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張臉,好像是真的。」
摸著摸著,張海棠的臉色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殊不知這句話給胖子和吳邪兩人多大的衝擊,胖子當即上手用力扯了一把,撕了老半天紋絲不動,臉都扯紅了,他娘的越看越像真的。
「□□這種東西再以假亂真,也是假的。」和外行人相比,她心中自有自己一套判斷方式。她將手掌貼在對方臉上,在對方耳後,后脖處細細摩挲了片刻,手下的皮膚帶著的溫度真實無比。
最終張海棠一錘定音,「不是面具。」
胖子一下子就回過頭,用一種懷疑的表情看向吳邪,同時手下意識往腰后的槍摸去。
「媽的,難道——」
吳邪被這種眼神看得心裡一咯噔,心中湧起一股極為可怕的感覺。忽然自己的肩膀被按住,他扭過頭看到張海棠朝他笑了笑。
「慌什麼,我也沒說他是真的吳邪。」
胖子未說完的話一下子被這句話堵了回去,短短的幾秒內他那個心七上八下的猶如坐過山車。
「棠妹子咱打個商量,以後說話別大喘氣行不?」
張海棠睨了他一眼,挺了挺胸膛:「他要是真的,那我是什麼?你難道還不信我?」
胖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思考了幾秒,最終把手從槍上放下,「胖爺我雖然不懂臉上的門道,但對女人的身材可是過目不忘,就這種波濤洶湧的類型,一般人也挺難裝。」
張海棠揚了揚拳頭,笑罵「死胖子,眼睛往哪看呢?」說著又蹲了下去,說實話一開始張海棠也被嚇了一跳,只是剛好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才讓她冷靜下來。
誰也沒想到,張海棠會忽然動手去解那假吳邪的衣服扣子,假吳邪顯然沒料到她突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了兩秒才反抗劇烈的想掙脫張海棠的控制,但脖子就是死死卡在她的手裡。衣領最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已經掉了,是由一個銀色的別針隨意扣住,一下子就被她撥開了。
在脖子上出現的赫然是一圈藍黑色的刺青。
要是這紋身在其他地方她可能還沒辦法確定,但脖子她可就百分百確定整個人肯定是假的。
她有個癖好,看女人愛看腰,看男人第一眼看脖子,吳邪那脖子就挺戳她X癖,修長,性感,她悄咪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那小子脖子上有沒有紋身哪瞞的過她?
胖子也看到了,樂呵呵的對吳邪道:「三爺,荒郊野嶺的您侄子什麼時候搞的紋身?」
「這是梵文吧,寫的什麼?」吳邪看著那符咒一樣的圖案,看得出這種文字梵文,但要看懂還是高估他了,他也就隨口這麼一說。
「一首詩歌。看不出來還是個悶騷小青年。」張海棠掰著對方頭看了一圈。
「你還懂這個?」吳邪有些意外,張海棠英語有多爛他是知道的,還以為她本人沒什麼語言天賦呢。
張海棠聽出吳邪話里的意思,挑了下眉,當著幾人的面故意將那段晦澀的梵文念了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咬字習慣,那晦澀繞口的語言從她口裡說出,帶著她獨有的那股慵懶的味道。聲音壓低時那種低啞的嗓音簡直性感的要命。
吳邪沒聽懂,只是覺得這種文字念起來神神秘秘的有點好聽,就問她是什麼意思。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她笑了一聲,「還挺有詩意。這小子該不會是個情種吧?」
三人再次將目光移到地上的假吳邪身上,吳邪經過剛才那一遭心情可謂是不好,他看著對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的平靜,「你到底是誰?」
那假吳邪看著他,又看向他身旁的張海棠,沒有表現的慌亂,只是皺了皺眉,眼神中有種很微妙的一言難盡。
「......」不知道為什麼。吳邪莫名有種他在鄙視自己的錯覺。心說你他娘還鄙視我?想著心中怒火一下子就起來了,在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長了那麼一副看上去很欠揍的臉
「你到底是誰?」吳邪又問了一遍。
「你這樣問不行,讓我來。」說完張海棠單手把人拖拽到篝火邊,抓著他的頭髮湊近火堆,冷聲道「如果你還想要這張臉,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幾顆火星落到頭髮上一下子就把發尾燙焦,男人下意識的往後仰頭,咚的一聲撞在張海棠的腿上。
看到這種反應,張海棠手上更加用力的壓了下去,「喲,這麼心疼你這張臉啊。」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哦?我為什麼不能,我們認識?」
那個人沉默了下,用著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就算我說了你還能記得多少?」
張海棠動作一頓,心中推測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度,她有失魂症的事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情。這個人是怎麼得知的?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在虛張聲勢,這句話確實讓張海棠收手了。以她現在情況,難說這個人有和自己的過去有什麼牽扯。
胖子看不下去,「丫的,這小子看著就滑頭,要他開口得讓他吃點苦頭才行。你們都讓開,我來把他的手指一個一個砸爛,看他說不說。」吳邪拉住胖子,對他搖搖頭,他知道胖子不是開玩笑,這種事他真可能幹得出來,但畢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路,萬一事後有什麼牽扯就有點麻煩,所以由他來審問才是最合適的。
吳邪從邊上拿起一塊石頭,掂了掂,走到男人身前,還沒開口說話。
「你要是打下去,你一定會後悔的。」那人忽然說道:「因為我確實是真的吳邪。」
吳邪聽到這句話,幾乎是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冷笑,一腳就將人踹翻過去。
那人掙扎著翻過身,壓著自己的手往後面縮,「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認為我是假的,你們最好拿出證據來。」
吳邪壓制著內心的怒火,證據?老子就在你面前你說證據?
「這麼想保住自己的手指,就說實話。」
那人身體靠上了樹上已經退不了,只能皺著眉看著他們,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木然的鎮定自若,似乎在思考對策。
「憑你脖子上的紋身,你的身份就暴露了。」張海棠就在一旁涼涼道。
「紋身並不少見——」
「呵,吳邪身上我們哪沒見過?他丫的就是屁股上哪長了顆痣我們都清清楚楚,他有紋身我們能不知道?」
聞言,胖子臉色一變,「打住,胖爺我對一個男人屁股哪長了痣可沒什麼興趣。」說完還搓了搓胳膊。
吳邪額角青筋跳動,湊到她耳邊低聲喝道:「張海棠你丫的演過了!我還要不要臉了?」
張海棠同樣低聲回他:「臉算幾個錢?放心,姐就藝術加工一下,嚇嚇人而已,沒看過你屁股。」
吳邪:我是這個意思??
兩人湊一塊嘀嘀咕咕半天,那假吳邪看到后又露出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沒想到道上的流言是真的,看來確實瞞不過你們。」
聽見這話,張海棠的嘴角抖了抖,直覺告訴她,這小子嘴裡說的流言不是什麼好話。
「廢話少說,趕緊說是怎麼回事。」
那假吳邪咧了下嘴,對吳邪說道:「我可以說,但你要叫你的朋友走,我就告訴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胖子失笑,罵道:「慫仔,胖爺我還以為你能扮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個狠角色,這麼快就慫了。」
那假吳邪就笑,「我不是不能忍,我是覺得不值得,因為我是站在三爺這一邊的。不過,我只能和三爺說,你們在我一定不會說,不信你可以試試逼供。如果你們把我弄死了,等你們知道了真相,你們一定會後悔。」
胖子還想開罵,就見吳邪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胖子迴避一下,胖子的表情很是不爽,但也只能配合的往林子里走去,一路罵罵咧咧。
看胖子走遠,那假吳邪又把目光移向張海棠,「勞煩迴避下。」
張海棠攤了攤手,並不打算讓步:「我一個弱女子又耽誤不了你們什麼事,就不用了吧。」
假吳邪扯了下嘴角,「我說了,這件事只能和三爺說,您也別為難我。」
張海棠懷疑的打量著他:「這麼急著支開我們,你不會是想耍什麼花招吧。」
「您說笑了,我現在這種情況已經自身難保,還能做什麼?難不成三爺還怕了不成?」說完還對他們笑了笑。
「你小子陰陽怪氣的笑什——」
吳邪立即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先按他說的,繼續下去太浪費時間了,速戰速決吧,早點問清楚也好。」吳邪在她耳邊低聲道。
張海棠在兩人身上看了一圈,那假吳邪對她做出一個很無辜的表情。
「……」
不知為何心裡忽然升起種異樣感,總覺得什麼東西忘記了。一時半會想不出怪異在哪,只能壓下心裡的異樣暫時先先避開。
目送著張海棠的背影離去,臉上裝乖的表情逐漸變得深沉,眼前忽然被人擋住。
「看夠了沒?」
他抬起頭,就見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出現在面前。
張海棠背靠在一顆樹上,手裡正往自己包里塞自己的外套,身上沾著尿味的衣服終於讓她忍不下去,翻出了替換的外套換上。
「胖子你幹嘛去?」回頭就見原本背對著她的胖子已經走到了林子深處,拿手電筒照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胖子被她手電筒一照,叫著讓她關手電筒「尿尿呢,你別偷看啊!」
張海棠立即把手電筒關了,氣的罵他:「破事忒多,趕緊解決。」
這裡什麼動靜也聽不見,也不知道吳邪那邊什麼情況,張海棠開始思考她剛才覺得怪異的地方。想著她就把困惑說了出來,不一會,胖子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過來。
「你要是想不通,那就自己代入一下試試,你要是被俘虜了你會怎麼解決?」
當然是先用縮骨掙脫束縛,然後甩兩個耳光給敢動她的傢伙。
張海棠沉默了一瞬「……縮骨?」
胖子這話如同醍醐灌頂,張海棠的腦子瞬間就連上了電。
***!大意了!
她當即就沖了出去。心裡祈禱吳邪能有命撐住!
剛出林子,忽然餘光瞥見身側一抹黑影撲來,速度極快,反射性的她反手一拳就揮了上去,只聽一聲悶哼,這王八蛋竟也不躲,立即還了她一腳。
張海棠一個踉蹌,翻倒在地滾了兩圈,她一手撐地迅速起身,擺出攻擊的姿勢。
「前輩,冷靜點,我不想動手。」一道聲音從頭頂響起。
我他媽去你的不想動手!一股邪火從張海棠心中竄了出來,頃刻間她衝到男人面前一個掃堂腿將人撂倒,壓在對方身上就往他臉上招呼,一開始對方只顧著躲,嘴裡一直說著讓她冷靜之類的話,但脾氣再好也受不了張海棠這頓騎臉輸出。
在挨了幾拳破顏拳后,鼻血就糊了一臉,對方也被打出火氣,罵了聲后一腳蹬到張海棠的腹部把她從自己身上踹了下來,緊接著迅速按住張海棠的肩膀壓了上去,瞬間兩人狀況就顛倒了過來。
張海棠只感覺眼前一花,下一秒後背和後腦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意識先是空白了一瞬,隨即腹部感到劇烈的疼痛,讓她身體下意識蜷縮起來,疼痛卻伴隨著呼吸急促而加劇。
這樣的力度其實對身體造不成這麼嚴重的反應,只是有經驗的人很清楚人體哪個位置打起來是最疼。
這小王八蛋單膝跪在她腰側一邊,另一隻腳把她的手臂踩了個正著,雖然沒用力,但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已經帶給她一種十足的羞辱感。
「冷靜下來了嗎?」
***!冷靜你個屁!
「看來沒有。」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姿勢跟她說話!沒有人!!
「我——」張海棠抖著聲音剛罵了幾字,腹部就一陣痙攣,疼得她只能捂著肚子,狼狽的咳了幾聲,「我□□大爺的……」
估計妹子們痛經就是這種感受吧。
活了大半輩子,從來不知道痛經感受的張海棠,突然覺得可以理解了呢。
看著張海棠疼成這副模樣還要憑著意志罵他,男人的嘴角不住的抽搐:「別總操來操去的,你有那玩意嗎?」說著,他抹了抹臉上的血跡。
聽到這句嘲諷意味十足的話,張海棠咳的更厲害了。
看張海棠這副臉色慘白的凄慘樣,對方本來還想動手的心思也歇了下來,正打算繼續好言相勸,就眼尖的瞄見張海棠摸向自己后腰的動作。
「……」說真的,他真的沒有打女人的愛好。
張海棠的手指剛碰到刀柄,忽然耳邊聽到咔吱一聲,自己的手臂失去了所有知覺。額頭也被懟上了某個圓柱形的東西。很熟悉的形狀,用腳猜都知道是一把槍。
踏馬的真是風水輪流轉,她反應過來自己是讓人給蹲了!特么這王八蛋還把她肩膀給卸了!
「時代變了,前輩。」
頭頂輕飄飄的聲音響起。差點把張海棠氣吐血。
張海棠心中無比後悔沒帶槍,早知今日,她一定開槍轟了這個小王八蛋的腦袋!
看著這張和吳邪一模一樣的臉,張海棠第一次這麼痛恨這張臉。
緩過來后,張海棠知道自己打不過也沒再動手,只是撐起身子往後退了些,這種被壓在身下的感覺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即使對方並沒有開槍的打算。
她盯著那把槍,冷聲道:「你把他怎麼了?」沒有說名字,因為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識破吳邪的偽裝。
「你猜?」那人挑了下眉。
「你這孫子!」張海棠登時怒從心起,就要動手,卻被擋了下去。
「冷靜點前輩,只是開個玩笑,我可不想把你另一隻手也卸了。」
「你殺了他?」
張海棠的聲音冷的彷彿從冰水裡浸泡過的利劍,每一個字都帶著殺氣。
男人沉默了一瞬,緩緩道:「沒有,我只是打暈了他。」
聽到這個回答張海棠心裡稍微好受了點,「那你想做什麼?殺我?」
「不。」說完,他將槍給收了回去,「我不想傷你,沒必要鬧的這樣難看,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回應他的是一道冷笑。
張海棠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緩了一分鐘才勉強壓制住想一刀把眼前這個混蛋劈開的想法。
她啞著聲音問「說說你是誰?」
「我們以前認識,雖然你可能忘了,你可以叫我張海客。」
聽到這個名字,張海棠控制不住的露出驚愕的表情,「難道你是——」
張海客微微一笑,替她把脫臼的肩膀接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還好心給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遇見同族讓你很吃驚嗎?」
能不吃驚嗎,她一直以為張家給滅族了,就算有僥倖活下來的張家人應該也是避事不出了。
張海棠麵皮抽動了幾下,盡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臉色一定很複雜。
張海客神色溫和,「該吃驚的應該是我,沒想到當年還有倖存下來的本家,罕見的麒麟血脈,真難得。」
張海棠扯了扯嘴角。
「別用這麼噁心的語氣跟我說話,我並不感到自豪。」
張海客沉默了一瞬,「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所以你是來做什麼?如果是來嘮家常的話就免了,我還有重要的要做。」
「你想進那棟樓?」
「你說呢?你們的三好族長可還在裡面,我不去救他,誰去救他?」她嘲諷的看著張海客。
「……情感上我很支持你的決定,但理智上我並不建議你這樣做,想進去你還需要一樣東西,一個六角青銅鈴鐺。如果沒有,即使再厲害的張家人,也是九死一生。」
張海棠一愣,垂眸回憶了會,費了老勁才從記憶的某個角落挖出相關的記憶。
「你是指歷代族長的信物?」
張海客臉上露出一抹掩藏的很好的驚訝,「你果然知道。」
張海棠呵呵一笑,聲音裡面幾乎沒什麼笑意,「如果按家族的安排,我應該是安排給下一代族長的妻子,或者安排給其他有一定地位的族人,所以接受的教育和你們不同,有些辛秘並不會避諱我。」說到這,她很不屑的嗤笑了一下,「說的冠冕堂皇,誰他媽願意莫名其妙給人配種。」
張海客對這位同族的事迹是有了解的,自然知道張海棠曾經為了擺脫這個身份鬧了多少事。本家規矩森嚴,權利中心的那些張家人對下面有著絕對的控制,能鬧到那些族人放棄對她的安排,本人還能全身而退也是一個本事,連他作為外族都能有所耳聞,可想而知當初是鬧得多驚世駭俗。對於這個話題他保持沉默,並不打算觸這個霉頭。
張海棠這個人是個很奇怪的存在,他從小就知道,張家有血統與等級制度,所以本家的那些孩子都很高傲,向來是不會與外家的孩子接觸的,但有個人就很奇怪,在她身上你看不到任何不平等的東西,她看待事物的眼神平等,因為她對誰都是一個樣,總是用一副在座都是腦殘的眼神看人。
對,沒有聽錯,就是這個形容詞。
雖然是這個奇怪的樣子,但外家的孩子都對她很有好感,多多少少聽說過張海棠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迹」,算是一個孩子王的存在吧。
自從和張家的孩子一同訓練后,張海棠的進步非常快,特別是所展現出來的對於機關的敏銳力和洞察力,甚至她有一段時間擔任過他們的先生,專門教導張家孩子破解機關術,比起其他先生,她的課程足夠風趣,也很負責,即使不能全部聽懂,他們這些孩子也願意聽她講課。畢竟聽她和自己父親鬥智斗勇的故事,在娛樂活動貧瘠的張家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再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她的長輩死在了一次盜墓活動當中,她就像在家族裡銷聲匿跡了一樣,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聽說過張海棠的消息,等再次聽到時,她的地位就已經不是他們能接觸到的存在了。記得小時候有次進去本家拜年的時候,張海客在經過一處住宅時,遠遠看了一眼,那是他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張海棠。.
曾經那個風趣活力女孩完全變了個樣子,剛開始他甚至不太敢確定是本人,用抽象一些的說法那就是一個人身上的生氣彷彿被吸走了,陰沉沉的模樣。看到他們幾個小孩經過家門口,順手抓了一把花生糖果之類的東西分給他們,挨個摸了他們的頭后又走回了那個空蕩蕩的大宅院。
張海客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問她:「關於那座古樓,現在你還能記得多少?」
「不多,在很多年前我忘記過一次,現在是第二次,如今的記憶已經不全面了,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打聽什麼的話,我只能遺憾的告訴你,這並不是個好主意。」她攤了攤手。
「那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進去會有什麼後果。」
張海棠的聲音很平淡,「我敢進去,就已經做好了出不來的準備。呵,生在張家,葬在張家樓,倒也算是認祖歸宗了。」說完她看了張海客一眼,「如果你想幫忙,那我謝謝你,如果不是的話,你可以離開了,或者隨便你想做什麼,只要別耽誤我做事。」說完她活動了下手腕轉身離開。
「……」
張海客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變的複雜,大多男人少年時總喜歡過這樣一類的女性,她們大多是美麗又強大,他承認自己少年時期確實有過這麼一段短暫的悸動,也可能是崇拜的成分多一點。經過這麼多年,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了。但偶爾想起的時候,依然會想到少年時期遇到的那個風趣,美麗的族姐。
「前輩,跟我走吧。」
張海棠回過頭,用著一種你在開什麼玩笑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