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褚雅
紀栩的馬車剛到上玄城,就直接去了東宮,參加顧宸的婚宴,回到帝師府時已是深夜,
這場婚事來的急促,既然是皇上的意願那邊遵從就好。被皇帝拉著灌了許多的酒,回到帝師府時一身酒氣。
劉峰為紀栩準備了醒酒湯,他這幾日也一直跟著做事,喝完湯紀栩就移步去了沁人苑。
想看看謝雨眠恢復的怎麼樣,「帝師,此時已是深夜,想必謝大人已經睡下了。」
紀栩的腳步頓在半空,卻沒有聽從劉峰的意見,繼續向沁人苑的地方走去。
劉峰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眉頭微皺,跟了上去。
沁人苑的守衛為紀栩打開了院們,紀栩沒有進去反而問道「小姐的葯可有按時送。」
紀栩的氣勢太強烈,縱使是經驗吩咐的守衛也沒想到帝師大人會親自問他話。
「回大人,小姐的葯每日都是按時送的。」
紀栩繼續問道「這幾日有其他人來過沁人苑。」
守衛立刻緊張起來,帝師走時是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入,但當時夫人手裡拿的可是帝師令牌,他們也不敢攔人。
「什麼意思。」
紀栩眯著眼,危險的說道,守衛立刻冷汗浸背,紀栩顯然沒有耐心,
一腳踢到守衛,守衛跪下來硬著頭皮說道「夫,夫人來探望過謝大人。」
「我的話不管用了?」
紀栩氣的又補上了一腳,直接將人踹進了院內,見狀,周圍的守衛皆跪下,
「帝師大人,夫人手裡拿著的是你的令牌,我們也不敢攔啊。」
紀栩聞言,摸向了自己腰間的令牌,丟給劉峰。
劉峰的表情凝重,呵斥道「胡鬧,此令只有帝師與謝大人擁有。若是轉移,怎會不告知你們。」
紀栩心情煩躁極了,快步進了,謝雨眠的屋子,進入屋內看到被放倒在地上的暗衛。紀栩心下一緊,急匆匆的去看謝雨眠,發現床上空空蕩蕩的,凌亂的床鋪上只留了,她那枚玉制的令牌。
紀栩手中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玉令,外面還是劉峰訓斥守衛的聲音。
紀栩怒不可遏一拳打倒了結實的桌子,隨即被連累的是桌上的茶具,
杯子只見擊碎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清脆,聽到屋內的動靜
劉峰皺著的眉頭終於鬆了下去,好在那幫人身手不錯,帝師的暗衛都能一聲不響的放倒。
劉峰立刻跑進來屋內,紀栩渾身凜人的氣場,饒是劉峰,心也跟著提上了三分。
「劉峰,查,三日。」
紀栩二話不說直接將任務遞給了劉峰,同時也緊緊的盯著他,用著一種審視的眼神。
隨即又補上一句「她只有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話畢,甩袖離去。
劉峰面上顯露出了苦澀,帝師永遠的那麼的專斷,老虎就在洞穴口,等待著將小崽子獵食,帝師竟然說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謝雨眠是被馬車晃醒來的,眼睛上面系著一根黑色的綢帶,
「你們是什麼人,」
察覺到馬車內又兩個人,應該是女的,而且一老一少。
謝雨眠的聲音冷的像是冬日凝霜一樣。
一個溫柔的少女的聲音傳來,「小眠,我們是泗水宗的。」
泗水?「一個江湖門派,綁我這種人?不值當吧。」
「什麼目的直接說,別浪費時間。」
謝雨眠話音剛落,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接著就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少女扶上輕輕的為謝雨眠配齊了後背。
褚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旁邊的任玉也沒有說話。
謝雨眠咳嗽完也沒有歇著,繼續嘲諷她們道。
「你們泗水綁人,連手腳都不捆。就不怕我跑了去。」
「哎呀,蒙眼是怕外面的陽光太過於刺眼傷著你。你就少說兩句吧。」
褚雅著急的說著,畢竟平日里的師奶奶極為嚴肅,敢這麼和她說話的,整個泗水只有師宗敢。
任玉倒是不介意,「小雅把綢帶給她取下來吧。」
謝雨眠睜眼,就看到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任玉看著謝雨眠的眉眼也是一愣。
太像了,隨即別過臉,偷偷的抹了抹眼淚。
「要我幹嘛,直說。」
謝雨眠身子是斜靠在馬車上的,一副我什麼也不怕,十分欠揍的表情。
任玉嘆了口氣「和你娘一個倔樣啊。」
「你是誰,你和我娘親什麼關係。」
謝雨眠稍稍的將自己的姿勢調整的端莊了一些。
任玉沒有著急著回答,掀開帘子見天色暗了下去,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蒼老。
對著趕車的少年道
「天黑前進城。」
「好,師奶奶。」
謝雨眠很有耐心的等著任玉,她知道任玉肯定會告訴她的。
「我是小姐身旁的丫鬟,從她出身就一直照顧著她,當年你被帝師奪取,你母親也在那年離世了。」
奪取,帝師,母親離世。
這幾個字眼實在是傷到了謝雨眠,眼眶已經泛紅,她別過臉,強忍著悲痛。
卻還是毫無意義的問了一句「當真?」
任玉知道此刻的謝雨眠很痛苦,但還是堅定的回答了她。
當初在從令憐的嘴裡說出的時候,謝雨眠還是心存僥倖,令憐這種人會扯謊的可能性很大。
紀栩雖然嚴苛,但是也養了她快要二十年。
謝雨眠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我的父親是?」
「是他」
「帝師?」
「是。」
呵,謝雨眠輕笑一聲,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悲哀的了,
親身父親殺了親身母親,仇恨的種子就此發芽。
接下來冗長的沉默在馬車停下來,才被打破。
任玉拿出一顆藥丸,「對你的病有好處,吃了吧。」
謝雨眠接過藥丸放在鼻間聞了聞,此舉讓褚雅微微有些不舒適,覺得師奶奶還會陷害她不成。
卻沒有表達出來。
不過這只是她之前做殺手的習慣而已。
謝雨眠細細的嚼著藥丸,眼裡流露褚一股讚賞之色。
這葯配的比她好多了。她能感受到身體在漸漸的好轉。
「小雅,你和席量,照顧一下妹妹。」
「哦,好,師奶奶。」
褚雅將謝雨眠扶了下來,席良早早的從馬車後面拿出了一把木製的輪椅。
「小妹妹,先邁左腳。」褚雅故意開言道,
褚雅笑著看著謝雨眠,這小丫頭倔的很,聽到被叫妹妹,表情確實不太好,
謝雨眠坐到輪椅上,閉上眼睛,外面的光亮確實刺眼。
褚雅也不徵求謝雨眠的意見,直接將黑色,映著紅色花紋的綢布,給謝雨眠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