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矚目下的最後抉擇
月光清冷，此地亦是寂靜無聲。
片刻之後，只見公良明眼露深思之色，發出一聲輕嘆，而後說道：「閣下，你會賭石嗎？」
此話一出，還不待許問雲回答，跟隨他一同前來的那一眾賭石人便是先忍不住，紛紛出言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斗笠人前輩可是賭石大師，你居然問他會不會賭石？」
「就是，小子竟是如此有眼無珠，問出此等愚蠢問題！」
很顯然，這些人並不知曉公良明的身份，乃是東極域最強魔門勢力森羅教的大公子。
又或者說，他們長久鑽研賭石，根本無暇去知曉所謂的「名門子弟」。
當然，賭石界五大家族，諸如林家這樣的例外。
公良明與白紫涵等人聞言，眼露詫異之色，似是在確認，這些人所言是否屬實。
看著他們對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許問雲微微愣神，可不待他回應，那楊哲卻是再度出聲，道：
「喂，你當真是賭石大師？」
儘管他已是極力保持著說話語調的平淡，但許問雲依舊能夠察覺出此人言語之中的焦急。
彷彿生怕自己就是一位真正的賭石大師...
「這是什麼情況，剛剛看他的模樣，不是還非常希望我在這裡挑選奇石嗎，怎麼如今？」
許問雲不解。
而楊哲見此人不語，眉頭緊緊擰起，再度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明月高掛，晨曦未出。
握緊雙拳，正欲說些什麼之時，先前到林虎身旁去敘舊的孟雨卻是突然走了過來，對他低語道：
「二師兄，那林虎乃是賭石界五大世家林家後人，賭石水平極高，而且還是化道宗的弟子，你看？」
聞言，楊哲眼中雖是閃過一絲喜色，但緊接著眉頭卻是皺的更緊。
「林家後人又如何，他們稱這位斗笠人乃是賭石大師，你認為一個小輩能和賭石大師相比較？」
孟雪微微一愣，眼中神色變幻幾許，咬牙湊到楊哲耳邊低語。
片刻說完之後，後者竟是露出了認同的神色。
只見他抬起頭，對著公良明便是開口說道：「怎麼，堂堂魔門大公子，在這種情況之下，也不敢做出選擇？」
楊哲那戲謔的模樣落入眾人眼中，周重山當先忍不住，剛欲說話，卻瞧見公良明那冷漠的神色之時，卻又將目光投向許問雲。
「喂，你當真是賭石大師？」
「廢話，傻大個，不要以為你做不到，別人就做不到！」
斡超當即回懟道。
「行，那還不快挑選一塊奇石，愣什麼呢！」
「你催什麼催，懂不懂大師的含金量啊，真是無知！」
「呵，搞得你是大師一樣？」
「我雖不是，但...」
許問雲看著斡超那得意的嘴臉，微微嘆了口氣。
而後又見公良明一副默許的模樣，心下知曉，自己雖是不知他們此刻圍聚在此有何原因，但從自己說出要選擇奇石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然被牽扯了進來。
微微嘆了口氣，回頭面對一眾跟隨他前來的賭石人，而後說道：「各位，現在我就要進行這最後的奇石選擇了。」
此話一出，一陣極快的喧囂聲過後，便瞬間安靜了下來。
雖是不語，但不出所料，這些賭石人看客的心目之中，皆是在期待，這斗笠人前輩會如何選擇，如何選出這奇石末問的奇石。
畢竟當他們達到此地的那一刻，看著遍地的奇石，心中的期待便幾乎達到了頂峰。
「林虎那般謹慎方才選出的地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賭石攤...
而斗笠人前輩隨口一說的地方，不光匯聚了如此之多的人，更是擁有著成千上萬塊奇石，兩者間的差距，不言而喻！」
至於馮原和斡超二人，更是對著聖子有著十足的信心。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便認定了，林虎必然是聖子的手下敗將。
只是不同於斡超的得意，馮原總是感覺，好似哪裡出了一點問題，有著些許的不對勁。
看了看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人牆，又見聖子平靜無言，方才再度壓下這股念頭。
而許問雲本人，則是內心在做著一番掙扎。
坦白來說，在這氣息探測天賦的加持之下，又觀察了這遍地的的奇石如此之久，莫說是一品鍛造材料，就連二品鍛造材料亦是不在少數。
甚至於，還出現了一些發出「黃光」的奇石，也就是大抵為三品的稀有材料。
只是....
「我要按照那丫頭告訴我的來嗎...還是說，選擇一塊能確保開出二、三品材料的奇石才是更好，更明智的？
又或者，我該認真思考一番，公良明與這楊哲兩派人圍在此處，到底有何用意，看他們的架勢，應當是達成了某種約定吧...」
隱於斗笠之下的許問雲眼露深思之色，越想越是猶豫。
夜晚很涼，但按理來說，以許問雲靈者的體魄，應當對於這種寒冷並無多大感覺，可為何如今...
恍惚之間，他瞥見了地面之上的幾塊久久未曾消融的冰晶。
而這些冰晶所立之地，赫然是先前孟雨踏足之地。
「也罷，反正已是不敗之地，何需如此多慮？」
許問雲搖搖頭，散去良多煩惱，心中已然作出決定。
回想起沈青青先前所言，閉上雙目，靜心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太過寧靜，夜有陣陣陰風拂過，但也正是在這清冷的氛圍之下，許問雲的感知要比之以往更為出色。
腦海之中回想的，僅是沈青青先前的低語。
「師兄，一會你只要閉上雙眼，便可聽到了聲音了。」
清脆的聲音若如山間清泉，湍湍流過，亦是直達心房。
「碰！」
突然，許問雲的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興許是太過驚訝，以至於他都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
睜開雙眼，瞧見所有人都在凝視著他。
幸好由於斗笠的遮擋，方才令這些人瞧不清他的神色如何。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又迅速閉上了雙眼。
有了先前經驗，很快，他便重新找到了剛剛的狀態。
「碰！碰！碰！」
似有東西在不遠處波動，而且頻率同他心臟跳動得一般無二。
許問雲好奇心變得更加強烈，儘管依舊緊閉雙眼，但他的意識卻是不斷前去尋找這聲音來源。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體內血液流速比之往常更快。
而當意識靠近之時，近乎發覺，那傳出聲音的東西，好似與自己的血液，出處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