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賽博朋克到哥譚

月明星稀，高樓之上，普同俯視著夜幕下的夜之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終於成功了！我終於過上了不用混在下水道的上流生活！」

清澈可見的星空，新鮮的空氣，以及足以俯瞰大半個夜之城的風景，熙熙攘攘的人們彷彿在他腳下臣服。

而那些可憐的人們，每天都在冰冷無情的產線或外勤中重複著一天又一天枯燥的工作，又或是莫名其妙的死在隨時可能爆發的街頭槍戰中...

科技對於他們而言，只是毒藥；但對於高塔上的人來說--

美妙絕倫。

過勞死後穿越到這裡的普同，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立下了偉大的目標：

一定要在這個高科技世界過上那種不勞而獲的生活！

於是他夜以繼日的學習技術，並依託自己敏銳的嗅覺在夜城的幾個勢力中建立起了中間人網路，和壟斷巨頭建立了聯繫，取得了他們的默許，在這裡建立起了這座屬於他的超級摩天樓！

往日的生活已經成為歷史，只要不逾越公司劃出的道，剩下的日子就只用舒舒服服地躺在這宛若城市堡壘的頂層，享受著高科技帶來的便利和舒適，美妙的過完餘下的人生！

夜之城沒有活的傳奇，但有活的地主...啊不，房地產大亨。

「這就是上層人的生活嗎？」普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他眼中如血液般鮮紅，但他毫不遲疑地將其一飲而盡。

「所謂強者控制弱者，一旦找准了自己想要不勞而獲的目標，那我就是無敵的，現在輪到我成為強者了！」

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用勞動了！

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普同的視野卻突然黑了下來！

不止如此，他胸中那顆價值連城的心臟植入器也停止了工作！

他心跳漏了一拍：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猝死的感覺！

這一拍一漏，就再也沒補回來過！

普同不受控制地朝著一旁砸落--

噗通！

而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眼前卻出現了一個明顯不屬於任何義體的界面，同時伴隨著奇特的聲音：

【職業傾向性測試完成】

【您的初始職業已明確】

【您的職業是：市民】

【歡迎來到末日世界】

【在這裡，您的任務只有一個，在不同的世界中製造和推進末日，將這場「終結所有末日的末日」推向高潮】

在普通逐漸消逝的視野中，他彷彿看到了無數世界的哀嚎和毀滅，這些世界或在激烈的戰爭中如煙火般炸開，或在壓抑和沉默中緩慢走向消亡。

世界被撕出一道傷口，一滴鮮紅的血液從中滲出。

讓人著迷。

有一種感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那就是他，或者說一切生靈追求的東西。

......

「新聞永不停歇！」

「...這裡是1080...市廣播，全天候...播放著...所需的新聞。」

「現在是10月15日周四早上10點30分，氣溫6攝氏度。我是斯坦·L·布魯克斯，為您播報新聞。」

「今天是垃圾清理工罷工的第18天，堆積的垃圾以每天一萬噸的速度遞增城中最高檔的街區也如同貧民窟一般。」

「衛生局長愛德華歐洛克宣布全城進入緊急狀態，這是幾十年來頭一次。」

嘈雜的聲音喚回了普同的意識。

腦子還處於混沌狀態，雖然他依然無法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但耳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無限流嘛，一如他上一世看過的小說那樣，問題在於這是什麼地方。

耳旁的聲音似乎是某種老式收音機發出的，上面正在播放一款新聞節目，這座城市似乎處於非常嚴重的罷工動亂中。..

真是稀罕東西--兩世為人的他一次都沒見過這玩意兒。

很快，廣播中換了一個人闡述城市的困境，似乎是那個什麼衛生局長。

「..沒必要等到有人因此喪命，或是傷寒感染病倒，情況已經很緊急了，城中幾乎所有人都深受其害，無論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這番話說完，廣播中又出現了其他人的聲音，皆是在抱怨這次罷工行動。

「不管你走到那條街，都會看到垃圾和老鼠...」

「這些東西已經開始影響我的生意了，垃圾讓顧客沒法關顧店裡...」

「我出門時間短，暫時還沒聞到，但光看著就很讓人噁心了...」

「我沒怎麼受影響，但那臭味，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來到這個國家50年了，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這些罷工的工人太過自私了，這世界成了什麼樣子！」

「應該讓人找個屋子把他們關起來--24小時、48小時，直到有結果為止！」

「讓國民警衛隊來處理！」

「是個好主意！」

聽到這裡，普同挑了挑眉--真是哪個世界都不缺混蛋。

當然，這個世界聽上去本身也就挺混蛋的。

一股混雜著工業臭氣和生活垃圾的刺激性氣味飄入普同的鼻子--想必多吸幾口這樣的臭氣，就該落下什麼慢性疾病了吧。

真是上頭。

他終於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手中還握著類似魚竿的東西，與此同時，也接到了屬於他的「任務」。

【身份：漁夫】

【回歸任務：在這裡釣起5000條魚】

漁夫？釣魚？

從這條臭氣熏天的河流里釣5000條魚？可是這個主神的目標不是在各個世界推進末日嗎？釣魚怎麼毀滅世界？

總不可能釣上來某某在河裡沉睡的古神或其他什麼之類的東西吧？

普同只覺得有些荒唐，恰好在這時，魚漂動了動--

眼角一抽，普同感嘆自己的好運--不管怎樣，任務是釣魚，自己才剛到這個世界就能有收穫了，而且還是這麼...臭的一條河，看上去壓根不適合魚生存。

普同收緊了手中的魚線，但被釣上來的卻並不是象徵收穫的魚兒--

而是一具被泡腫的死屍。

破碎的衣服上寫著這麼一行小字：

「哥譚市垃圾處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