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衣勝雪
剎那之間,周重山全身毛孔收縮,止不住的寒意令他猛地轉身,朝著自己後方揮拳而出。
危急關頭,方能盡顯人之潛力。
周重山這一擊看似匆忙無比,但實則卻是動用了全身的力量。
元嬰初期的境界在此刻展露無遺,揮出的拳風傳來陣陣破空之聲,眾人聽聞,只覺耳膜險些為之震破。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哪怕周重山此拳威力如此之強,但面對他身後突然出現的攻擊,僅僅只是支撐了片刻,整個人接連退後數步。
拳勢驟然潰散,整個人倒飛而出。
「碰!」
周圍看客來不及反應,便見到那給予周重山重傷的寒光再度出現。
銳利寒光宛若半月,敢叫萬夫難以當關!
直面這道劍氣的周重山瞳孔驟縮,來不及調整自身氣息,在瀕死狀況之下,只得連忙起身。
但奈何先前的劍氣又豈是尋常人所賜,僅是稍一動彈,胸口那道極深的劍傷便牽動了五臟六腑,運轉的靈氣驟然潰散。
或許他也未曾料想到,這引以為傲氣血充足的身軀在此刻竟會如此不堪一擊。
僅是受了對方一劍,狀態便瞬間跌落,實力不足原先二成!
而在周重山愣神的轉瞬之間,那道劍氣已然襲到了他的面門之前。
不過七寸之距!
突然,一隻手掌出現在周重山的眼前,深黑色的鬼魂煞氣將之完全覆蓋,頃刻之間便將這道足以令前者致死的劍氣化為虛無。
「呼,多謝了,大公子。」
看著身旁的獨臂白髮青年,周重山劫後餘生地感嘆一句。
眼見公良明此刻神色平靜,眼中滿是盎然戰意,聽聞周重山出聲也並未回應,只是再度抬手拍出一掌。
亡魂煞氣在他掌中浮現,數只未知生物的冤魂化作凌厲攻擊。
面對著數道接連襲來的劍氣亦是不避不退,相互抵消,盡數化解!
直到四起的煙塵消散,愣神的眾人方才徹底回神。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以至於他們久久無法相信,這個看似比他們年輕許多的白髮青年居然擁有著如此恐怖的實力。
舉手投足,皆是極近元嬰中期層次的力量。
而在距離公良明幾十米的高樓屋檐之上,有著一白衣青年穩穩而立。
饒是反應再慢,他們也能夠知曉,先前那恐怖的數道劍氣,皆是由此白衣青年施展而出。
縱然相隔幾十米,他們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清冷氣質。
只是令他們感到疑惑的是,明明這白衣青年手中並未持劍,又是為何,能夠發出那等凌厲的劍氣?
很快,人群之中便有眼力出色之人當先驚呼出聲,說道:
「快看,那白衣青年莫不是雙指化劍?」
「怎麼可能,如此年紀,能領悟出劍氣已然不俗,又怎麼可能以手指便可施展出具有如此威能的劍氣?」
但容不得他們不相信,畢竟這白衣青年當真是手中無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合理解釋。
就在這時,先前那將劍氣一一化解的獨臂白髮青年公良明也終是開口,說道:「孟雪,既然出關來到此地,何必如此磨蹭?」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孟雪...莫非是那個無極門的大師兄?」
「啊,怪不得有如此實力,他可是東極域年輕一輩實力能排進前十之人!」
「低了,你說低了,孟雪的實力依我看,最少也應當是前三!」
「這下可好,那魔門大漢先前將無極門弟子打成那樣,現在大師兄都來了,只怕是要性命不保。」
「這可不一定,傳聞孟雪雖是實力高強,但性子卻是極其冰冷...」
「什麼不一定,這種門派之前的戰鬥,還能有不一定?」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斗笠人前輩摻和其中,這孟雪怕是也討不到好。」
聽到這句話,許問雲陡然一驚。
「摻和其中?我什麼都沒幹,怎麼就給我牽扯進來了!」
而只見孟雪單腳一點,身形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當眾人眨眼之後,便見到他出現在了公良明的身前。
白衣勝雪,清冷卓絕,僅是這般站立著,無形之中散發出的劍意便叫人不敢直視,當真不愧是無極門的大師兄!
他與公良明視線相對,片刻之後又看向了一旁的楊哲。
眼見後者腰腹之間八道極深且泛著黑血的傷口,冷聲說道:「誰幹的?」
此話一出,眾人只覺場中氣氛冷了不少。
彷彿只要楊哲說出答案,孟雪便會再度出手。
未等楊哲開口回應,眾人便不約而同地,齊齊將目光看向了沉默不語的許問雲。
畢竟在他們心目之中,先前出手重傷楊哲的便是斗笠人前輩。
而此刻,楊哲也是抬起頭,將視線看向許問雲...身後的白紫涵。
旁人並不清楚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還以為是斗笠人前輩出的手,但作為當事人楊哲卻是十分明白。
在他揮使著落星劍將要擊中周重山的那一刻,一股極為詭異的靈氣便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由於自身劍訣的特殊性,使得他對於靈氣極為敏感。
僅是背後靈氣出現的剎那,他便感知到了來源。
定睛一看,恰好對上了雙眼泛著紫黑色的白紫涵,她身上波動的靈氣與自己身後的詭異術法,一般無二!
可即便察覺到了這下陰手之人又能如何,劍已削出,終究是來不及閃躲,只求能一擊將這周重山斬殺。
但很可惜,楊哲終究是小瞧了這道術法的威力與速度。
落星劍尚未落下,自己便受到了重創,甚至於來不及對周重山造成一絲傷害。
「魔門中人當真是陰險至極!」
但由於在楊哲此刻的目光之中,白紫涵是與許問雲位列一條直線的,這也就導致了,孟雪誤以為將他重傷的是這斗笠人。
瞧了瞧周圍人的目光,更是確信,傷害楊哲的,正是許問雲。
孟雪雙目微垂,眼神從一旁倒地的孟雨身上掃過,隨即看向了許問雲。
自始至終,他的眼神平靜,並未有半點波瀾。
哪怕是發現了族弟孟雨受傷不輕,也並未多說一句話。
直到看向許問雲的那一剎那,神色終是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