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隱山
雲隱山下,大霧瀰漫中,只見混沌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遠處的樹木都像披上了輕紗。
越往山上霧越來越大,先是一縷縷飄過來,再一團團地流過去,使整座山峰變得模模糊糊,一片昏暗,眼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縹緲般的晨霧裡,太陽緩緩升起,只剩下一團紅暈,迷茫中透出淡淡的光。
「起風了!」
不知是誰嘟囔了一聲,雲隱山腳下,人頭攢動,百十來號人倚坐在碎石地上,手裡或拿著竹筐,或背著鐵具目光望向山間,又嫖向站立在正前方的長須老者。
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采,一件灰黑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
只見老者手持一塊古樸圓盤,盤面有一根黑色指針,正在不停轉動,圓盤四個方位有四隻不知名異獸或卧或坐。
這時,圓盤正上方蹲坐的鹿首人身異獸,突然扭動了下頭顱,黑色指針在異獸轉動頭顱的瞬間,指針徑直的停在小獸前面,停止轉動。
見狀長須老者面露喜色,一回頭對著後方的說道:
「諸位同村,引風盤已經轉動,今年風起時間為期半月,還是老規矩,不管此行上山採獲多少,四成上交村裡,其餘六成歸採獲者本人,不可燒山砍樹,不可深入山腰,否則依村規處置,都聽明白了嗎!」老者一臉嚴肅的說道,只見他背著手、抬起頭看向遠處,那神情,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此人正是古家村的主事人。
下方村民聽到老者如此說后,個個面露喜色,紛紛躍躍欲試的樣子,過了一會,微風漸起,向山腳望去,霧氣竟然以肉眼可以見的速度漸漸散去。
「去吧!」
老者見狀將手裡的圓盤一收,望著山腳的方向淡淡的說道。
聽到老者的話語,所有村民興奮和激動之情,如同決了堤的洪,嘩嘩啦啦地從人群中傾瀉了出來,大夥再也法隱藏心中的那份躁動了,於是空地上等待許久的村民,紛紛提起早已準備好的工具,浩浩蕩蕩的沿著一條早已修好的青磚小路陸陸續續的進山去了。
青磚路鋪著棗般的,的、黃的、暗紅的、五顏六,像條盡頭的彩帶,一陣風過去,原本空地上滿滿當當的人群,彷彿都被風卷了,全不見了,只剩下柳枝隨著風狂舞。
老者默默的看著山腳入口處,臉上籠罩一層愁雲,沉吟片刻后,突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古老何故嘆氣,是有何不妥嗎?」
說話的是站在老者身旁的一名壯漢,這人四肢健壯,寬圓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結實得像鋼樁鐵柱一般,這是一個粗線條的漢子,濃眉大眼,皮膚黝黑,肩膀寬闊,身材高大,站著像一座石塔,見老者突然嘆氣,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雖說這些年,咱們村子靠著引風盤的指引,每年安全進出這雲隱山採摘異果、捕捉異獸,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山腳下的靈花異果漸漸稀少,山中異獸近年來也漸漸躁動不安,傷人之事常有發生!」老者眼神中有些無奈,輕嘆一口氣說道。
「古老是擔心他們此行會有危險嗎?」
「近年上山的村民中,偷偷跑進山腰的人,可不在少數,一旦進入迷霧,生死可就未知了。」
「古老放心,這次上山是古升虎帶隊,他遇事穩重有分寸,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但願如此吧!罷了,福禍所依本就個人造化,我們能做的也已經儘力了,你在此處守著,等引風盤再次轉動,立刻回村通知我!」老者灰白的長須一顫一顫地說道,接著便將手中圓盤交給壯漢,竟直接離開了此處。
壯漢慎重的接過圓盤,小心翼翼的裝入一個紫檀木盒中,此時微風吹動著柳枝發出吱吱聲,也許是老者剛剛的那一番話,讓他的心情有些莫名煩躁起來,抬頭望向雲隱山,此刻山中霧氣逐漸散去,山上的大樹參天入雲,鬱郁蒼蒼,樹下綠草如茵,還有許多千姿百態的靈草,有的彎著腰;有的低下頭;有的挺直身子。
山腳下有一個清澈透亮的小湖,猶如鑲嵌在碧綠的草地上的一面明鏡,微風吹來,湖面波紋陣陣,壯漢看著雲隱山的美景不禁嘆了一口氣:「希望他們能安全歸來吧!
接著轉身就往旁邊一個茅草屋走去,那是一間茅草垛成的房子,低矮、臃腫,背脊貼近山腰,那裡正好是一處凹下的坑,屋子全部在坑的裡面,外面還有牆一般的東西,全部用雜色石頭砌就的,但已殘頹得不成形了,偶爾看來,那只是一些亂石堆,看著簡陋異常,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似乎少有人住……
說起這引風盤的來歷,還得從幾十年前說起,古家村祖上自從遷入此地后,就發現雲隱山長年被雲霧籠罩,不少村民好在奇心驅使下,時常偷偷進山探索,但凡入山的村民,無一例外全部失蹤在山中迷霧內。
後來村民發現一個規律,每年總有十天半月的時間,雲隱山會颳起一陣大風,風起時,山下小部分的迷霧會被吹散,這個時候,村民就可以趁機上山大肆採摘山中果物。
但是,因為不知道迷霧何時會重新聚攏,迷霧重新聚攏后,還在山中村民沒能及時下山,許多人因此困死在迷霧當中,久而久之此山就被古家村設為禁地。
直到幾十年前的某一天,雲隱山突然地動山搖,山中碎石退去后,古家村的村民發現山腳下***出一個祭壇,祭壇中間擺放著一個圓盤,此盤中間刻有三字古文,一開始古家村人並不識得此字,查閱古籍才知道此盤名為「引風盤」。
更為神奇的是,每當雲隱山霧散霧起時,此盤就會發生異像,古家村村民大喜,往後的年歲里,靠著此盤的指引,大夥竟能安全進出雲隱山,而此山盛產的各種靈花異果,奇蟲異獸,都是外界少有的,古家村的人,靠著每年上雲隱山採摘捕獲的物品,換取了不少的錢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