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異類
「
第二日，顧劍抬頭看著天空，眼神里儘是迷茫之色，躺在軟榻上卻感覺全身腰骨酸痛。
一旁的九宮主還躺在他的赤裸的胸膛之上，一晚上了，你敢不敢讓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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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正響，明王閣聽雨軒中，顧劍揉著酸疼的腰，連腿都不敢隨意亂動。
「九宮主伺候的你舒服吧？是不是都站不起來了？不過你不是也因禍得福僅差一步便能踏入八品境界了？」林逍遙在一旁煮著茶，幸災樂禍的看著顧劍。
顧劍無言，只得心中暗暗誹謗，娘嘞九宮主還真是惡魔，不過說因禍得福也不全是，畢竟他有天生九脈，九品之境也無有任何阻礙。
「我咋知道入學考核已經開始了？你是不是在昨天我剛提出說要出青樓找那位九宮主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顧劍憤憤的道
林逍遙笑了一聲，端起茶準備一飲而盡，卻道：「我們原先確實是有親自考核的打算，但你既然剛要說要要去青樓，那我就順勢而為咯！」
顧劍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又說道：「既然是要對我親自考核，可是我所知如今十二位宮主只有十位，那十二道考核又如何進行？」
「那自然也是有辦法的，親自考核那也是他們十位宮主對你的指點，你可知數百年來能令所有宮主親自下場的，也只你一人了。」林逍遙淡淡道
「下一個是誰？」顧劍問道
林逍遙倒著茶，嘴角帶笑的道：
「不然你去鳳仙樓問問九宮主？」
顧劍一聽到這個名字他連忙搖頭，雙腿就要開始發抖，隱隱的感覺自己的腰也突然疼了起來。
「陪我在下把棋吧！」林逍遙莫名的道，指著不遠處的棋盤，棋盤也漸漸的飄了過來。
「不動棋子？」顧劍道
林逍遙點了點頭，道：「你持黑子，先行！」
顧劍一步落在天元之上，看了眼面前的青年。
林逍遙不語，甚至是沒有思索，手一指將白子落於棋盤一處。
二人落子越來越快，不多時顧劍也已全神貫注，甚至連身旁一切都絲毫沒有注意到，慢慢的他整個人的意識都沉淪了下去。
「這是何處？」
顧劍看著自己置身一片黑暗之中，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他正站在這目光所能及被黑暗籠罩著的大海之上。
大海無垠，極為平靜，他所走過的每一處都不甚相同，不過唯一的一點是他所踏過的每一條路，腳下都濺起陣陣微波。
突然陣陣梵音響起，頓時海面掀起一陣波濤，狂風卷席著巨浪不斷在海面上肆虐，又有無風而動便起數丈波濤。
「這是...怎麼回事？」
顧劍被這巨浪不斷的拍打著，又被狂風不斷的肆虐著他的身軀，不多時他就感覺到自身的意識有些深沉，整個人被海水不斷的帶去不知何處，彷彿這一切不會終止一般。….
而從耳邊響起的梵音，卻是實質化出現了不少的文字，落在了水中。
他被海水不斷的卷席著，自身也不斷在失重，猶如從天空落下一般。
強穩住身形，他要以自身抗衡這滔天巨浪。
「喝！」顧劍怒喝一聲，他的身軀依舊搖搖晃晃，不過身體周圍卻浮起一陣深紫色的光芒在阻撓著海水所進行的侵蝕。
而他眼前不遠處，有一道金色的亮光，在顧劍看來這應該是唯一的出路！
他順著亮光的方向艱難的行走著，不過越靠近那道亮光他的身體就越是沉重。
甚至是連海水也變得更加的洶湧，彷彿在阻擋著他的前進。
不過顧劍自身周圍那深紫色的亮光卻是能阻擋不少的壓力，將無盡的海水都阻擋在外面。
所以此刻顧劍也算輕鬆，總之沒有了像先前一樣，感受到更為強橫的壓力。
而他也不知道，他在通往那條金光的路上到底走了多久，那陣陣梵音卻是緊隨著顧劍。
又或者可以說，那陣陣梵音籠罩了整個世界。
明明他離那道金光已經不過近在咫尺了，可卻是遲遲無法觸摸到。
「能不能給老子消停點，吵死了！」顧劍大喝一聲！
在這無邊無際的海面上，顧劍的聲音彷彿也傳到了每一個角落。
突然海面漸漸平靜了，而現在那道金光也不再那麼耀眼了。
顧劍才終於發現了那道金光的模樣。
「佛？」顧劍帶著疑惑，看向散去過金光的模樣。
那是一尊佛像，全身鍍著金，所以才顯得那麼耀眼。
顧劍從不信佛，甚至不信這天地，不通道族不信聖人。
「阿彌陀佛，你著相了顧劍！」一道聲音從佛像身上傳來。
「你入魔了！」
顧劍疑惑，卻又有些不屑，不過此刻他內心之中的慾望也猛然發大！
「佛又如何？魔又如何？」顧劍大喝道
「佛自然是慈悲為懷普度眾生，而如你這樣的魔殺性極重將來必將為禍世間，你心中的慾望便是要你那無謂的自由，你無天無地無君無主，不仁不信不忠之人便是魔，顧施主回頭是岸！」
那佛像散發著陣陣梵音，似乎真的要將顧劍的內心吞噬，而在佛像聲音傳出來之後，他看向了身後，果然身後就是岸。
甚至是他自己，一時之間都有些嚮往，不過若是顧劍如此便信了佛，他也就沒資格被春秋學宮定為將來的宮主了。
「呵！」顧劍冷笑一聲，道：「既然我是魔？那你是什麼？你就是佛嗎？該度化我這種魔不成？既然你慈悲為懷！那為何你全身鍍金，這世間疾苦你可有過問？可若我是魔，我如今為何手中卻還未沾過一點鮮血。」
顧劍看向身後的岸邊，又道：「回頭是岸？我為何要回頭？我若是魔又能如何？若殺百人可救千人我可立即舉起屠刀，可若是佛如你一般全身鍍金而又不顧世間疾苦！那我入魔又有何妨？」….
「又為何要信天地敬鬼神尊君主？我偏是不信不敬不尊！若有天地魔佛仙神令這世間遍地疾苦，那我也便舉起屠刀殺滅這滿天神佛又如何？」
一時間，顧劍一句話竟引得天地共鳴，閃電交錯雷聲更是在耳邊隆隆作響！
「阿彌陀佛！」佛像最後念了一聲，海面徹底的平靜了下來，而佛像周身金漆也漸漸掉落了下來。
此刻顧劍的內心無比的平靜，而後他才漸漸清醒，佛本無相，而佛又如何能鍍滿金漆呢，而後又是驚出一身冷汗。
他剛才那話語竟是他內心最為真實的一段話，不尊君主不信天地不敬神佛？這句話若是讓人聽了去，他必將是這世間最大的異類。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像最後說了一句話，而後便化作淡淡白光消失在他的眼前。
而瞬間，顧劍猛地驚醒，他還是在明王閣聽雨軒中，抬頭看去卻見林逍遙饒有興緻的看著自己。
「我剛才？」顧劍問道
林逍遙淡淡道：「剛才是在你的內心之中！」
「你全都看見了？」
前者點了點頭，又道：「放心，就我一個人看見了，剛才我是取佛釋宮宮主一縷神通放進棋盤之中，而後漸漸影響了你的內心。」
顧劍沉默不語。
「那是佛家弟子心如止水的一縷神通，落入你內心之中，你所見佛像是你內心以為的佛，不過也是真實的佛，你打破了那層幻境，你這一關也通過了。」
顧劍哭笑著搖了搖頭，這真是無孔不入啊！
「不過你有一個地方卻是錯了，佛本無相，幸好你在最後關頭醒悟了，那佛像才會漸漸脫去金漆，不然你卻要被攔在了這一關。」林逍遙看了看沉默的顧劍笑了一聲。
「我也是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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