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想醒的人
伊始~
趙潤苦心經營的小咖啡館終於堅持不住停業了。趙潤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像衰神附體一樣,別人都是干一行賺一行。他倒好,干一行爛一行。手裡拿著一瓶牛二,趙潤蹲在綠化帶上一口一口往嘴裡懟著。迷離的看著房東指揮著工人拆著招牌。心情咖啡館招牌下那一句:「每杯咖啡都是對生活的一種心情」的宣傳語,還是李望舒一個字一個字帖上去的。如今物是人非,只剩趙潤一人孤單的守在一個不屬於他的咖啡館旁。
趙潤想到這裡不禁的嗤笑起來。她可能已經在新的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交際圈新的愛人,不論她走到哪裡都是天之驕女。離開他趙潤,李望舒只會過的更好!大半瓶牛二干喝下肚,借著酒意拍了一張工人拿下招牌的照片。想用微信發給李望舒,摸索了半天卻沒找到哪個熟悉的頭像。才想起,在他們分手的那天晚上。趙潤已經把李望舒的聯繫方式和相冊照片都刪的乾乾淨淨!美其名曰:既然以後不會見面,那麼曾經在一起的往日時光也不需要存在於世。
只記得那天晚上李望舒的眼淚就沒有斷過,明明她是一個臉上時長掛著恬靜微笑的女孩子。說來俗不可耐!趙潤和李舒望高中認識,高三畢業季一句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開始了3年的苦逼異地戀。趙潤上了一個名不轉經傳的本地大專,而李望舒順利考上了東河省內知名一本青鳥大學。每逢節假日倆個痴男怨女花58塊半坐6個小時的綠皮火車礦次礦次到彼此的城市。熱戀期都這樣,可以理解!
後來,趙潤早早踏入社會。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2年攢了些積蓄,等到了李望舒畢業。本以為可以和李望舒一起經營咖啡店,從此抱得美人歸。事業家庭雙豐收,結果因為疫情,咖啡店生意慘淡。如今堅持到現在也不容易,說來也是必然,流年不順!
李望舒家又是上流社會家庭,李父是著名經濟學家。李母是某上市公司股東,據說手握幾億資金。像這種大門大戶最講究個門單戶對。本來趙潤還可以說自己是個體面的生意人,額,自己給自己封的!如今也是過眼雲煙。本來想著兩個人可以風雨共濟,共渡難關。沒想到李望舒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時刻提出了分手!其實趙潤心裡也明白,他根本就達不到李家擇婿的要求。他只是不敢相信,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李望舒卻一走了之!接著李望舒就被李父以學習交流的名義送去了大洋彼岸的美麗舊山市。
其實趙潤怎麼也想不明白,從小優秀到大,被稱之為天之驕女也不為過的李望舒會偏偏青睞於他!想到這裡,他向著昨天晚上下雨形成的小水窪看去。一個滿臉鬍鬚略顯邋遢的普通男人倒影出來,甚至於因為宿醉連頭髮都沒打理一下。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就來和房東辦理交接。
就在趙潤胡思亂想之際,小腹便便一臉精明的房東老辛摸著他哪本就沒有幾根毛髮的頭頂踱了過來。抄著生不生熟不熟的曹普說到:「俺說這個小趙啊,小青年還是要少哈點酒嘛不是。你們還年輕,身體健康嘿重要,經歷些挫折啥的不要緊辣。做生意就是這樣的辣,有賺有賠才正常嘞!」我不禁好笑,站起身來學著老辛的口音捉弄他道:「俺記道俺記道,俺這不也是不忍心我苦心經營的咖啡館關門嘛!再說嘞,你要是真心疼身體我你就別扣我哪1萬押金了哇」老辛一聽,忙道:「小趙哇,當初你說租三年,我才給你這麼便宜的租金哈。結果現在才兩年你就撂挑子不幹了,
我給你退今年滴租金就很不錯嘞」
是啊,曾經滿心期盼的這座咖啡館要發誓陪伴我們倆許久。結果連三年都沒有撐住。咖啡館還在,人兒卻已在他鄉。「為你付出哪種傷心你永遠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隔壁服裝店不合時宜的放起了李聖傑的痴心絕對。趙潤眼睛一酸,再也顧不得和老辛貧嘴。丟下一句:「行,咱們交接的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明天我來搬東西我的東西你可給我放好」說完扭頭就走。老辛看著趙潤搖搖晃晃的背影喊到「嘞個小趙哇,那我把剩下哪9個月房租轉你微信了哈。押金我就不退了哈,還有你抓緊把店裡的東西搬走哈………」
老辛的聲音漸行漸遠!趙潤已經顧不得思考這些生活的瑣事。行走在大街上,思緒卻捲入到了回憶當中。曹州老街上「我在曹州很想你」的牌子還矗立在街上,拍照的情侶絡繹不絕。更顯得此時的趙潤形單影隻!趙潤酒意上涌,靠在涼亭的柱子邊點上一根牡丹。吐了一個煙圈,透過煙圈望向夜空趙潤迷惘中好像看到了一個溫柔似水面露微笑女人向他招手。女人左手還牽著一個像瓷娃娃般2-3歲的小女孩子,小女孩子的小嘴巴里還在不停的嘟囔著什麼!趙潤不由的向她倆搖晃著著手臂,須彌著眼睛痴心妄想般想要看清她們的臉龐。
就在趙潤眼神迷離之際,只聽撲通一聲,緊接著在離趙潤50來米的湖邊涼亭的下面傳來了一陣陣拍打水聲和嗆水的聲音。趙潤來不及細想,身子像利箭一樣竄出。短短几秒就跑到離落水者最近的涼亭邊。外套一扒,深吸一口氣,一個魚躍,跳向湖中迅速向落水者游去。一入湖水當中,清澈冷冽的湖水讓趙潤本因喝酒昏沉的頭腦為之一振。
好在趙潤趕來及時,就算落水者下意識撲騰向深處,也被趙潤一把抓住脖子提著向岸邊游去。但落水這名女子可能還在恐慌無措之中,一直不停的用手臂扒拉著水。就算趙潤家住河邊,這麼大的水花也接連嗆了好幾口腥味的湖水,-險些脫手。趙潤大吼一聲「你再胡亂撲騰,我就把你丟下去」女子聞言才穩了穩神,不再撲騰。但依然緊緊抓住趙潤一隻手臂,力大無比!
落水女子一不亂動,趙潤才得以回了些力氣把拽著她向岸邊劃去。不多一會,趙潤踩著湖邊淤泥把還在恐慌當中的落水女子拎了上來。此時,多位夜跑的群眾聞聲也趕了過來,看著落水女子趴在地上不停的吐水,議論紛紛。趙潤拿起丟在地上的外套,掏出手機,撥打120。不一會兒,急救車趕到!看到落水女子上了急救車,趙潤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拿起自己的外套往肩上一搭,本想點只煙,一掏褲兜,摸到了喝了湖水的半盒牡丹。得,就當請湖爺抽煙了吧!秋風一吹冷瑟瑟,趙潤快步向他的小房子走去。
三步並兩步,趙潤很快就到了一片老式兩層小樓的社區。中間一條筆直的柏油路,路兩邊種了兩行梧桐樹。走到了一棟庭院門前,這是他素未蒙面且不靠譜的老爹給他留的這個城市裡的唯一的棲息之地。透過柵欄門,趙潤下意識的望向陽台。恍惚中,他看到李望舒正在笑吟吟的望著他。趙潤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定眼一看,真很遺憾,漆黑一片!破碎的記憶抽空周身的力氣。
打開柵欄門,一步一步踱回到屋中。熟悉與陌生兩個對立的情感瞬間映入眼帘,熟悉的是房間,陌生的是空蕩蕩的房間。強忍著對曾經懷念的窒息感洗漱完,一頭扎在雙人床上,借著酒意,與周公纏綿。大抵是人生不過做夢一場,不如久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