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有興趣聊聊嗎?
愛玲並不在意這些,不過是因為自己愛人而已。不然的話,不管是在民人日報上班,還是在軋鋼廠的保衛科上班,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愛玲本身對於這方面沒有什麼要求,只不過自身的比較愛好文學這方面的東西。
「嗯,我能理解,明天我就跟梅主任說一下就行了,幸好今今天上午的時候,沒有腦子一熱的就答應了梅主任,聽到你回來這麼一說,自己進去就水深火熱了。而且主要的是對家裡面也可能會有什麼影響。」,愛玲拍了拍胸口,腦海中一直在回想著林凡所說的事情,似乎很是后怕地說道。
林凡所說的事情,如果愛玲真的捲入了進去。在不依靠外力的情況下,這個小家庭面對這些還是有些難受的。所以不光是為了自己考慮,也是為了整個家庭考慮,都沒有這個必要去軋鋼廠宣傳科裡面。即使哪裡的行政級別比日報高。
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愛玲只願這個家庭穩定一些,不願意有什麼危險。
「愛玲,我知道你的想法,這次情況實在是不允許我們這樣做,不過你放心,這種機會還會有的。實在不行,愛玲你就不去日報上班了,去居委會當個宣傳員,咋樣?反正家裡面的錢夠用,你去了也能照顧一下兩個小傢伙。」,林凡趁機的提出了內心一直以來的想法,想要讓愛玲趁早換一行工作,現在機會來了。愛玲拒絕了民人日報裡面,雖然有自己在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難過,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愛玲,軋鋼廠裡面不能去。明天你把梅主任拒絕之後,以後的日子可能就不太好過,剛好咱們就不受這個氣了,去居委會吧。我去跟我父親的那些戰友說說,相信沒問題。而且咱們這居委會的王大媽,關係還算是不錯。」,林凡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期望著愛玲的反應。
愛玲聽完了林凡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拒絕也是回得罪人的。但說要去居委會工作,這跟自己現在的差別實在是太大,愛玲有些不太願意,而且居委會的工作,很少能夠有與現在有關的。主要是寫材料的職務,應該是搶不贏人家的,所以進去了大多數都是像相親那般,給人介紹對象。
到時候安排下來,一想到自己走街竄巷的給人介紹對象,一個小姑娘做這個活,實在是不合適,「我...這居委會...我做不下來。」
「沒事,沒事...以後再說,愛玲。」,聽到沒有明確的拒絕,林凡的心中有了希望。上次的時候說起這件事情,直接了當的被拒絕,這次明顯好得多了。
林凡安慰了幾句愛玲,以後的機會會更多,不用在意眼前的小場面。說完了,愛玲便主動的去了菜窖裡面,拿了點白菜出來,清洗乾淨。
一頓白菜和棒子麵,今天額外的每個人煎了一個雞蛋,湊合的過去。
......
四九城的冬天,黑夜來臨得很快。
胡文亨在給景運恆交代完了事情之後,便直接驅車離開,這件事情全部交給景運恆去辦了,相信景運恆的能力,再加上有了自己出的主意,這件事情應該沒什麼問題就能夠把人保出來。
另外一邊谷承遜和梁經緯今天也實在累得夠嗆,好在心情還算是不錯。等保衛科的人把人接走,那麼這件事情與治安所沒有了關係,也就可以不用再管,於是回到了治安所裡面換上衣服,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精神實在是疲倦。
只不過兩人在大門口分開的時候,只見遠處一個人騎著自行車慢慢的駛了過來。
谷承遜和梁經緯認出了這道身影是誰,苗偉斌,兩人對視一眼之後,便留在了原地。
苗偉斌是在楊廠長走了之後,怕黃養中在其中搞鬼,便沒有去吳世平那兒幫忙審問,而是直接來到了這景運恆的治安所裡面。當然來這裡還有另外一個目地,那邊是想要接觸一下谷承遜和梁經緯這兩個人。
騎著車在大門口停下,苗偉斌率先說道,「老谷,老梁我就不賣關子了,你們有興趣聊一聊洪慶俊幾個人的桉子,還有李副廠長這幾個人的事情嗎?」
谷承遜心中一動,明白是什麼意思,但眼前的人以前沒有接觸過,就這麼兩天並不能看出這人是好還是壞。而且政治這個東西,如果你冒冒失失的,很容易就不小心翻了車,便謹慎的問道,「苗主管吧?你這是什麼意思?洪慶俊幾個人馬上就要交給你們保衛科了,你有什麼事情就自己問吧。」
這件事情已經跟治安所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就連景運恆也沒有辦法對扎鋼廠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苗偉斌似乎早就預想到了這種情況。現在這個年代的治安官基本上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人,要不也是在裡面歷練過的,現在進入了玩弄政治的時候。對於一個不怎麼接觸的人,表示謹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剛好苗偉斌也是從上面退下來的,結合這兩個人的情況,再加上那景運恆很驚訝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作假的。知道這兩個人,對於景運恆大開方便之門的事情有些不感冒,便大方的說道,
「你們的景所長,對這件事情表現出來的關係,並不像是一位所長的樣子,我想跟你們兩位聊一聊。」
景運恆一個治安所的所長,親自調查洪慶俊的事情,而且不惜得罪保衛科裡面的人,也要把楊錦抓走。這種種奇怪的舉動,早就被人看穿。
梁經緯和谷承遜相互的看了看,多年來的合作讓兩人很是默契。
「這樣吧,等到明天早上,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現在我們得回家去了。」,谷承遜想了想,現在兩人的精神狀態不適合談事情,再加上現在這個地方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便說道。「免得到時候又會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
「那就來我家裡吧,這兩天家裡就我一人,保證沒有任何人知道。」,苗偉斌回想起自己老婆孩子這兩天回了老家,正是給自己創造了機會,便說道。
「好,那就這樣吧。」,梁經緯覺得是一個好主意,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說了一下交換完了地址,苗偉斌騎上自行車繼續向著治安所裡面駛去。
谷承遜澹澹的嘆了口氣,「老梁,咱們就這最後一次了吧。」
......
洪慶俊在關押室中,始終在回想著白天見到的那位中年人叫什麼名字,但腦子或許是被這兩天的審問給搞昏了頭,始終回想不起來。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自己見過,並且關係很大。
而這個時候,洪慶俊聽見了一道聲音,從關押室的外邊傳來,接著是一道腳步聲。洪慶俊回過神來,眯了眯眼睛。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關押室的門前,定眼一看,是今天審問自己的卓衛東。
那卓衛東,一邊不情願的開著鎖,一邊說道,「洪慶俊,趕緊起來跟我走。」
洪慶俊心中默算時間,晚飯吃了沒多久,還以為又是把自己拉過去審問的呢,便喊著冤枉說道,「同志,飯吃了還沒多久,要不再等等吧。我是冤枉的。」
卓衛東一臉的黑線,但手上的動作沒有變慢,直到開門后,洪慶俊從裡面走了出來說道,「今天不用審問,你們一群人要被送去保衛科裡面。」
洪慶俊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便跟著走到了大廳裡面,結果一看,田彪等人,還有自己的父親和爺爺都在這裡。
而外邊,一群人穿著熟悉的綠色制服,表情嚴肅的拿著槍,後面跟著一輛似乎是關押犯人的車。
「爸,姥爺,我們這是?」,洪慶俊奇怪的問道,沒有想通其中的問題,如果是自己爺爺找的救星,怎麼會自己這麼一群人安排到保衛科裡面。難道是裡面才有熟人?但以前沒有聽到自己爺爺說過。
只不過話還未說完,卓衛東便喝止了討論,「不準討論事情,有什麼話留到保衛科去說。」
洪慶俊恨恨的看了一眼卓衛東,不過這個時候沒有辦法,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看著自己爺爺那毫不擔心的表情,現在去了保衛科或許也是上面的人有著的考量吧。慢慢的跟著,洪慶俊是最後一個上了車,在田彪的後面。
這個時候,似乎一切都妥當了,卓衛東點了點頭,便拿著東西走到了黃養中的身邊,遞上了保存的證據和審訊記錄,
「交接完畢,這是卷宗和證據,還有這是審訊筆錄。」
黃養中還是翻動了一下,看了看裡面的賭具,還有筆錄,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大咧咧的說道,「行,沒問題,那我們就走了。」,黃養中說著,便把東西和筆錄放進了自己帶來的挎包裡面。
然而旁邊監督的苗偉斌突然說道,「等等,小黃啊,你都沒怎麼仔細檢查,就這樣的想走了?看來你這水平還需要鍛煉鍛煉啊。」
黃養中正拉著扶手準備上車呢,被苗偉斌的話給直接打了下來,本來這件事情就沒有什麼複雜的情況,就想著敷衍幾句把人拉過去就完事。卻把旁邊的苗偉斌給忽略了,也只能重新下來后說道,
「苗主管啊,我看了,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要是擔心的話,可以自己看看。」
說著,便把拿著的東西遞給了苗偉斌。
苗偉斌也不客氣,直接就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上面的筆錄和治安所裡面的行動時間,還有證據也就是賭具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都能夠對得上,便點了點。
「行吧,沒什麼問題。」頓了頓看向旁邊的景運恆說道,「景所長,咱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配合。」
景運恆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苗主管慢走,我們就不送了。」
......
軋鋼廠審訊室內,迎來了這幾年最特別的一位人。以往這些房間,都是為審問盜竊鋼材,盜竊國家財產的人準備的。楊錦帶著鐵手銬,坐在審問凳上直立著身子,一言不發的望著眼前的吳世平,臉上輕鬆澹意。
吳世平也有些頭疼,不是因為什麼都不說,而是因為楊錦什麼都說,問什麼都承認這件事情是他做的。楊錦作為多年來的朋友,也算是自己的手下,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實在是想不通。吳世平再怎麼都知道,楊錦是不會去拿著五十塊錢的。
「老楊...楊錦,你為什麼要去拿賈東旭的五十塊錢。」,吳世平想要從她口中聽到不同的答桉,以此來救出楊錦。
「老吳,我都說了,這五十塊錢已經是很多錢了,我想著賈東旭死了也沒人會在意,所以我就拿了。」,楊錦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重複著之前的話。
這般完美的回答,如果是放在其他的嫌疑人身上,或許吳世平只會感嘆又破了一樁桉子。但了解楊錦的為人,便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正常人都知道,這五十塊錢並算不得什麼證據,他說做了痕迹就做了痕迹?我說那是我做的,誰又會知道?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也是最可怕的一種可能。楊錦便是李副廠長的人。
吳世平看了看周圍,就自己一個人,沉聲問道,「老楊,你知道你承認了這件事情的後果嗎?你想過因為你這件事情,你的媳婦,你的孩子小寶,多麼可愛的一個胖小子,會被多少人謾罵嗎?」,頓了頓,「而且如果你繼續擔責下去,你的工作絕對不會能夠保住。我不知道李副廠長跟你說了什麼,但你現在已經在跟楊廠長為敵,你覺得這件事情下來,你的李副廠長會為你做些什麼?」
吳世平用著深情的聲音問道,想要打一張感情牌,喚醒楊錦心中對於家庭的不舍。
「而且你也看見了,李副廠長來了之後,並沒有為你說什麼,反而是支持了楊廠長的決定,把你留在這裡。」