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講述與確認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許問雲愣愣地看著眼前不斷有人朝鬼市之中涌去，喧囂聲越來越大，腦海中的思緒也是愈發混亂。
身旁的馮原與斡超皆是一語不發，畢竟最為崇敬的聖子就在他們的身旁。
他們相信，有聖子在，遇任何難事皆可迎刃而解。
而所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候，聽從聖子的吩咐。
突然，許問雲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要回去嗎？」
那兩名灰袍人的下落他並不知曉，但最有可能能夠找到線索的地方，便是那發生混亂的祭鬼大陣。
更何況從這愈演愈烈的陣仗來看，那枚陣眼異石顯然還並未出現得主。
若是如今前去，說不準還可以阻止公良明得到。
但凡事皆是有著利弊兩面...
回祭鬼大陣那去自然有著好處，但所要面對的東西，卻是更多。
首先便是來自於混亂人群的威脅，在那些為奪寶而近乎於理智全失的人面前，他們可不會顧忌許問雲的身份如何。
一經出現，便會將許問雲當做是阻擋他們得到陣眼異石的競爭者。
大打出手都說是輕，每每出招，皆是奪命死招。
二來則是那無極門大師兄孟雪。
雖說許問雲自認並未得罪無極門，也應當並未暴露自己天魔門聖子的真實身份。
但奇怪的是，他總是能從孟雪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種近似於戰意，但卻又更像是畏懼的東西...
許問雲無從細想，但卻只能認定，此人是敵非友。
三則是那公良明等人，與他有賭約在先，若是自己前去阻止對方得到陣眼異石，二人便是明面上的敵人，對自己出手也是理所應當。
加之一些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更是危險至極。
「可是...我若是不去，那便是輸定了。」
想要理清其中利弊，但許問雲卻發覺自己越想反而越糾結。
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天邊悠悠明月，恍惚之間，浮現的竟是另一個自己。
片刻之後，等待至今的三人便是聽到一聲輕嘆過後的低語。
「走，我們回去！」
......
「轟隆！」
「碰！碰！碰！」
人群之中不斷湧現滾滾黑煙，爆破之聲不絕於耳。
自許問雲等人離去，搶奪陣眼異石的人數並未因為不斷地傷亡而減少，反而是由於有過往好奇者參與，不斷增加。
但令人驚疑的是，哪怕屍堆成山，卻始終未能有人摘得懸浮於天際的那枚陣眼異石。
斡超見狀，忍不住驚呼出聲道：
「聖子你快看，那枚陣眼所處的位置好像越來越高了。」
馮原神色比他要平靜許多，但見到眼前場景，仍是免不了皺了皺眉，開口回應道：「不光如此，那祭鬼大陣也是比先前大了數倍...莫非這便是那類吸收周圍死氣的法陣？」
對於馮原能夠說出近乎於真相的回答許問雲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在許問雲心中，馮原本就是心思細膩之人。
只是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便猜出，屬實是難得。
馮原看著將信將疑的斡超，再度解釋道：「雖說森羅教才是以『煉鬼驅魂』出名，但我們天魔門同為魔門勢力，相應的古籍自是擁有不少。
我曾經就在宗門內看到過一本古籍，其上記載的便是類似於祭鬼大陣這樣的陣法。
通過不凡的陣眼來吸引生靈搶奪，而後陣法吸收周圍產生的怨念與亡魂，來壯大己身，不斷蛻變...」
斡超也被馮原勾起了好奇心，見他話音戛然而止，不由皺眉問道：「然後呢，蛻變之後然後呢？」
馮原見聖子並未打斷自己，索性也就決定繼續說下去，但卻並未直接回答斡超，反而反問道：
「你覺得這種陣法會自己產生嗎？」
斡超一愣，搖了搖頭，眼中求知慾更強。
「這種陣法也被稱之是某種獻祭儀式，往往是在陰氣極重的地方方才被施展出，而當它蛻變到某個層次之後，便可喚醒此地沉睡多時的強大亡魂...」
看著依舊迷惑的斡超，馮原嘆了口氣，剛欲繼續解釋，卻發覺身旁的聖子身上，竟是罕見地出現了一絲靈氣波動。
「這...發生了什麼情況？」
在馮原心中，聖子此人實力強大，更是有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高深心境。
但此刻，卻是自他身上察覺到了一絲靈氣波動。
雖是微弱，但卻足夠令他感到震驚。
心中詫異之餘，馮原順著許問雲的目光看去，一堆屍體赫然出現在目光之中。
若是按理來說，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之下，出現屍體是理所應當。
但在那堆屍體之中，卻是混雜了兩道他們最不願看見的身影。
「灰袍...兩具。」
馮原瞳孔驟縮，驚呼出聲。
斡超聞言渾身一震，轉頭看去，很快也發現了那兩具屍體。
看著身形停滯的三人，他吞了口唾沫，似是安慰般地說道：「可能是其他穿著灰袍之人，不一定是監視我們的那兩位...」
但斡超越說，自信卻是越發不足。
那兩人雖是臉上布滿了劍痕，但令人驚嘆的是，那一道道還在滲血的傷口卻是並未影響到讓許問雲等人辨認不出他們身份的地步。
甚至於臉部的朝向太過詭異，彷彿只要注意到了這堆屍體，便能夠看清這兩名灰袍人的相貌。
若非此地過於混亂，馮原都會懷疑，這是來自於某人的挑釁。
是某人明知這兩名灰袍人是監視許問雲等人的，但卻依舊出手將他們斬殺。
面部的無數道劍痕與這屍體的擺放姿勢，也恰好說明了這一點。
緊接著，馮原的腦海之中突然又浮現了當初他們初進鬼市的那一幕。
見到的第一眼並非是販賣劍盾的老頭楊玄，而是在他之前，在鬼市門口見到了一句死狀極慘的屍體。
同是遍體劍傷，不過明顯這兩名灰袍人臉上的傷痕要更輕一些...
不過也正因如此，方才令馮原心中的疑雲久久不散。
而早早就瞧見了這兩灰袍人屍體的許問雲，此刻的心思卻反而沒有馮原這般複雜。
甚至於其餘思緒已是盡皆被他拋至腦後，剩下的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贏得第一場賭約。
「我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