起來打。

真離譜啊！

這背後必然還有秘密！

龍老默默的又打開了飛舟的天窗，讓已經正式脫離太陽系的大家，看了這個孕育了妖怪和人族等文明的世界最後一眼。

起碼第一次出遠門的那幾位，都忍不住淚目，感慨萬千。

妖族也不例外。

妖怪們自詡不像人族那樣多愁善感，講究道德情操，但當遠離故土之時，也不免生出一股鄉愁來。

想來龍老自告奮勇返回原初界，也是因為這個鄉愁。

但憂愁並沒有持續太久。

隨著距離拉遠，視角逐漸擴大，他們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可怕氣泡。

一層薄薄的氣體包裹著整個星系，只有開啟法眼后，才能夠看到。

氣泡上面縈繞著奇怪的光暈，偶爾會因為外部劇烈的星空風暴而蠕動一二。

真的像氣泡被流動的氣體給吹動了一樣。

它牢牢的將太陽存入體內，裡面飄然的星雲和數之不盡的小行星們，會不斷的挪動位置。

只有散發著光和熱的太陽，穩居其中，並不動彈。

而以地球為代表的那些行星，由於自身不會發光，體型也不夠巨大，已經在行星帶，星雲和氣泡的三層包裹下，不再引人注目。

「真的像個細胞……」

已經了解過現代各方面基礎知識的鄭思忍不住小聲說道。

那個奪目的太陽，就是細胞核。

氣泡，可以說成細胞壁或者細胞膜，反正是外層的防護組織。

剩下的東西，自然就是細胞質了。

陳玉衡聽見他這麼說，也是恍然驚醒。

這……還真他媽的像啊！

他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都沒想到這個比喻。

難道某個說法是真的？

宇宙的本質，和人體差不多，

而星系，就像人體內的一個個微小細胞？

那他們這些人算什麼？

細胞裡面誕生的各種蛋白質？

不至於不至於，

要真這樣，人是絕對配不上「蛋白質」的。

後者可是細胞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人……人類自己都有說法，覺得人類是地球癌症來者。

而且「蛋白質」會有自己的想法嗎？

不過細胞內部的東西，想要主動逃離的時候，遭到攔截阻止也的確有道理，可以解釋下那個意志的存在……

陳玉衡胡思亂想了一會，然後看著同樣在深思的龍老他們，搖了搖頭。

顯然，

聽到鄭思的話后，那些了解過現代生物學的人，都不由得想到了某些可怕的東西。

「體內開闢小世界，衍生文明」，這在修行界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例子很少，但過去記載的大能中，的確有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

只是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文明和世界，並不是牢固和強大，繁衍幾代就會出現世界萎縮，文明滅絕的事情。

位格差距下，綜合力量可能還比不上創造者腳下的一隻螞蟻。

可放大來看呢？

好在陳玉衡心裡清楚真相，並不糾結這種問題。

因為這個世界，

在他到來之後，才有修行，才有眼下的一切。

他只是好奇在自己的大綱之上，系統補充了什麼細節上去，並不會因為這些看上去可怕的東西，而遺忘了自己超脫的本質。

「小心點，要是招來靈氣風暴就好了。」

陳玉衡拍了拍龍老的肩膀，讓他把飛舟恢復基本形態。

「天窗」模式的開啟是會引起飛舟靈力運轉的，而這麼一轉動，就會引來星空中遊盪的靈氣。

時間一久自然就會暴動。

所以龍老之前就囑咐大家，上了大道要少有動作。

龍老憂心忡忡的縮在自己的座位上，覺得要是不趕緊平復心情，心魔都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