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的動機 第5章 人活1口氣，我愛陳冠西（下）

「必然不？我們全寢室都看過。那又怎麼樣羅？怪得她？你不會也看不起她吧？」突然，女生很嚴肅地轉頭問。

本來明星八卦是龍顯峰全世界的事情里最不感興趣的一項，習慣讀報的他，躲也躲不到哪去。當然了，那種從眾和窺私的心理是個人都有，他又不是超人，更不是神經。

現在，在女生美麗和語言的強勢下，他見了鬼樣的，竟然違心地、大略地說：「沒有沒有，怎麼會？後來爭出個結果沒？」

「必然沒不？要不怎麼還在這裡？她也是那種金牛座性格，固執得死。我煩躁起來了，大家都翻臉了，我還呆在那裡幹什麼？」說到這兒，女生的臉氣得鼓起來，彷彿還在「案發」的現場。在前面一百米無車的情況下，龍顯峰的餘光仍起著作用。

「哈哈，你有蠻可愛，唯護自己的觀點是對的，但退一步海闊天空類，忍，為了自己安全起見，也是很有必要的。你講呢？」

「可憐沒人愛吧，人氣起來還想得那多？一看你這人就是個受氣包，沒志氣。」

這干志氣鳥事啊，龍顯峰心中叫著「暈」，好氣又好笑，在女生說了自己這多句要他不愛聽的話后，他仍耐著性子，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奇怪。

「你不可能不曉得自己口袋裡有多少錢吧。萬一打不成車怎麼辦？」

「我這人就是受不得氣，看不得她那樣子，大不了坐十一路公車（走回去之意）回去羅？」是的，她這話顯得好有志氣，在龍顯峰看來是幼稚，還有點蠢氣。

「確實，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不過，你要是到了我這年紀，只怕被磨得差不多了，哪還來得氣？不作聲就是了，倒頭睡。」龍顯峰顯示出過來人的模樣勸慰道。

「所以我說你是老男人沙，被社會磨得有蠻好子了。你那臉上的摺子，只怕是愁出來的吧？」女生又來這麼一句挑戰龍顯峰底線的話。

這話頂得龍顯峰一時不知怎去接，他徒然聯想到工作上的不爽，被刺激得火要上來了，他欲來幾句硬的回敬，但終又強令自己重按下去那升騰之火。女生，還是個漂亮女生，誰叫上天給她們高傲的理由，況且還是比她小起那麼多的。唉，他總有天會慘死在女人的手裡。

選擇沉默，是別無的選擇。

車就這樣行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右邊「桐城藝術學院」的白色牌子要路燈下發著昏光，左邊是通向江邊的長長的路。車窗外，在學院隔一條馬路的左角人行道上拐角處，是各種夜宵攤的燈火通明，弄不清是什麼幹活的男女們，男人光著上身，女人穿著熱褲、弔帶和拖鞋，啤酒、口味蝦和嗦羅地豪飲豪吃，那炒菜聲與食客大聲組成的喧囂哪似在高等校園的門口。

「到了？」

「嗯。累噠你。」

「餓不餓？去吃點東西不？」這樣的建議，明顯是龍顯峰有意要增加相處的時間，也確實，他連她的電話都沒搞到。

「氣飽了，還吃得進東西？」女生說。不知是託詞還是真不想吃。

「嗯，這只是你們校園門口吧。你們宿舍在哪？我是要開車進去不？」

「差不多了。幾步路就到，你車往左邊開前面些停。」女生伸出未染甲的手指向左前，那手和臂都進入到了龍顯峰向前的視線里。

龍顯峰在後來想到女生的這句，才分析出這孩子意圖為：不想讓同學看到她這麼晚是坐一個白頭翁的車回校。

左轉，這時，

他順著早有的念頭邊緩緩地開車，邊似永無機會再見般，抓住最後機會問：「你叫什麼？」

「你就叫我點點吧。」女生的手已放在了門把部。

「點點？」這肯定是昵稱了，好象在外面泡吧的女孩不願意要別人知道她的真名，就會搞起重複詞的名字，什麼願願啦，小小啦，美美啦，BB啦，豆豆啦，萱萱啦，全是在名字里找一個字玩，表面上顯得好可愛，實際上顯得好沒誠意，龍顯峰從對對方單純的感覺來看，還不太好將其歸於泡吧女一類，他只會美好願望地當對方是一種自我保護，僅此。

「大家都這樣叫我。喂，別開了，你開太遠了。」叫點點的這位繼續保持後半段的高聲。

無意也是有意中，這時的車竟開到了喧囂都不見的無路燈的路段，車燈所及只在小小一片，周邊只是未知有何的黑暗。龍顯峰一個左轉向，往回走，「對不起，我不曉得你要在哪停。能留個電話不？」

「留電話幹什麼？到時候打你電話，去回報你這好人好事？要送感謝信給你單位不羅？」這話就顯得有點厲害啦。誰接得了這招？

「不是不是，怕你以後來有用車的需要沙。」龍顯峰都佩服自己能有這番急智，還帶有殷勤之意。

「呵呵，這種情況用你車？那但願再不會有。只怕你車還沒到，我就被劫了。」看來，無望。正當龍顯峰要失望地加一腳油門快點讓這個令他不爽的女生消失時，這個叫點點的女生說話了：「你上QQ的不？」

這一下，龍顯峰期待在急速降到零時，馬上被提升到頂端，因此，他掩藏不住的內心興奮也會令音量提起來：「這話問的。你怕我真的是老人家啊。」

「呵呵，哈哈，你不老，你會用Q就不老，誰說你老我跟誰拼，你有紙筆沒？我寫給你哈。」

龍顯峰繼續保持深藏不露的興奮說：「暈得死，還是懷疑我記心是老人家那種，你前面的盒子里有。」

叫點點的女生扣開盒子，一通翻出紙與筆，迅速地寫了一行數字，然後放回盒子。抬頭，看到離學校差不多距離，但還是路面有些不明的地方，她說：「好了，就在這裡下了，大叔。」

「叔就叔羅，還大叔，你還叫老些沙。」這時，龍顯峰的語言帶有歡快地逗嘴意味。

「那叫你什麼？哥要得不？」叫點點的女生調皮地說。

「叫我龍哥吧，我加你。」

「龍哥？哈哈，你加我的時候跟我說你是龍哥就好了，不過你這名字好古惑仔啊。怎麼不叫喪彪羅。」

「喪？？？」

「古惑仔里的人物啊，超狠的，不和你講了，今天謝謝你了，事實證明，你是好人，好人哥，八八六。」輕響，點點把門把扣開，車內燈亮，人輕盈地挪走，門關，燈又暗。那句「八八六」是她轉過頭來，笑出桃花燦爛地表情下說的。揉著她正面的迷人笑顏，龍顯峰極盡視覺地觀賞漸行漸遠的背影，高挑，走路的高傲節奏，不知社會多複雜以及會提供多少悲傷的歡快無知樣，細腰與扭臀又間或令他生出的性幻想，種種種種，直至那個叫點點的女生消失在視力所及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