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任光霞

八十年代農村的休閑娛樂少之有少。

一到夜晚，大部分的人們都貓在家裡面。

條件好點的，能有個黑白電視機，看看那少之又少的，沒幾個頻道的電視。

遇見颳風天氣，還的踩著自製的木頭梯子，上房頂去搖一搖，才能重新找到信號。

一個人還完不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房頂上一個，家裡面一個。

有信號了沒？

嗓門還得大一點。

「沒有。」

上面的人再次搖。

有了沒？

「有了。」

幾個台？

「只有兩個。」

房頂上的人一聽，不行，還得繼續搖。

幾個了？

「好了，六個了，下來吧。」

像極了一個大號的小靈通。

沒有電視機的人們，兩口子打打撲克，聊聊天，休息休息在打會撲克。

沒老婆的怎麼辦？

自己拿副撲克玩算命？

也不是不可以，算到命不好的時候，重來。

直到一次次擺著撲克，算到好命就休息會，在打一套周伯通祖師爺流傳下來的左右互搏術。

累了就睡著了。

「大哥，我明天跟著你和大大哥去趕集好嗎？」

有點瘦小的李二寶和李大寶說道。

李二寶從小不叫大寶哥，一直叫大哥，稱呼李軍為大大哥。

「滾犢子，好好跟著王師傅學好手藝，跟我們幹啥玩意。」

「明天你要是敢跟著我們去，我揍死你個王八犢子。」

只比二寶大了兩歲的大寶，用語言攻擊的方式，在二寶面前彰顯著自己的成熟。

李大寶的父親李山，和李國珍都在平安林場工作，是一名汽車司機。

那個時代的司機技術是相當高超的，在光溜溜的林區雪地里，卡車輪胎不加寬，不帶防滑鏈。

憑著過硬的技術，過人的膽識，堅強的意志。

一趟趟的運送著木頭，支援著神州大地如火如荼的建設。

李大寶還有個妹妹李曉玉，也是15周歲，和二寶是雙胞胎。

只不過先抱出的二寶，李曉玉就成了排行最小的。

雖然李曉玉比不上陳子瑜的美貌，但是也是出落的婷婷碧落。

和李二寶的猥瑣樣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哥，你發沒發現，小賣部周嬸的女兒霞霞，念了個中專回來后給變漂亮了。」

「尤其是一穿上那條從省城哈爾濱買回來的那條背帶牛仔褲，那雙腿又長又直，屁股又······」

「以前咱們上中學咋就沒發現呢？」

李大寶笑嘻嘻的小聲對李軍道。

小賣部老闆娘姓周，其女兒大名任光霞。和李軍李大寶都是初中同學。

不管什麼時候，哪個村子里都有幾個賭徒，二混子。

平安屯也不列外。

每天晚上的小賣部里總有一夥打麻將的，但是賭的金額都不大。

畢竟兜里都沒幾個錢。

其實李軍經常晚上來小賣部，就是借著看打麻將的借口，來找任光霞搭搭訕，聊聊天。順便瞧瞧霞霞圓潤的········

李軍小聲道「只有咱哥倆的時候你在說這，當著李八卦的面說，你是閑咱哥倆死的不夠快嗎？」

「要讓李八卦聽到這話，咱哥倆的名聲就完了，明天肯定是滿村都說咱兩是流氓，借著看打麻將，去偷看霞霞的屁股，村裡的姑娘誰還敢嫁給咱倆。」

這一刻，離倆人只有三五步距離的李二寶其實已經聽了個大概。

只是李軍倆人自以為是的以為李二寶沒有聽到。

此時李二寶的心裡描述「你們兩個小崽子，竟然背著小爺我給小爺起外號，明天就等著受死吧，臭透吧，毀滅吧。」

80年代小賣鋪叫小商店、小雜貨店、小個體戶，。農村農活較忙，人們所需要的一些曰常生活必需品就近在大隊或者叫村裡去買。

比如像一些食鹽、火柴、白糖、醬油，陳醋。

還有像學生用的寫作業的本子橡皮鉛筆等，不必要到各公社設置供銷社，一來路遠、二是交通工具也不方便，主要是步行。

小賣鋪經營的一般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供本村村民購買。

如銷售牙膏牙刷、毛巾肥皂、煤油蠟燭、水桶水壺、口盅剪刀、糖果餅乾、掃把針線、食鹽味精、燒酒腐乳、草帽麻繩等。

一般都是個人利用自己臨街上的閑置房屋開辦的。

都是利用肩挑人扛的形式到大的集鎮取貨，加價銷售給附近相鄰，利潤很低，不過勉強能維持家庭生活。一般鋪面面積不大。

三人進入小賣部，三十來平米的沿街瓦房，三個貨架，兩個不太大的罈子。

一個醋罈子，一個醬油罈子。

空餘的地方擺了一張單人木床，一張四方木桌。

張三，李四，王五，田麻子，四個二混子在打麻將。

打的兩毛錢一把的。

四個賭鬼四支煙，出口成臟連成篇。

他么的，又點炮了。

田麻子，你艹他嗎的能不能不要老是自摸，家裡黃臉婆不讓你摸？

一群人都都哈哈大笑起來。

最近剛聽說任光霞分配工作了，分配到了鎮上的農機站。

過幾天就要去上班了。

但是李軍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霞霞，工作下來了嗎?」

只為了挑起一個話題，和任光霞聊聊天，光明正大的偷看眼前美女。

任光霞還是穿著那條李大寶說的背帶牛仔褲，純色的白背心，外面套了件米黃色的外套。

烏黑的亮發扎了一個馬尾辮，白嫩的瓜子臉，給人感覺相當清純。

此時，不爭氣的李大寶看兩眼打麻將的，就偷看一眼任光霞。

終於在偷看第N眼后，被任光霞發現了。

任光霞沒有害羞，反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東北大地的姑娘，比起外面的姑娘少了一絲害羞，多了一些與生俱來的坦蕩，勇敢。

此刻反而是李大寶害羞了，臉紅的都快連到脖子跟了。

敢拿侵刀捅野豬的大男人，盡然在這種情況下害羞害怕了。

李軍此時此刻想對自己的好兄弟問上一句。

臉紅什麼！

防冷塗的蠟！

「嗯吶，分配到了鎮上的農機站，下個星期上班。」

任光霞微笑著對她這個初中同學道。

這個時候的中專生還是非常吃香的，在就業方面比高中生好了許多。

畢竟專業知識比高中生強，國家還是很重視的，包分配。

李大寶比李軍個子高，但是相貌上來比，李軍完勝李大寶。

李軍是一個帥哥。

但是帥也會戴綠帽子的。

李軍用上輩子的實踐證明了。

女生一般比男生早熟，女人也喜歡帥哥。

任光霞其實心裡對李軍也暗生情愫。

在上初中的時候，帥氣的李軍就在她心裡種下了一顆小小的愛情種子。

只是她一直藏在了心裡沒有對李軍說出來罷了。

她讀了三年中專，李軍跟著老把頭學了三年放山。

只是時間的距離好像讓兩人有了一些生疏。

況且兩人年紀都還小，任光霞決定還是暫時壓制住心裡的小鹿亂撞。

不對李軍把自己的內心挑明。

但是愛自有天意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