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集結令（1）

崇禎十二年也就是1639年正月初九。

衡州城外緊鄰湘江的一處莊園的主房內，16歲的永明王朱由榔端坐在主位，與對面坐著的三人正在討論。

「兩萬兵馬集結到大奧？王爺，這是為何？」30多歲、書生打扮的宋建細聲問道。

「本王推算李自成、張獻忠等今年極有可能再起禍亂，而且會更加猖獗，各地生意估計越來越不好做了，我要擴展海外的貿易規模。」朱由榔說道。

「可是，王爺，即使要擴大海外的生意也用不著集結這麼多兵馬吧？要海戰？咱手下的兵目前散落在從衡州到虎門的十幾個莊園，都是鄉勇團練名義的步兵，這些兵絕大多數沒上過船，更不熟悉海戰，對海外貿易有用嗎？」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同樣是書生打扮的朱檀問道。

「朱樺在大奧不是還有7000人嗎？那可是我讓他按照海軍陸戰隊培養的。」朱由榔笑著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這邊只要帶13000兵去大奧就行？」朱檀問道。

「帶15000人吧，大奧只是集結地而不是目的地，那裡要留2000人守護。朱檀，你令各團團長帶隊，副團長留守並升團長，團長以下各級軍官三分之一留守，配合新團長繼續招募並訓練新兵。具體到每個團的情況你最清楚，就由你負責安排吧。」

「好的王爺。」

「陶公，你負責組織商務人員，玻璃廠、水泥廠、瓷器廠、焦化廠、鐵廠、紙廠、煤礦、金銀銅礦各抽調一部分管理人員、技術人員以及部分熟練工人，原則就是既不能耽誤現有工廠生產，還要保證到新地方后立即建設新廠並迅速組織生產。」

「好的王爺，我會安排好的。王爺，兵工廠和科研院要抽調人員嗎？」五十多歲一身員外打扮的陶萬悟問道。

「兵工廠全部隨隊出發，所有庫存火器、彈藥也全部帶走，而且所有的生產設備、各種原材料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可以帶家人，但要和大家說明白，我們要去的地方目前比較荒涼，條件也比較艱苦。科研院那邊暫時留守，等以後那邊建設好了再說。」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很荒涼嗎？」朱檀插嘴問道。

「我們在大奧集結整訓，以後我們要出征並佔領大員！」

「佔領大員？」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大員就是福建東南那個大島，漢朝和三國時期稱「夷洲」；隋、唐以及宋朝時稱「流求」；本朝洪武年間稱「小琉球」，萬曆后官府稱為「東番」，民間稱「大員」、「台員」「雞籠」等，目前弗朗機人準確地說是西班牙人佔據北部靠海地區，紅毛鬼尼德蘭人佔據在西南一帶。該島面積很大，物產豐富，有金礦伴生銅礦、有煤礦、有石油、盛產硫磺。」朱由榔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知道大員，可是，王爺，我們為何要佔領大員？」陶萬悟問道。

「因為大員離大陸較遠，官府管轄不到，我們可以安心在那裡駐兵練兵！」

「王爺，您這是要，要...」陶萬悟一臉凝重，但終究沒說出「造反」兩個字。

宋建、朱檀大概也有同樣的疑問，都盯著朱由榔，想要得出答案。

朱由榔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掠過，呵呵一笑，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陶公多慮了，本王招募訓練兵馬只是為我們的生意保駕護航，是必要的自保手段而已。朝廷腐敗無能，不能保境安民，而對我等的自保勢力又百般限制，所以本王只能到境外操練兵馬。」

「王爺說的是，儘管我們的兵都是以團練的名義分散在各的莊園，那些莊園也用不同人的名義建的，但如果官府真的追查，還是能牽扯到陶公。」朱檀說道。

陶萬悟是舉人出身，只是沒中進士。明代舉人可以做官，比如海瑞就是舉人出身。舉人做官要在吏部排號候補。陶萬悟對做官不感興趣，這種人也稱「處士」。

「一般不會，那些莊園位置都不算好，而且是前些年買的，時間間隔比較長，買的時候我多數沒有出面，是朋友托朋友買的。只是這幾年我們招募的軍士確實太多，我也是提心弔膽。我倒無所謂，可是萬一被查出這都是永明王的產業，恐怕皇上在京城會龍顏大怒。」陶萬悟說道。

「這些年讓陶公跟著本王擔驚受怕，真是難為你了。」朱由榔客氣地說道。

「王爺客氣了。認識王爺時王爺才8歲，至今8年多了。認識王爺之前，陶某靠著祖上傳下的幾千畝良田，加上中舉之後一些人捐獻的田地，在衡州這地界上薄有富名。可是認識王爺之後才知道賺錢的大門道，要不是王爺阻攔，我真想把手中的田畝全部出售。」

「名滿天下的「陶財神」如果手中沒有田地，估計會被天下的地主恥笑，呵呵呵。」朱由榔一邊說著一邊笑著。

「可不是嘛，大明的士紳千方百計巧取豪奪佔有土地，以為安家立命之根本，這些人如果知道這些年老朽跟著王爺賺錢的數目估計能被嚇死！老朽這些年真的是受王爺大恩了：所有的生意都是王爺出的主意，就剛開始的時候老朽我出了點銀子，出了點人，後來大多數的掌柜、會計以及其他王爺說叫管理人員、技術人員的，都是王爺教出來的，生意擴大的銀子也是前面那些生意掙的，生意上遇到官家為難也是王爺的人找皇宮裡的路子想辦法疏通解決，呵呵，我就是跟著沾光而已。」

「話不能這麼說，和陶公認識的時候本王只是八歲孩童，陶公能相信本王的策劃並拿出2000兩銀子入伙、而且親自帶著人建廠、生產，親自帶著商隊銷售，這絕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那可不一定！宋公公、朱檀，你們知道當時王爺找我的時候拿的什麼嗎？」

宋建：「鏡子？」

朱檀：「香皂？」

「不錯，就是這兩樣。當時我真不信這是王爺做出來的，可是王爺帶著寫好的條陳，包括所用的原料、用具，還制定好了詳細的作坊規章制度以及營銷方案。說實話，那時候王爺寫的條陳我很多都不懂，什麼「工藝流程」、「營銷策劃」、「飢餓營銷」、「市場細分」等等，但我明白那兩樣東西是好東西，只要做出來肯定好賣，肯定不會賠錢，至於能賺多少錢我也沒去多想。」陶萬悟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說道：

「誰曾想東西做出來以後，我算了算成本，把我嚇壞了！那香皂最好的一種成本不到6分銀子，王爺定價5兩銀子！最貴的大鏡子，就是我們現在的一號全身鏡，成本只有12兩銀子，王爺定價1500兩銀子，這簡直就是搶錢啊！」

看到這，客官們肯定明白了：這永明王朱由榔肯定是穿越來的！

「陶公扯遠了，我們還是說集結大奧的事吧。」穿越客朱由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