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要去中州！
「所以……這裡是真的？」
「這世上還真有一所學校教修仙？」
在另一個人的夢裡，一個身材高大，膚色被曬得有點黑的少年提著自己的褲子，傻站在陳玉衡面前。
他之前被拉進來，發現自己做的是「清醒夢」，當即就不見外的企圖搞事情。
他利落的脫下了衣服，打算在夢裡裸奔。
幸好陳玉衡趕在他脫褲子之前出現了。
這小子脫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陳玉衡一邊擦汗，一邊暗嘆。
眼下，是他面試的第一百個學生。
做夢就是這麼奇妙，哪怕陳玉衡應付了九十九個驚嘆不已、大叫不止、激動流淚、刺激失聲……的學生，並且和他們進行了較為懇切的交流，在現實里也只是過去了幾十分鐘。
大部分人的反應都挺正常。
雖然夢境在陳玉衡的控制下，有誘導出人內心極端思想，暴露出人真面目的功能，可學生們都才從高中畢業，沒接觸過社會的黑暗，加之只有極端的想法才會在夢中顯露，所以大家都很正常。
頂多叫聲大了一點，容易一驚一乍的。
而這，就屬於面試內容了。
陳玉衡總不能真隨機挑選幸運同學來修仙，萬一選中個反社會人士呢？
所以對心性的簡單測驗是必須的！
但像眼前這位一來就企圖裸奔的……陳玉衡還沒見過。
如果這是他內心真實的渴望，那陳玉衡就得連夜在校規上加幾條相關內容了。
當凡人的時候就渴望裸奔，那修仙了還得了！
「如你所見。」
陳玉衡對十八歲的肉體看不過去，揮揮手在這位名為鄧永豐的男同學身上罩上了一件新衣服。
男同學更加羞澀了。
他才放飛自我，就被人看到了，而且還是未來的校長……
他會不會被拒絕入學啊，
剛剛校長是不是說這是在面試？
鄧永豐臉色一變，在夢境作用下直接從心，滑跪到陳玉衡腳邊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不要啊校長，不要放棄我！」
「我生是中州大學的人，死是中州大學的鬼！」
「從今晚上起，我就是水木京大哭著也得不到的男人！」
……
「何必行此大禮。」陳玉衡一著不慎，又讓他在褲腿上沾了一些不明液體，眼皮子都快抽飛了。
趕緊把這高達一米九的大高個兒拎起來，不動聲色的清理下衣服，緩聲說道，「放心，只要不是大女干大惡之人，我是不會拒絕任何一位學生的。」
「真的嗎？我還沒滿十八歲，校長你不能欺騙未成年人感情啊！」鄧永豐抽抽涕涕。
陳玉衡保持微笑點頭，肯定了自己對鄧永豐的欣賞，然後就要結束這次面試。
趕緊滾吧！
「不過別跟人亂說啊，修行界一直奉行仙凡有別，亂講的話對你和大家都不好。」
雖然不知道系統扯什麼「神秘度」，可陳玉衡身為優秀打工人，還是牢記這一點的。
畢竟玩《哈利波特》的梗實在是太妙了！
「那我爸媽也不行嗎？」
陳玉衡說道，「血親父母可以，不過也就兩個了，而且也要記住，讓家長保密。」
「違背誓言的話，問題可不小！」
陳玉衡跟學生說了，自己身為大能，一言一行都有天地印證，所以他們這群小鬼跟他說過的話，都能算是一種誓言。
當陳玉衡惱怒想要追究的時候，誰也逃不過他的追責。
所以修仙人士從來不輕易發誓，也不會對著大能亂說話。
學生們生怕哪裡表現不好，讓校長放棄招收自己，點頭點得恨不得把腦袋搖下來。
鄧永豐也是指天畫地的發誓。
然後，他就被陳玉衡踢出了夢境。
……
清晨，
陽光微微透過窗帘。
周清清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抱著自己的滑稽抱枕發獃。
「好奇怪的夢……」
她昨晚竟然會夢見一個古裝帥哥跟她說自己能修仙？
這什麼東方版哈利波特的開局……
「嗯？哪裡來的香味？」
還沒從睡夢裡完全醒過來，周清清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奇特的花香。
「等等，這股香味！」
她突然想起什麼，扭頭往枕頭邊上一看。
那裡，正擺著一朵夢中人遞給自己的淡藍色花朵！
！！！
周清清呆愣愣的捧起花，然後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爬下床，懷著激動的心，用顫抖的手打開了抽屜，把那封紅底金字的信封拿了出來。
信紙再次被打開。
上面的筆跡仍舊龍飛鳳舞，充滿了名家風範。
只是內容卻在周清清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了變化。
線條轉動，於信紙的下半部分組合成了一個地址，還附贈了一個電話號碼。
「啊！」
周清清尖叫一聲，抱著信封開始狂跳。
睡在一樓的爸媽被天花板突然的震動給驚醒，趕緊從房間里衝出來，扯著嗓子問周清清一大清早發什麼瘋。
難道通知書到了？
「沒什麼……就是太激動了。」
周清清打開門回了一句，臉上還有著過分激動的紅潤。
那估計通知書到了！
她父母瞭然的對視一眼，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只是看周清清還是一副激動到失去語言能力，忍不住張嘴吶喊的樣子，她父母也就笑呵呵的退回去，給女兒留出了冷靜的空間。
「去買點好的，慶祝一下。」
周父高興的掏出自己的私房錢遞給老婆，要紀念這個大好日子。
周母當然笑呵呵的接過，不過下一秒她就反應過來，「你怎麼還有私房錢？」
周父臉色猛地一變，心想自己大意失荊州，竟然自己暴露了！
看著老婆把私房錢全都翻出來，周父簡直是如喪考批，拖著中年發福的沉重身體去洗手間哭去了。
好在周父心寬體胖久了，覺得比起女兒的前程，私房錢不過是小事，於是放鬆心態，跟著老婆洗菜做飯。
等桌子上擺滿了香氣飄飄的飯菜，周建軍才笑呵呵的去敲女兒的卧室門，「清清，出來吃飯了。」
「怎麼樣，是不是金陵大學聯繫你了？」
看著女兒捧著飯碗還滿臉喜意，連每天固定的晨跑都忘記了，周建軍斷定是金大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聽說那些好大學基本會在通知書寄出去后，再給學生髮個通知，讓他們充滿喜悅期待……
苦讀三年，他們家總算要出金鳳凰了。
周建軍想想這三年下來，自己辛苦加班跟老婆專心的陪讀，就忍不住跟女兒一起激動落淚。
結果周清清突然穩定了臉色，深呼吸一口氣。
「我不去金陵大學了。」
「我要留在豫省讀書。」
「我要去中州大學！」
？？！
中州大學？
就那個惡作劇里提到的野雞大學？
周建軍跟老婆也聽女兒昨天抱怨過「總有人閑的沒事幹」的話，一家人還笑話過那個中州大學。
怎麼今天女兒這個主角就叛變投敵了？
而且上大學這麼重要的事，是能換就換的？
「你說什麼胡話！放著金大不去，去個鬼開的中州大學？」
「還留在省內？留在省內跟我一塊種地啊！」
「你是不是暑假玩瘋了！」
周建軍拍下筷子，震的桌子一動，聲音洪亮的罵起女兒，「咱們家辛苦供你考上大學，指望著你光宗耀祖，***跟我說不讀了？」
但周清清從小就挺有主見的，成為家裡學歷最高的那位后，更是底氣充足。
她很肯定的點頭，「我就是要去中州大學讀書！」
修仙耶，誰不去誰傻子！
周建軍氣的開始摔碗，她母親陳芬也勸不住像頭牛一樣發起火來的周建軍。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中邪了啊？」
可周清清的聲音仍然擲地有聲，「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如果你們一定要我給一個理由，那今天咱們就動身去陽翟，我發誓我沒有胡鬧！」
周清清知道光用嘴說，講什麼「自己要去修仙」的話，八成會讓她爸媽當成中邪了，不止不讓她出門，還要壓著她去看精神科。
畢竟在高三衝刺的那段時間，周建軍夫婦看過不少有關「高三生壓力過重，精神失常」的新聞。
而她在夢境結束之前，也大膽問過那位校長，問能不能帶父母過來。
陳玉衡想著自己既然拐帶了人孩子，總不能還瞞著父母。
既然同意了學生將中州大學的事告訴自己父母，就沒必要再攔著人來看看學校。
新時代的修仙大學可不跟傳銷組織一樣遮遮掩掩。
大不了到時候再弄個混淆視聽的法術，模糊家長對中州大學具體地址的記憶，防止更多的意外發生。
周建軍也跟著深吸一口氣，本來就發福的身體跟個蛤蟆似的鼓起來。
陳芬在旁邊勸父女倆別鬧騰了。
本來今天高高興興的，結果上午還沒過完，就要掀桌子了。
這叫怎麼一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